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空穴来“疯”》作者:白桃涟昔 文案: 对于出任务的便衣侦探郸迹而言,还真是体验了一把空穴来“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呸,疯丫头。 歹徒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她还粗神经地瞎起劲:“是剧组在拍摄吗,镜头在哪里?!” 吓得罪犯直接甩开她:“你是什么来路?!” 后来他进她的剧组调查案情,她信誓旦旦地握起爪子:“我来协助你破案!” 却事与愿违地∞次破坏他缜密的抓捕凶手计划,最后他终于怒了:“你这个奇葩女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她第一次见到他暴走的模样,默默地蹲在角落怨念地画圈圈。 高危预警(传说中的扫雷指南) 危险人物①号:四次元逗比女主,无法预知的“人来疯”一枚。 危险人物②号:高冷型男主,智勇双全的精英侦探。 危险设定:文风轻松无厘头,属于“萝莉”配“大叔”,女追男许久,磕磕绊绊之后终于修成正果的类型。 虽以犯罪为基础,但保证不血腥。 小洒狗血,大甜文一则。 这是个“论女主如何把男主逼疯”的故事,看两人如何爆(xiang)笑(ai)破(xiang)案(sha)! 内容标签:娱乐圈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沐盟,郸迹 ┃ 配角:易连安,赫以柳,宁开宇 ┃ 其它:   ☆、Chapter 1   “咣当。”   身旁传来一个物体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地铁车厢内正昏昏沉沉打着瞌睡的沐盟有了些醒意,迷迷糊糊地揉着惺忪的眼睛,便紧接着又听见一个女生的尖叫声:“定时炸弹啊!”   定晴一瞧,地板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小巧的机械仪器,上头鲜艳的红字正有秩序地倒数着。   沐盟还没反应过来,人群一瞬间便已经乱作一团,一部分人撒腿就往向其他车厢逃窜,其中有些腿软摔在了地上,后面经过的人就毫不留情地踩在他们的身上。在这种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危机关头,谁还顾得上别人的安危!   有些人则是本能地抠着地铁门想要打开,痛哭声、尖叫声一窝蜂全集在这密集的空间内,简直沸反盈天。   在这般鱼龙混杂的环境中,有两个人混在人群中,任景夫侧身向身旁穿着白衬衫的郸迹轻语道:“鱼饵上钩了。”郸迹则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浅浅笑意。   沐盟刚睡醒就发生了这么混乱的状态,坐在原地还眨巴眨巴眼睛,显然还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正愣着呢,谁知沐盟身旁的男子猛地站起身来,他手里高举着定时炸弹的引爆器,大吼一声:“谁都不准动,再动我就马上炸了这里!”   示威似地将食指放在启动按钮上,有了这般威胁的举动,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谁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停在原地束手就擒,只有脆弱的女人和小孩还是痛哭不断。   男子听见“嘤嘤”的哭声就嫌吵,不满地蹙起眉头,掏出腰间藏着的小刀。打量四周一番,视线最终落在身旁的沐盟身上,一个勾手将她揽了过来,顺势将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一步步退后到人群稀少的另一侧。   “什么声音都不准发,谁都不可以下车,不然这个学生就……”男子一手持刀威胁着沐盟,一手高举着引爆器,这样杀鸡儆猴的举动一出,车厢内安静极了,谁都不敢再造次,他狞笑道:“很好,就这样。”   刀架在脖子上,大家看着都替沐盟捏一把汗,谁料她却突然“噗嗤”一声偷笑起来。   行凶男子一时间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有些荒唐:“你笑什么?”   沐盟微微侧身,男子看见她一双有神的大眼睛骨溜溜地转,神情带着点小狡黠,向男子耳语道:“哎呀,我看出来了,你们是那个《隐藏镜头》的节目组在偷拍吧……”   她昨天晚上还收看了这档节目呢,它以整人为笑料,往往由几个专业演员诱发事件,藏在角落里的摄像机记录下不知情的群众或荒唐或惊悚的最真实反应,然后在结尾会告诉大家:“你被整蛊了。”   身临其境地体会,沐盟真心觉得节目组效果做得非常逼真,她差点都信以为真了。   踢一脚眼前的定时机械:“不过,这玩意做得有点假。”   一个举动惹得全车厢的人心脏都吊起来了,小姑娘你不要乱来好嘛,要是被你踢坏了,直接爆炸了怎么办嘛。   身前的女生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男子的脑袋里本来就够乱的,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么,没这么容易!”   被揭穿了也不用那么凶吧,沐盟有些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大概是嫌她影响拍摄效果了吧,干脆挑眉使一个眼神表示她会配合着好好演的。   只是装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没多久,她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忍不住回头。   “不对大哥,你总得告诉我镜头在哪儿吧?”她可怜兮兮地鼓囊着嘴,“我可不想我难得上次电视,露的还是背面啊。”   这个女生实在太诡异了,男子浑身一激灵,突然想起昨天他在网络上发过恐吓预告,该不是眼前一直扯开话题的女生是便衣侦探吧!一时间吓得直接甩开她:“你是什么来路?!”   沐盟眼见自己难得上电视的机会就要失之交臂,想着这可怎么行,干脆不依不饶地上前几步,握住他举刀的手就往自己的脖子处凑:“我没什么来路的啊,你快砍我啊,我要当人质的,他们都没我演得真实。”   他不耐烦地甩开沐盟拽住的手,什么便衣侦探,大抵是个疯子吧。   事态已经演变成人质与持刀男子展开一拉一拽的僵持,车厢内的人群目睹着这场闹剧已经不能更震惊了,这小姑娘没问题吧,哪有放了你还自己往上凑的道理。   突然不合时宜的一声轻笑传开,坐在对面的任景夫已经忍了很久了,但还是在沐盟反反复复的“你快砍我啊”中破了功。身旁的郸迹不动声色地暗暗在他手臂内侧捏了他一把,任景夫只能憋着痛,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跟郸迹才是行凶男子所担心着的便衣侦探,潜伏了这么久最忌暴露身份,但做侦探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这么欢脱的人质,他才一时没忍住的。   他这笑声果然引起了沐盟与罪犯的注意力,沐盟只看见始作俑者低着头,视线一转,一旁英气逼人的郸迹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她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细碎的刘海掩去了一半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更加衬得五官如刀刻般立体,跟电影《大叔》里的元彬有几分神似,沐盟指着他叫嚣道:“还装不是剧组拍摄,这位就是男主角吧。”   郸迹有些紧张地将手放在裤子口袋中,一把握住了里面的麻醉手枪,要是状况继续往如此不好的方向展开,他就不得已要动手了。   只是沐盟的话行凶男子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发疯呢,继续嗤之以鼻,郸迹暗自以为逃过一劫之时,沐盟却继续纠缠不清:“你看他手摸着口袋,里面装的是收音的麦克风吧。”   男子果然注意到郸迹的不寻常,有些紧张地问道:“你口袋里装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郸迹只觉眼前一片空白,观察力如此细微入至,要不要换你当侦探啊。出任务这么多次,还第一次遇到被被害者逼入绝境的状况,遇到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质也是醉了。   郸迹表面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跟罪犯打起马虎眼:“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拿出来!”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郸迹跟前,用刀威胁着他。   他淡淡地挑眉,心里早已波澜四起,现在这种状况下是该掏枪直接射击,还是再使一招缓兵之计。   正忧愁纠结着的时候,沐盟站在旁边倒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她实在有些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这两个演员怎么自顾自演起来了,说好的人质戏份呢?!   她这一声询问使得持刀男子本能性地回过头去,郸迹犀利地捕捉了这绝佳的空隙。说时迟那时快,他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麻醉枪,觑起双眼稳准地瞄住目标,一枪直接击中男子持刀的手腕。   男子的手失了力气,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吃惊地刚回头,郸迹的第二枪已经击中他的腹部。两枪三秒,整个动作完成得兔起鹘落,且毫无偏差。   看着罪犯捂着腹部吃痛地倒在地上,沐盟才粗神经地有些意识过来……哎?枪?   这……好像这是玩真的!   “啊!!”伴随着沐盟的尖叫,地铁穿过长长的隧道,重新回到了地面,光线再次破窗而入照进来的时候,郸迹逆着光,阳光在他身后,整个人仿佛带着光芒似的。   沐盟才注意到他一身白衬衫熨得服帖干净,白皙修长的手指将枪重新放回口袋中,眼里竟丝毫没有大战过后的紧张,神情依旧云淡风轻的。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定时炸弹旁,确认了时间,接过身旁任景夫递过来的无线电:“拆弹组么,请速到E区警署,炸弹还有25分钟爆炸。”   搭档任景夫则起到安抚群众的作用,他走到沐盟身旁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偷笑着:“小姑娘,你治犯罪倒别有一套方法嘛。”   沐盟正后怕地一阵心惊肉跳,她刚才是对一个真的罪犯吼了“你快砍我吧”吗?!瞠目结舌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子,带着哭腔:“大哥你是真的,怎么不早说啊TAT”   一出闹剧结束,此刻列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广播开始播报:“E中站到了,E中站到了……”沐盟后知后觉地惊醒到站了,刚准备下车逃离这个噩梦之地,却感到背后有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她,使得她寸步难行。   回过头看见帅气的郸迹一手拉住她的书包带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她承认她刚才确实有些乱来,但没有到警局的份吧,一听要去警察局,她吓得死死地抓住了郸迹的衣袖:“帅叔叔,我是无辜的,请你明察秋毫啊……”   “我知道。”他甩开她的手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太好听,解释道,“只是请你去录口供。”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   沐盟再粗神经、四次元,也毕竟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高中生,刚才的胡来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眼前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这样一起恐怖事件,而自己恰是受害者,这样的冲击过后,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到了警署,她规规矩矩地回答了办案警察所提出的问题,不敢再天马行空地发挥。   当然她也是从警察那里听闻了郸迹的身份:“他呀,是尚北侦探事务所的侦探,目前和任景夫,也就是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共同担任Team C的副组长一职。”   沐盟即使对侦探行业不甚了解,但也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尚北侦探事务所,它与本市的警察局相辅相成,是这所城市安全的守卫者。   她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办案警察一看她就不懂行情,进一步解释道:“由于案件的侦破常常需要一个默契的团队来完成,目前尚北事务所共拥有三个精英侦探团队。按照能力等级分为Team A至C,而郸迹也就25岁,居然已经坐上Team C副组长的位置,可见其不可小觑的能力。”   沐盟从他之前在地铁上的表现也感觉得到,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前又不由地回想起罪犯拿着刀指着自己的脖子的那一幕。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要不是郸迹的及时解救,罪犯估计很快就会被她惹怒,向她刺去吧。   这样想着,感激地看一眼此刻郸迹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情油然滋生,幸亏有他在暗中保护,不然她不会像这般安然无事地待在这里。   录完口供后任景夫送她出了警厅,临走前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郸迹。   任景夫看出她的心思:“是想跟救命恩人说上几句吗?他现在处理事情正忙着呢,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沐盟在内心翻一个白眼,这怎么能一样呢,有些耿直地问道:“你不能顶替他一会儿,让我跟他说上几句吗?”   任景夫摇摇头:“哪有事情处理到一半换个人的道理,小妹妹你还是回学校吧,现在应该都迟到了吧。”   他这样一提沐盟才想起来学校的事情,看一下手表,糟糕,她上课都迟到1个小时了,一想到铁面无私的班主任,顾不得其他许多,赶紧一路小跑离开了警察局。   ****   晚上沐盟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挂念着自己的“帅叔叔”郸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小时候看童话书的时候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白马王子,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将头埋在枕头下,“咯咯”地笑起来。   就是这样的吧,危难关头英雄救美的翩翩男子不是白马王子难道还是黑山老妖么?   她还记得郸迹帅气地掏枪解救她的场景,那卓尔不群的气质与飒爽英姿反反复复在她脑海里回旋,都快成梦魇了。   沐盟猛地从床上坐起,嘴里念念叨叨着:“沐盟你清醒一点,又没机会再遇到他了,有什么好想的。”用手肘支起垂头丧气的脑袋,要还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   她当然不会想到这个愿望居然在半个月后真的实现了,这天沐盟照旧一个人来到某餐馆吃饭,却在坐下没多久,发现斜对角坐着的竟是朝思暮想的郸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刚准备乐呵呵地上前打招呼去,却意外地发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穿着大方得体的窈窕女子,她背对着沐盟,因而她看不见该女子的长相。   不过应该很漂亮,不然怎么惹得对面的郸迹都笑了,沐盟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平时冰冷严肃的神情一扫而空,明媚的笑靥将整个大厅的光彩全夺去了。沐盟出了神,眼里只有他熠熠生光的模样,几秒钟后才因为嫉妒而惊醒过来。   忿忿地拍了桌子,直接气势汹汹就冲着郸迹走去,大步流星的模样吓到了一旁的服务员:“客人,你怎么了?”   沐盟全然顾不上搭理服务员,几步间站定在郸迹面前,语气有些冲:“帅叔叔,这是谁?”   正常人在第二次见面还不太熟的情况下,都会以“这么巧啊”作为开场白,沐盟却直接一上来就一副“你需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兴师问罪般的模样,直接令在座两个人都愣住了。   沐盟微微侧身才看见女子的容貌,一看就是温婉的大家闺秀,长相也标标致致秀气得很,此刻脸上露出些许的荒唐,前倾身子有些在意地问郸迹道:“她是谁呀?”   郸迹一见突如其来的沐盟,反应了几秒想起是那天在地铁里救的人质,心下也有许多震惊,果然她的“登场方式”总是这么特别。   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他很快恢复了沉静,开口刚准备向对方解释清楚,却转念瞄了一眼穿着校服的沐盟,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预谋。   伸出手揽住沐盟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抬眼瞧她的眼神里满带宠溺:“你怎么来了?”   哎?这温柔的举止是怎么回事?!沐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哎呦……痛……”她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臂,但是这么说来,不是在做梦?   可……帅叔叔怎么一下子会对她这样亲密?   吃惊的余波还未过去,郸迹又挽起她的细胳膊,温柔地揉捏着:“没事吧……我不过就是按照我妈的意思跟她见一面,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那体贴的神情与肌肤上小心翼翼的触碰,令沐盟整个人心跳倍增,就像漫步云间般不真实,眼前直冒粉红色的泡泡。   难不成帅叔叔也一直挂念着自己呀,虽然进程稍微快了那么一丢丢,但是看在他这张颜值爆棚的脸上她也就都认了,这样想着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   相亲女此时已经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是听介绍人说他是稳重的高富帅侦探,此刻又是什么情况?!支支吾吾地憋了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你们……但她还只是高中生啊……”   “高中生怎么了?”沐盟听见她的话一时间炸了毛,对这个情敌丝毫不留面子,“爱情无关年龄,再者说了,我比你年轻、比你有资本!”   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使相亲女碰了一鼻子灰,一句也反驳不过来,转头看见郸迹也是一丘之貉,满脸赞同的神情。直接拎起包,忿恨地一跺脚,那高跟鞋像是要跺穿地板似的:“这介绍的什么人呀……空有个皮囊,原来是个爱吃嫩草的变态!”   说罢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餐馆,她转身离开没多久,沐盟便感到腰上郸迹的手马上松了开,起身后神情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话还未说完,口袋里的手机便剧烈地震动起来,他示意她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往外走了几步:“景夫什么事……什么?好好,我马上过来……”   只见他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言简意赅地向沐盟解释道:“我实在有紧急的事情必须要离开,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她害羞地点点头,目送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只是心里还有一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谢她呢?   依沐盟的智商还不足以联想到方才郸迹只不过利用她,解决了被安排相亲的对象,其实郸迹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太道德,可谁叫她一上来语气就这么冲,好像跟自己很熟一般,他也顺便将计就计了一番。   他没解释清楚就离开,沐盟还感受到腰间他残留的体温,脸“唰”地一下子红了,郸迹他该不会上次就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噗嗤”一声偷笑出声,喜欢就喜欢嘛,干嘛事后还这么害羞地跑掉了嘿嘿。   ****   餐厅事件后,沐盟从月缺盼到月圆,却没能再等到郸迹的进一步行动,她倒有些坐不住了。设身处地琢磨了好久,大概是他现在正愁于没机会见面的事情吧,都什么时代了,既然等不到男生主动出击,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干脆决定主动创造一次“偶遇”算了。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男神被一往情深主动追求的妹纸感动,继而接受了她,更何况现在的状况是男神郸迹对她还有情,她主动一下又怎么了呢。   沐盟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这样一来既给了郸迹一个台阶下,同时又一消她的相思病。于是下午便装病翘了课,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尚北侦探事务所的正门口,守株待兔地等着郸迹的出现。   这方法虽笨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是她没想到过程也苦情了些,从3点多一直守到了5点,才终于盼来了郸迹的身影。   他今天穿着一席黑色衬衣,配上牛仔裤,是清清爽爽的打扮,本来等得焦躁的沐盟见了他,一时间如沐春风。   正出神望着呢,郸迹已经往她的反方向走了,楞了一会儿,才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追上去。   郸迹听见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有些好奇地回过身,慌忙的沐盟竟直接撞进他的怀中。   脸撞进他强有力的胸肌间,沐盟意识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大反应地向后跳远了两步。这样的亲密接触惹得她整张脸红彤彤的,抓了抓头发,开口的时候有些结结巴巴:“哎帅……帅叔叔,我刚放学,怎么这么巧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   郸迹这才看见沐盟的脸,想着怎么又是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雷达般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来。   沐盟被他盯得怪不在意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他胸前,脸更加发烫。看起来这么瘦的身板,没想到胸肌还这么发达,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郸迹却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不好好学习,翘课干嘛?”   沐盟还沉浸在男色之中,却突然被拆穿了,不由一瞬间瞪大眼睛惊得回不出话来。哎?他怎么知道她翘课了?!   下意识就狡辩道:“我可没翘课,我是正好在放学路上跟你偶遇的!”   郸迹不以为然地指向她胸牌的方向:“你的胸牌显示你是E中的,而E中距离这里1.5公里开外,附近又没有交通,所以只有走路跟跑步过来两种方式。   “你头发整齐、校服整洁、脸上没有一滴汗,根本没有跑过步的迹象,因而可断定为步行过来的。按照正常高中女生的走路速度,这段路需要15~20分钟。”   不缓不慢地看一眼手表:“现在是5:05分,那么你是在4:45左右离开的学校。那天进局里录口供时,你个人资料年龄那栏填的是18,因而现在是高三生,E中作为市内重点高中不可能放一个高三生5点前离校,所以一定是你逃课了。”   “还有什么辩解吗?”一番逻辑缜密的推理压得沐盟垂下头一言不发,算是忏悔默认,只听见他语重心长的后一句话,“就快高考了,别想有的没的了,还是认真读书吧。”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却听见沐盟气势汹汹的声音:“不准走!”   那天他对她态度这样暧昧,今天却一副长辈说教的疏远姿态,他到底在搞什么嘛。算他是侦探能看破真相很了不起么,沐盟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一见面他却这副态度,亏她还“通情达理”地亲自来找他呢。   看见沐盟有些气鼓鼓的样子,郸迹愣了一下,想到那天在餐厅还欠了她一次人情,干脆耐着性子扬起眉毛期待着她的下文。   沐盟察觉到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心里暗自琢磨道,对了,他这招叫“欲擒故纵”吧,若即若离的不就把她给死死勾住了么。看来是个高手啊,想通了之后,干脆笑嘻嘻地走上前:“你就别装模作样了,‘推拉’这招对我不管用,我喜欢直接一点的。”   郸迹的剑眉微微蹙起:“你在说什么?”   她故弄玄虚地绕着他走了一圈,而后站定在他面前,干脆把话直接摊开了:“有什么好装的啊,我知道你喜欢我,男生不主动开口很没魄力哎。好吧,或许你是想要我先主动,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吧,我也喜欢你,我们就在一起,行了吧。”   郸迹愣了好几秒,对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表白终于没忍住笑出声,笑了一会儿看见沐盟一脸狐疑的神情,憋住笑:“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沐盟瞪着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弄不清现在的状况,郸迹耸了耸肩膀,语气有些荒唐:“你到底是为什么以为我喜欢你啊……”   这样说着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情,顿了顿,缓和了些语气:“啊,那天餐厅的事情……你误会了,我那天只是稍稍利用你打发了长辈给我安排的相亲女,事后没有解释清楚我很抱歉,让你多想了。”   不是暧昧,只是利用?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如同利刀般在她心上划上,她突然惊慌失措地背过身,不让郸迹看见自己的神情。   所以这只是一场乌龙,郸迹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自己?   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是他也太过分了吧,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说清楚就匆匆离开,她会乱想也是正常的啊。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她成了什么?   自己刚才连表白都说过了,咬了咬下嘴唇,将心中那些失落都先埋在脑后,转过身的时候,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抓了抓头发:“哈哈是个误会啊,我也没以为什么嘛,刚刚那些都是演技,被骗了吧。”   说罢硬挤出一个笑容,郸迹见她眼眶里隐隐闪着泪光,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刚准备说些抱歉的话,却看见沐盟直接招了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一路望着沐盟的背影远去,郸迹叹了口气,应该只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喜欢,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吧。   ****   “总算是抓到你了呀。”任景夫一手握着方向盘,头微微后侧,看见后座手脚被束缚的罪犯得意地扬起一个笑容,“可没少费我们的功夫。”   瞥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的郸迹,今天要不是多亏了他,估计又该让这个狡猾的家伙逃跑了。共事一年多,他越发觉得郸迹真是个天生的侦探,不仅身手矫健,而且心思缜密,再过个十年,说不定他就坐上事务所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了。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缓缓停下,任景夫看着眼前的红灯,手指敲着方向盘无聊地打起了节奏。看见身旁的郸迹此刻正盯着窗外瞧,也有些好奇地凑近了身子。   只看见夜晚的小道上,一个穿着校服的瘦弱女高中生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学生围住,透过缝隙恰好可以看见她姣好的脸庞,任景夫愣了一会儿,恍然想起:“这个女生不是……”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郸迹直接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沐盟实在是被池杨烦得不行,她走两步,他带着他的那群小随从就跟她两步。干脆停下步子,耸肩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沐盟你当我女朋友吧,我在学校里也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跟我谈恋爱还是很风光的。”   她嚼着口香糖,口齿不清地嘀咕道:“什么风云人物,是恶名昭彰吧。”   谁料被他其中一个小随从听了出来,他怒视道:“小丫头片子,你说我们老大什么?”   说罢便要抡起拳头,吓得沐盟赶紧闭起了眼睛,谁料预料中的一击并未袭来,她半睁开眼睛看见一只手锁住了小混混的拳头,视线左移看见竟是郸迹,惊讶极了:“帅叔叔,怎么是你!”   他一个锁手便令小混混动弹不得,为首的池杨有些惊慌:“你是谁?沐盟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不想去警察局喝茶的话,就赶快离开。”他半掏出口袋中的手铐,再加上不容置疑的神情,足以震慑到池杨,他不甘心地看一眼沐盟:“是警察,我们走。”   看见他们张皇地逃走,郸迹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瞧见沐盟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笑嘻嘻的:“你又救了我啊。”   借着路灯,郸迹看见她明媚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大而有神的双眼微微弯起来,卧蚕更为突显,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其实郸迹先前就注意到了,以沐盟的长相算得上是校花级别的,就只是性格实在是奇葩了些。   脸色一沉:“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走这么偏僻的路,不知道很危险吗?”   沐盟嘟起嘴:“你别一见面就指责我嘛,我也是为生活所迫。”   郸迹有些好笑,双手叉腰盘问起她:“我倒要听听你一个高中生,怎样为生活所迫了?”   她也较真地学着他叉起腰,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回答道:“我补课的地方就这么偏呐,上完课就是这么晚了,这能怪得了我么。我每天上完课还要补习,到家还得写作业,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你还要落井下石来骂我。”   郸迹看她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干脆松了口:“那你家长呢?”脱口而出之后想到那天沐盟在如此高端的餐厅独自一人吃晚饭,实在是很不寻常。又瞥见她拎的背包与穿的鞋子无一不是名牌,心里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多半她是忙碌商人家庭的女儿。   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听到沐盟略显低落的声音:“我爸妈工作太忙了,没空陪我。”   果然如此,郸迹看见身材瘦弱的沐盟心里突然对她多了份怜悯,她也其实挺可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宽慰。   却突然看见沐盟狡黠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你这个大侦探要是真觉得我走夜路不安全,总该保护保护我吧。”   他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保护?”   “我上完补习后,你来接我回家吧。”   他下意识就驳斥道:“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没事干。”   谁料此时任景夫的车子已经开到了他附近,听见他们先前的对话,较真地回答道:“今天这件案子忙完之后,你不是正好要休几周的假期……”话还没说完,已经遭到了郸迹的白眼。   沐盟一听眼睛都亮了,拉住郸迹的衣袖,继续装可怜:“你既然有空,那怎么舍得让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你今天也看到池杨他们一伙人缠着我,说不定以后也会继续的。”   沐盟再怎么说,郸迹也觉得送一个陌生女生回家太离谱了,更何况她之前还误以为他喜欢她。本来就是该撇清关系的存在,更何况这天下这么多危险的事情,他总不能一一管过来吧。冷静地抽开她的手:“你要是害怕,可以让你的爸妈给你雇一个保镖。”   沐盟一听诡计要落空了,干脆不依不饶地提起了往事:“上次在事务所门口你已经伤了我的心,你这个大坏蛋,居然还要伤我。”   在旁的任景夫有些八卦地问郸迹:“事务所门口发生什么事啊?”   这种误会的事情还是不解释了,更何况很容易越描越黑的,因而他干脆绝口不提:“没什么。”   可谁料沐盟却不开心了:“什么没什么啊,那天你在餐厅还搂我的腰,对我态度那么暧昧……”都怪他这样,才让她误会的嘛,他一句没什么,就想打发她吗?   任景夫算是听出了点名堂,笑嘻嘻地打趣道:“郸迹,平时没看出来,连小妹妹都不放过,你简直‘禽兽’啊。”   “你还温柔地揉我的手来着……”她越想越气人,干脆一股脑全说出来,那天在事务所门口没说明白的事情,今天干脆全摊牌好了,她倒是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郸迹也真是怕了她了,从哪儿掉下来的一个“疯丫头”,在他同事面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影响多不好啊。急得郸迹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准再说了啊,我送就是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   郸迹第一天来接沐盟的时候,她是兴奋地跳着上车的,一张嘴就问他的电话号码,还狡辩道:“我今天下课找了很久才看到你的车,为了节约时间,你把电话号码给我,下次我就直接打你电话好了。”   郸迹觑起眼睛盯了沐盟一会儿,以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她如此积极、想方设法地接近他,一定是有所企图的。   至于企图她那天在事务所门口就说得一清二楚,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初他在餐厅竟给自己往后挖了这个大一个坑。   皱了皱眉,干脆说清楚自己的立场:“你也知道我不是真心想接你的,所以趁我还有耐心,你就别再得寸进尺了。”   他这话意思很明白,他对她没意思,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所以警告她别再有非分之想了。   沐盟吐吐舌头,还不死心:“那我真要迷路……”   话还没说完,郸迹斩钉截铁道:“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往后到我复工的三周时间内,我会接你放学,车子也就停在这个位子,不劳烦你找。”   郸迹不给沐盟一丝反驳的余地,她无从下手,她本以为三周的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会有些改善,但谁料到了最后一天,沐盟也没能成功要到他的电话。   他们一直维持着“驾驶员”与“乘客”的陌生关系,沐盟好多次想打开他的话匣,郸迹都不为所动,对于所有问题都在一句话内作答,关于喜好的问题回答得更是模棱两可。以至于三周了,沐盟对于郸迹也没什么进一步的了解。   今天是最后一天,她拖着步伐灰头土脸地坐上郸迹的车子,郸迹瞥一眼她,看来效果很明显。他这几周排斥的态度表现得这么明显,倒也不是讨厌沐盟,只是觉得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冷落她的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把对他这份所谓的“喜欢”忘却。   送她回家的路上,沐盟还绞尽脑汁想着挽留他的方法,小心翼翼地问道:“帅叔叔,你是不是真的明天就要去上班啦,难道上班之后就没空来接我了吗?”   他重重地点头:“会很忙,没有时间。”   她默默地咬了咬下嘴唇,要是过了今天,之后就没有机会再碰面了吧。难道她这次亲近郸迹的任务就要这么失败吗,可当初她可是费了不少嘴皮子才得到这次机会的啊。   暗自握紧了拳头,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哎,等一下……鸭子?这个比喻好像不是很恰当啊(_)甩了甩思绪,反正她得赶快想个法子。   事实上她考试都没这么动过脑筋,想着想着头都有些痛了,干脆拍了拍脑袋。这么一拍不得了,一个妙计涌上心头,眼珠子溜溜地转,暗戳戳地试图向郸迹打开话题:“那个……”   郸迹不容置疑的声音已经传来:“不行。”   她嘟起嘴,有些生气:“你都没听怎么说不行啊。”   他笃定地回答道:“肯定不是好事,所以不行。”   沐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般,还是自顾自说起了起来:“我们班主任说这周五要开家长会哎,我爸妈现在在美国,根本赶不回来。”   瞥一眼正在开车的郸迹,他姣好的侧颜纳入她的眼内,只听见他清冷的回答:“你可以找别的亲戚,我跟你又没有亲属关系,去也不合适。”   “我没什么别的亲属在这里,看来看去,还是你去最适合。”眼见着郸迹的“不行”即将再次脱口而出,无奈之下她干脆使起了“苦情计”,闭眼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每次开家长会,看到别人家的父母对自己的小孩无微不至,我就只能一个人躲在旁边羡慕。我都到了高三,我爸妈都不在乎我,对他们来说我成绩怎么样,能考什么大学一点都不重要。”   半睁开眼,瞄了一眼郸迹目前的反应,正巧被他发现,他倒很是冷静:“你把自己这些心里话跟父母说,他们一定会回来开家长会的。”   “哎,你这人怎么……”沐盟一下子有些急了,“我情况都已经这么悲惨了,之前表白还被拒绝,最关键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先诱惑我的啊,我做错了什么啊。之后好不容易想开了,把他当成可靠的叔叔了,但他现在居然连个家长会都不愿意帮我去开,你说我活得怎么这么悲剧!”   郸迹想什么叫“诱惑”呀,说得他干下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语气稍许缓和了些:“你真对我没别的想法了啊。”   “对啊。”她慎重地点点头,然后在心里默默加了后半句,才怪。   郸迹其实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看见沐盟无辜的眼神,想着这段时间的冷落,应该早就将她对自己的兴趣打发得一干二净了吧。她既然已经没了企图,他自然也不至于再次拒绝这个可怜的少女,一心软就松口同意了:“好吧,就此一次啊。”   ****   周五那天,沐盟坐在教室里有些沮丧,已经到了约定的6点,郸迹却还没来。   看着别人家的家长都陆陆续续到了,形单影只的沐盟不免显得有些特立独行,班长看见她问道:“你家长这次也不来啊?”   “会有一个帅叔叔来的。”她不甘心地反驳道,班长则是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郸迹此刻正忙着与Team C的成员们处理琐碎的案件,看见时钟的时候已经6:15了,猛然惊觉今天要帮沐盟去开家长会,赶紧拿了东西就冲了出去。   组长倒是有些稀奇:“郸迹今天怎么了,平时他可是最投入工作的人啊。”   任景夫使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你们这不懂了吧,人家可是有重要的人了。”   已经6:30了,沐盟坐在教室里垂头丧气的,估计郸迹不会来了,说不定他忘了这件事,甚至他根本就是随口答应的。沐盟,你怎么这么傻,他都说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干嘛要来帮你开家长会啊。   正失落地趴在课桌上,眼前却出现一个身影挡住了投来的灯光,在书桌上落下一道阴影,宽厚的手掌温柔地触上沐盟的头,那熟稔的声音传来:“干嘛呢?”   一句话就感动得她眼眶里闪着泪光,抬起头的瞬间,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   不久家长会就正式开始了,学生们被安排到隔壁的教室自习,沐盟正喜滋滋地做着功课呢,这时候班长很好奇地跑过来问沐盟:“那就是你的叔叔么,长得好帅啊。”   沐盟表面装作不理她,内心却得意得乐开了花,要不然怎么是她的帅叔叔呢。   家长会结束后,郸迹叫来了沐盟让她跟他一起去找班主任。她一时间捂住脑袋,装作头很痛的样子:“哎呀,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刚刚还好好的,不准给我玩花样。”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班主任,要知道她平时可是不好好学习的,找郸迹开家长会也完全是想再见他一面,谁知马上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班主任一定会把她说得很惨的。   毕竟郸迹第一次出现,班主任还认不得:“你是?”   他言简意赅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沐盟的一个远房叔叔。”   “哦哦,是沐盟的长辈啊。”班主任看了眼沐盟,“这孩子平时总是插科打诨,作业也时交时不交的,我早就想找她家长说说了。”   “是么?”他暗暗睥睨一眼沐盟,看她这样子就像个差生,果然不出他所料,表面上挤出一个苦笑,“我平日里没管教好她。”   “都已经高三了,确实应该要把学习的态度端正起来了,你既然是她叔叔,平时也该督促她一些。”班主任说着说着突然将郸迹拉近了一些,“其实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从小到大几乎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她家里的情况,我曾经问过她会有孤独害怕的时候吗,她回答说当然会有了,但她在这种时候都会打开电视。她说偌大的家里如果被电视的声音充斥着,就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价值观、世界观都是从电视里学来的,行为举止相较普通人会显夸张怪异。只是真正接近她,会发现她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下藏着一颗比谁都善良、真诚的心,她积极乐观,总而言之是个很可贵的孩子。”   郸迹默默地点点头,初识她确实会觉得她是个怪异的人,在地铁上的四次元行为更是令他印象深刻。可深究起来却也有可怜的背景,更何况这三周以来他多多少少也看到沐盟身上的闪光点。   沐盟在一旁听不见班主任在对郸迹说些什么,是该说多严重的坏话还要拉到一边单独说,估计此刻她在帅叔叔心里的形象已经糟糕到无法挽回了吧。   却突然看见郸迹莞尔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她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她的心“咯噔”一下好像忘记了跳动,帅叔叔……这是在说自己的好话?   ****   找老师沟通完,郸迹竟主动要送她回去,她感到有些意外。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郸迹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学习的话,还问起了她以后的梦想。   要知道前三周的时间里只有她主动找话说的份,今天他居然主动跟她聊起了天,沐盟心里窃喜了一阵,认真地回答道:“演员。”   他倒笑了:“就你那烂演技能行吗?”   “那个是意外啦。”被喜欢的人嘲笑了自己的梦想,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嘟起嘴,“我正常发挥的话,拿个影后都是没问题的。”   沐盟瞥见他言笑晏晏的侧颜,好像也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似地,“咯咯咯”地跟着笑起来。   笑了一阵,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按下了音乐的播放键,顿时抒情的温柔乐曲便回荡在车内。   看来今天帅叔叔的心情挺好的呀,她享受地躺在座椅上,佯装闭起眼小憩,一只眼睛却不听话地半睁开偷瞄郸迹,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暂停就好了。   只是学校到她家的距离不长,很快郸迹就将沐盟安全地送到了家,她下车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却在没走几步之后回过身来,重新走到他的车窗前。   手指叩响了他的窗玻璃,他缓缓地摇下玻璃:“又怎么了?”   “其实你别小看我的演技。”   看着沐盟灿烂的笑容,他有些不解:“嗯?”   “我说‘想开了’是假话。”她笑得八颗大白牙都耀武扬威地露在外面,“我喜欢你,过去、现在、将来,都一直喜欢你。”   郸迹看着沐盟潇洒地背过身摆了摆手:“走啦。”留下他一个人,倏地长叹一口气,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男神很心软很好攻克的(偷笑),下一章要正式开始写案情了,毕竟是悬疑文嘛~   ☆、Chapter 5   两年后。   盛怒的尚北侦探事务所所长薛奇谊走进会议室,将秘书递过来的资料文件全数扔在地上,指着在座一位年长者就骂骂咧咧道:“老祁怎么连你也破不了这案子,知道现在媒体怎么报道么,他们嘲讽说‘Team X’也不过如此嘛,事务所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祁延手中的纸张被捏皱,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不甘:“我也没料到这凶手如此狡猾,竟一点线索都未留下,实在无处可寻啊。”   一旁Team A的组长柳夏兴不禁嗤之以鼻:“当初我说这凶手如鬼魂,来无影去无踪,你不还嘲笑我无能,现在倒说起一样的话来。”   “你……”祁延猛地一拍桌子,眼看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所长薛奇谊吼了一句:“谁要是在这关头再给我捅娄子,就全滚回家。”   所长都发话了,两人只能忿忿地坐下,不敢再造次。   两个人此番深仇大恨的模样是有渊源的,当初市内这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件起先是交由Team A负责,只不过组长柳夏兴屡次抓获未果,案件继续以可怕的速度进行着。   所长薛奇谊不得已让早已转居幕后的科长祁延重出江湖,祁延甚至兴师动众地重组了三十年前频频解决疑难案件,传奇的Team X小组,只不过怎料到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柳夏兴因为无法破案被抢去了活儿,心里对祁延本就有着不小的意见,而祁延作为元老级的侦探此次复出竟无法抓到真凶,本来就窝火得很,心情都不爽的两人这才在三言两语间就杠上了。   憋屈的祁延坐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简单地做了一些案件陈述:“前5起案件发生在短短8天内,后5起案件则是在76天内发生,凶手明显延长了每次作案的间隔时间,只不过根本无规律可循,或许根本就是随性而来……”   “也不是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祁延科长的话突然被人打断,大家的视线纷纷投向说话者郸迹身上。   事务所所长薛奇谊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他虽进事务所没几年的功夫,却凭借着极强的推理能力及矫健的身手,已经顺利坐上了Team B的组长位置,内部人都称他为“凶手终结者”。他怎么忘记所里还有这等青年才俊,说不定他倒可以破此案!   薛奇谊前倾身体,兴趣浓浓的样子:“此话怎讲?”   郸迹拿起黑色记号笔,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最中央的白板上,开始列下一串数字:“1,1,2,3,5,8,13,21,34,55,89,144……”   就在大家纷纷疑惑之时,柳夏兴却看出了些端倪,脱口而出:“这不是斐波那契额数列嘛。”   郸迹的笔锋一顿,肯定地回答道:“没错,就是斐波那契额数列,现在让我们来反观凶手作案的时间……”说罢他一一在数字前加上“DAY”这个单词。   祁延心里一惊,他倒从未考虑过数学排列法,不过仔细瞧了一会儿,便反驳道:“从一开始就不对,数列里有两个DAY 1,但是第一天只发生了一起案件啊。”   “祁科长你再仔细回想一下,第一天的那个被害者……”   柳夏兴是前5起案件的负责人,脱口而出:“是孕妇!”   “没错。”郸迹在方才写的两个1下划了一条线,“因而这里有两个1,之后的作案时间大家可以对照一下,是完全契合的。”   在座十几个精英侦探拿着资料表一一对应着,祁延最先对完,开口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完全一致。”   郸迹淡淡一笑:“罪犯并不是随机行凶的,他严格地按照了斐波那契额数列,由此也可看出这次的真凶不是一般地聪明。故而他才能避开所有监控探头,不留下一丝线索,让我们无处可循。”   柳夏兴还在余惊之中:“那么由此推算出,下一起案件将在第144天发生,也就是还剩54天!”   “很好,确定了作案时间是抓获犯人的第一步。老祁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也不得不服。”薛奇谊欣慰地点点头,看来这“凶手终结者”的绰号确实名符其实,干脆走到郸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案子就交由郸迹你全权负责,务必要在54天后抓获凶手!”   眼见着后辈抢了自己的活儿,祁延很是不甘,依郸迹缜密的推理能力,真要被这个年轻人破了案,从此他的地位还放在哪儿,看来他必须得从中作梗。   表面装得和和气气的向所长提议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确实年纪大了。不过我好歹也有些用处,我之前负责培训事务所里的侦探们,也知道谁优谁劣,因而由我来给郸迹指派组内人员再合适不过。”   所长薛奇谊也没多想,点点头:“好好,老祁这事就交给你做了。”   ****   沐盟一觉醒来阳光明媚,日上梢头。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糟糕,现在几点了?   经纪人难得帮她争取到一次试镜的机会,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1点,缓缓侧过头看了看时钟——12:15。   “天呐!”沐盟尖叫着从床上蹦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扮好,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突然隐约听见有震动声从厨房传来,仔细一听,好像是自己的电话铃声。   熟门熟路地冲进厨房,打开冰箱,将端端正正放在其中的手机拿出,她吐吐舌头,看来昨晚开冰箱拿东西的时候又顺手把手机放在这里了。   卷起衣袖擦了擦手机,而后按下接通键,经纪人暴跳如雷的声音也就势传出:“小木马你搞什么呢,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跟选角导演好说歹说才勉强给了你这次试镜机会,一分钟内马上给我下楼!”   沐盟抓了抓头发:“Tony哥,别急,我马上就下来……”   一分钟后沐盟果然坐进了楼下的保姆车内,经纪人Tony哥一见面就问她道:“剧本准备得怎么样了,别到时候又背不出台词,临场乱发挥。”   “这次不会的。”她自信满满地掏出包里的剧本,“我这次都看了十几遍了,来来回回也就这几句台词,肯定能记住的。”   “十几遍怎么够,再多看几遍,要保证万无一失。你知道这部剧制作大嘛,你一个新人演员要是真能拿到这个角色,说不定很快就一炮而红了。”   沐盟要试镜的这部剧是以当下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件为原型,题材本身就起到了先声夺人的效果,再加上大导演与一流明星们的配置,绝对称得上今年备受期待的大作。   而沐盟要试的角色是连环杀人案件的第三个被害人,虽然出场戏份不多,但能在这样大制作的剧集中出现,对于新人演员来说本身就是个抬举了。她自己也知道机会难得,因而乖顺地翻开了剧本,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   可偏偏试镜的时候还是出了状况,她起先按照剧本中规中矩地演着,但当剧情发展到凶手捅了她致命的一刀,她该挣扎着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突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角色说什么来着,她假装捂住伤口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想起来。瞥一眼导演跟选角导演的表情都已经很不好看了,她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一般在这种临死的情况下都会说什么来着,对了!   终于憋出一句:“我真的还想再活500年!”   一句话惹得在场工作人员纷纷笑起来,选角导演有些恼羞成怒地直接摔了台本:“什么玩意儿呀,你是来演戏的,还是来搞笑的?快走、快走……”   眼见着这次试镜又泡了汤,回去她该怎么跟Tony哥交差啊,干脆豁出去了:“我刚才发挥不好,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选角导演厌恶地摆摆手:“你知道我们的时间有多宝贵么……”   这时坐在最中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导演却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可以给她一次机会,这样吧,你挑一个你有把握的角色来演一段怎么样?”   总导演都开了口,他选角导演能说什么,只能再给沐盟一次机会。   沐盟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对剧本里最有共鸣的是女三号,她是被杀人凶手盯上的女高中生,遭遇危难的时候男主角出面救了她,从此她奋不顾身地爱上了他。可是那个时候他眼里只有女主角一人的存在,她只能将自己的感情全部都埋藏在心底。   读剧本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自己,她对郸迹何尝不是这般暗恋,期待着有一天他能注意到自己。沿用现实中对郸迹的感情,沐盟将女三隐忍感情的一段戏演得入木三分,看得总导演频频点头。   表演结束出去后,Tony哥第一时间紧张地问她:“怎么样,感觉有希望吗?”   她摇摇头:“都被选角导演吼了,估计没可能的吧。”   Tony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刚准备开骂,沐盟却突然眼尖看见了从旁边保姆车下来的一名男子:“宁开宇哎!”   说着直接冲了过去,宁开宇的经纪人不耐烦地正准备赶走这个疯狂粉丝,没想到宁开宇本人却揭下了口罩,冲她展开一个温暖的笑靥。   他体贴地问自己的经纪人要来了纸跟笔,给她签了名,沐盟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明星,只见到他的皮肤吹弹可破,五官无可挑剔,果然不愧是当红小生。   看见他将签名纸递给自己,沐盟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心里猜测着他应该是来试镜男主角的吧。   正出神着,宁开宇好像看透了她的心似地说道:“我也是来试镜的。”沐盟楞了一下,笑嘻嘻地举起签名纸:“你的话肯定可以过的啦。”   他听了倒也没有一点架子,莞尔一笑:“那借你吉言啦,希望我们俩都能过。”   宁开宇离开了半天,沐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和善的语气与举止融化了沐盟的心,没想到他名气这么响还能如此友好谦虚。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6   赫以柳将厚重的墨镜、口罩、帽子一概全摘了,才得以喘一口气。   已经连续一周跟踪某富商了,却还是没抓到他任何出轨的迹象,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无用,还是对方过于老谋深算。   心累地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今天下午各组组长、副组都去开紧急会议去了,自己却只能顶着烈日跟踪富豪,她什么时候才能混到那个级别啊。   她现在隶属于Team D,其实说是Team D,换言之就是由除去精英组A、B、C外的其他闲杂人等组成,处于金字塔食物链的最底层,专门负责一些寻找丢失猫狗、给疑心的老婆调查老公是否有外遇之类的琐碎案件。   算算日子,她来事务所实习其实也才三个月吧,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说完却听到背后有声响,慌张地回头看见是刚开完会经过的祁延科长,尴尬地收起拳头放在身后,扬起一个笑容:“祁科长好。”   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刚想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竟一步步走近她:“赫……”   她迅速恭敬地报上了名号:“赫以柳。”   “赫以柳,你来这里多久了啊?”   “3个月。”她不明白祁科长这个大忙人,问她这些做什么。   他脸上展开的笑容带着点诡异:“如果我让你加入负责这次连环杀人案件的小组,你是否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咯。”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却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只是……我区区一个实习生怎么可能呢,祁科长就不要捉弄我了。”   “我像是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么,实际上,培训的时候我就对你满腔的热情记忆犹新。”祁延心里暗暗想道,只是空有热情没有头脑,让你进郸迹的组里一定可以帮我坏事,表面笑嘻嘻的,“等会儿就去找Team B的郸迹组长报道啊,就说是我推荐的。”   ****   郸迹和任景夫看着眼前一个顶着“实习生”挂牌的小姑娘,与戴着啤酒瓶般厚眼镜的段沙,半天说不出话来。   任景夫拉郸迹到一旁窃窃私语道:“你知道段沙就是之前那个犯过重大错误的技术员吧,要不是他叔叔是财务科科长,早被炒鱿鱼了。”   郸迹冷冷地咬牙切齿道:“我、知、道。”   “祁延这个老不死的,自己破不了案,把怨气都撒你身上了,竟然给你挑了这两个组员。”任景夫模仿刚才所长做的那样,任重道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好干啊。”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郸迹一把拉住他:“你什么情况?”   他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没祁延的首肯,我哪能进你组啊。”然后摆摆手就消失得飞快。   郸迹看着眼前两只来路不明的菜鸟,简直欲哭无泪,这个案子看来还是只能靠他一个人了。   在新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简单地收拾了心情,提议道:“也到了下班时间,这样吧,今天晚饭由我来请客,吃饭的时候顺便也好让你们了解下具体的案情,由此分配些任务下来。”   “组长万岁!”赫以柳高呼道,今天不仅可以接手最棘手的案子,一了心愿,还可以免费蹭到一顿饭,也太幸运了吧。   就这样一行三人一起出了事务所,积极的赫以柳向组长提议道:“之前祁科长临时组建的团队名字叫‘Team X’,我们也该起个名字吧。”   段沙点点头:“也是啊,一个好名字预示着一个好的开始,组长你有什么想法吗?”   郸迹蹙眉沉思数十秒,憋出两个单词:“Red Death.”   看着组员疑惑地面面相觑,他淡淡解释道:“Red Death在英文中原意是指红死病,后延伸为红死神的意思。”   赫以柳突然恍然大悟:“我懂了,组长的意思是,我们就是那个罪犯的死神,是吧?”   他点头表示认同,这个丫头还像还挺机灵的样子,说不定真可以协助他破案。   三个人聊得甚欢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前方双手叉腰,脸色铁青的沐盟。   自从两年前家长会后的再次告白,沐盟显然更加肆无忌惮,两年间时不时就会来事务所找郸迹,她坚信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像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即使被一次次地拒绝也没放弃过。   今天早上她意外地收到了Tony哥的电话,说她被剧组选中成为女三号,她自然是没料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一边怀疑着导演是不是脑子一时短路了,一边她急急忙忙地赶到事务所来。   这样的好消息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郸迹啦,谁叫他当初还小瞧她,可是没料到一过来竟在门口撞到这样一幕。   两年的时间里,沐盟从未见郸迹跟任何一个女同事走得近过,可能是由于事务所里女性本身就少吧,今天却真真切切地看见他身旁跟了个女生,一说一笑聊得很开心的模样,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   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挤掉了赫以柳的位置,亲密地挽住郸迹的手:“帅叔叔。”   郸迹心里一惊,沐盟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又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还未做出回应,一旁的段沙已经抢先一步奉承道:“哦!这就是组长你传闻中的小女友吧,之前在同事间早盛传了,今日一见,果然得长这么漂亮才能拿下我们英俊潇洒的组长啊。”   两年间时不时就能在事务所门口撞见的女生,再加上当初任景夫调侃的那句“人家可是有重要的人了”,经这么一闹,这事务所还有几人不知道郸迹他有个神秘的小女友啊。   沐盟听了他的话笑嘻嘻的,郸迹被这绯闻闹得头疼,今天又被段沙拿出来说事,干脆有些生气地甩开了沐盟的手。   赫以柳这时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友好地冲沐盟说道:“原来是组长的女朋友啊,那就是自己人,组长今晚要请我们吃饭呢,一起……”   话还未说完,已经看到郸迹一个白眼抛了过来,吓得赫以柳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下去。   “好呀好呀。”沐盟正手舞足蹈高兴着呢,却突然感觉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紧接着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走。   郸迹冷冷地扔下一句:“请客的事情之后再说吧。”便匆匆拉着沐盟走了。   段沙碰了碰还在原地缓冲中的赫以柳,神秘兮兮地说道:“看到了吧,就像传闻说的那样,组长可宠他女朋友了,一见女友来找他,哪儿还顾得上我们呀。”   赫以柳捏住下巴,若有所思道:“这就是古人常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你怎么不请客啦?”被拉走的沐盟有些吃惊,不过心里却一喜,两个人相处也好,高兴地问道,“我们去哪儿呀?”   他没好气地回道:“你不是每次都缠着我送你回家嘛,这次送你还不行。”要是饭局上有沐盟,他可别想谈案情了,还不如今天先完成任务似地送她回去吧。   两年来每一天他都在后悔,当初他就不该招惹这个麻烦精的,她这一黏就是黏了他两年,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把话都说得一清二楚了,就算你老缠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但我来不来找你,就是我的自由了。”她吐吐舌头,“不过放心啦,我有自信你将来肯定会喜欢我的。”   郸迹无奈地扶额的时候,在心里加了后半句,绝对不可能。   ****   沐盟出演的电视剧采用“边拍边播”的模式,她很快进组开始了拍摄工作,与此同时,郸迹的Red Death小组也没闲着,没日没夜地研究着棘手的案子。   一个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郸迹成功推测出下一个案发地点会发生在市中心区域的湖边,并让熟练电脑的技术员段沙进行了筛选地点的工作。   预计的案发当日,郸迹大动干戈地调用了事务所及警察局大批人马,他们作为便衣混在人群中,在筛选出的5处地点随时留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郸迹坚信这次绝对不会再有问题,即使抓不住狡猾的凶手,也可避免案情的发生。可没料到一整天过去,哪一处地点都没异常,原以为风平浪静,没料到第二天事务所却接到报案的电话,第11具女尸在市中心某小区临近人工湖的地方被发现。   从案发地回来后,郸迹手中拿着一个装有证物的透明密封袋,端详着就是大半天。   密封袋里放的不是别的,是一张薄薄的打印纸条,这是从死者口中取出的,上面赫然写着:“友好地给你们无用的侦探们预告下,听说最近以我为原型的电视剧正在热播,下一起案件我就要拿那剧组试试刀。”   凶手越发嚣张跋扈,竟在第11起案件案发地留下了“杀人预告”,郸迹一把握住了拳头,这战书都下到跟前了,他岂能不应战。   赫以柳小心翼翼地走到郸迹面前,打量着他的脸色:“我已经按你的吩咐让段沙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了,媒体方面也压下了这张纸条的事情。”   组长这次确实成功预测了案发地点,却败在了筛选地点的段沙身上,要是他当初能更细致地罗列地点,将人工湖也纳入考虑范畴,说不定这次就能抓到真凶了。   “哦。”郸迹放下塑料袋,看了眼赫以柳,“让你找的剧组资料呢?”   她将把整理好的文件夹放在郸迹桌上,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郸迹问道:“这是什么剧,最近很红吗?”   她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呀,开拍前就炒作得沸沸扬扬的了,这不,上周刚播了4集就已经创造了收视纪录。要换我是凶手,也要不乐意的,侦探都抓不住我呢,你个小小的电视剧整天YY着男主角的英勇能干,简直不把我放眼里,是要给剧组点颜色瞧瞧。”   郸迹瞥了一眼赫以柳:“我之前还没发现,你倒挺能捉摸凶手的心理嘛。”   她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也没有啦,只是之前高中的时候闲来没事写过侦探小说,所以有时候会从凶手的角度考虑问题。”   说完看见郸迹正翻阅着剧组的资料,有些怯怯地问道:“不过,组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不让媒体知道凶手挑衅的事情是怕事态进一步恶化,只是被盯上的剧组应该适当提醒一下他们吧。”   “不用。”他却摆了摆手,深邃里的眼里闪过一丝高深莫测,“既然凶手想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一次。”   赫以柳有些担忧,这样真的不会出岔子么,正分神着,又听见组长说:“对了,最近我会混进剧组里,你这段时间就帮我物色一个新的技术员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资料翻到下一页,表情却一瞬间僵住了,这是……   照片中的沐盟笑得天真烂漫,他只觉得心惊肉跳,沐盟居然在这剧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郸迹指着资料上的沐盟照片,脸色铁青:“她……她也是剧组的演员?”   赫以柳想着这不是你女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嘛,不动声色地暗暗琢磨着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她背着组长演了戏?   管不得许多,开口的时候笑嘻嘻的:“你说你们俩这是什么缘分啊,破着破着案还能碰到一块儿,简直天定良缘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   “闭嘴!”她正滔滔不绝的时候,郸迹恶狠狠地掐了她的话,什么天定良缘,孽缘还差不多吧。还真是要什么不来,什么偏来。   赫以柳很无辜,果然“伴君如伴虎”,她又是说错了什么惹得组长boss不高兴了,干脆转了话题:“不过组长大人,你真要混进剧组去啊,不会有危险吧。”   郸迹已经厌恶地将沐盟那页资料翻了过去,语气不由分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想到狡猾嚣张的凶手,他一双剑眉便因为忧愁而深深蹙起,长叹一口气,重新将资料表翻回到沐盟的那一页,视线停留在电话号码那一栏。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沐盟不仅是他进组的敲门砖,还在一定程度上能帮到他。   毕竟要是凶手已经潜入剧组,郸迹的凭空出现必然会引起其注意,但要是有了沐盟这层关系的掩护,或许能帮助隐藏他侦探的身份。顾不得私人的感情,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沐盟的电话。   沐盟此刻正趁着拍摄空隙在附近的商城溜弯呢,出商场大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盯着来电的陌生号码,想着会是谁,一没注意前方的路,就迎面撞上了一位瘦高的男子。   突如其来地相撞使得沐盟一个重心不稳,将手机失手摔了出去,可面前的男子情况还要更惨,怀里抱着的一大叠资料、手机都被沐盟撞掉在了地上。   她弯下身捡起自己的手机后,帮男子捡起资料来:“不好意思,我没看路撞到你了。”   “没事,我也正好没注意。”他的声音听起来暖暖的,令沐盟不由地看向他的脸,恰好瞥见他一双慵懒的细长眼睛,微带琥珀色的双瞳有些惊艳,肌肤白皙光洁,仿佛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般纯洁无暇。   沐盟帮他捡完东西,还有些发愣,他便简单说了句“谢谢”匆匆离开。   ****   郸迹第一次打沐盟的电话,后仰身子陷进转椅里,翘着二郎腿有些趾高气昂。就在他以为沐盟该感恩戴德地接起他的电话之时,拨着拨着提示音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有些在意地坐正身子,本来还开机着的,怎么突然关了机,该不会故意挂他电话吧?   很快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会的,沐盟又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隔了一分钟,他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这次通了。他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是郸迹。”料想着的尖叫声没有如期而至,却传来一个微微慵懒的男声:“谁?”   打错电话了吗?郸迹正准备核实一遍号码之时,却听到那边的声音:“哎……这不是我的手机……啊,刚才捡手机的时候那个女生拿错了!”   郸迹算是听明白了,果然凡事到了沐盟身上,他也别期待一帆风顺了,还真是不令人省心。沉默两秒后,他冷静地问向那一头:“你离那个女生还近吗?”   “近……”才有鬼呢。   易连安回头的时候,沐盟早就没影了,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手机里还有一堆重要的数据呢。苦恼片刻,便恢复了理智:“你晚上再打来吧,我保证在这之前一定能物归原主。”   易连安立即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试图要回手机,却迟迟没有拨通,突然想起自己设置了密码,他人不可能轻易破解,故而也没法接电话。   他大可以通过她手机里的通讯录,让她的朋友找到她本人,再要回自己的手机,只是这么一来反反复复起码需要大半天。自己晚上还有重要的比赛,需要用到手机里的数据资料,拿回手机的事情刻不容缓。   沉静地思考一会儿,便想到了最快能拿回手机的方法,他立即就近找了间有wifi的咖啡馆,打开笔记本电脑操作起来。黑进自己的手机系统中,通过手机的定位功能知晓其地理位置。他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系,是不折不扣的IT高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   沐盟坐在保姆车内,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耳边落进Tony哥的数落:“有这点时间还不如看看剧本呢,你倒是一点都没拍戏的样子,就自顾自逛起商城来了。”   她正准备接电话,却发现要输入密码,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设了密码呀?”   试了遍自己的生日、父母的生日,都没能解锁成功,她揣着手机,一点都没想过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几分钟后,当她看见手机突然自己运行起来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我就想呢,我什么时候设过密码,大概是刚刚摔坏了。”   Tony哥听见她说的话,凑过身子来看,半天下个结论:“这倒像是……被远程操控了吧?”   “哎?是吗?”沐盟不太相信Tony哥,随手扔了手机,“管他的呢,晚上没拍摄,到时候拿去家附近的维修站去修就好了。”然后头倚在背后的靠枕上就呼呼大睡了。   ****   沐盟傍晚到家正看着电视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她汲着拖鞋慢吞吞地去开门,打开门竟看到是下午撞到的瘦高男子,她惊讶极了:“哎,你怎么……”   定位好位置后,易连安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此刻不容分说地将手机交到她手上:“你下午捡手机的时候拿错了,这才是你的手机。”   她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手机被掉包了?将信将疑地打开他递过来的手机,不用输密码,页面也果然是她熟悉的模样。   原来是拿错了手机,她还以为手机坏了呢,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谢谢……”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易连安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眼眸中满是慵懒的意味,沐盟一时间被他琥珀色的双眼迷住,觉得对方真是个好人,傻兮兮地也跟着笑。   只是突然想到了,吓得后退了三步:“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怪不得她觉得哪里诡异呢,战战兢兢地猜测道:“或许……你看了里面的内容?”她手机相册里都是偷拍郸迹的照片,就连壁纸都是他,这种少女心事被人发现是最害羞的事好嘛。   她大反应的举止令他有些发笑:“你里面到底是有多少不能被看的内容啊,放心吧,我确实动用了一些小手段,但没翻过你的手机。”   她还有些狐疑,易连安却将手伸到她面前,平摊开:“我的手机该还给我了吧。”   沐盟露出一个做贼心虚的神情,抓了抓头发的时候语气有些抱歉:“那个……我以为手机坏了,然后就把它送去维修站了,也就你来之前一会儿。”   定位完之后他就一路追到这儿了,也没再核实过最新的位置,却想不到临时出了这茬,他也是有些慌了:“今晚我要比赛,需要用到手机里的资料。”   “那怎么办嘛?”手机要是已经被重装了,里面的数据不是都没了嘛,看眼前的男子气质不凡的模样,他口中所谓的比赛应该很重要吧,她一介小女子哪能担得起责任,急得她直接拿了钥匙就要冲出去,“我现在赶紧去维修站拿,希望他们还没动手。”   易连安本来挺着急的,但看见眼前这个陌生的女生比他还急的样子,心里反倒觉得有些好玩:“你还穿着拖鞋呢。”   她低头看见粉色的绵羊拖鞋,有些不好意思:“你等下,我换一下鞋子马上就好。”风驰电掣地换了鞋子,锁上门,拉着易连安的胳膊就跑。   他的视线落在她抓住他胳膊的手上,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有些茫然。   沐盟感觉到身后的男子动作磨磨蹭蹭的,倒是有些生气:“不是说晚上就要比赛嘛,再不快点去维修站,你手机就要被拆了。”   他半将就地跟着她跑,嘴上给她分析道:“你不懂门道认为手机坏了,那维修站的师傅能不知道嘛,估计这时候早扔到一边,等着你隔天来取呢。”   他这么一说,沐盟倒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不甘心地白了他一眼:“那要是那个师傅为赚黑心钱,好的也给拆了重装,那怎么办嘛。你就乖乖地跟我跑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   易连安平日里总在室内活动,跑步这种运动真是好久没做过了,跑了5分钟终于到了维修站,他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白皙光洁的皮肤上也爬上红晕。看着沐盟完全没事儿人一般,心里碎碎念道,还真是个元气满满的少女啊。   沐盟此刻也看出了他的异常,瞥他一眼:“怪不得皮肤比女生的还白,原来平时都不到室外活动啊。”对他的初印象是宛若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般无瑕,了解深了,果然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啊。   沐盟说的话没错,易连安反驳不了,撇撇嘴:“你一个女生运动神经也好了点吧……”   她冲他吐吐舌头,可不嘛,她是个在日晒雨淋的剧组里混的人,怎么能跟这种白白净净的少爷相提并论。   沐盟向维修站老板解释清楚状况,很快便拿到了原封不动的手机,她将手机还给易连安:“嘿嘿真被你猜对了,老板一看就发现没问题。”   易连安看着她有些窘迫的神情,忍禁不俊:“算了,偶尔锻炼一下身体也好。”   确定他冰释前嫌,不会再计较的时候,沐盟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你晚上要参加什么比赛啊?”   “VE争霸赛。”   她听了一口血差点喷出来,VE不就是那个知名的大型战略类游戏嘛,它的游戏用户众多,就连平时对游戏不感兴趣的沐盟也耳闻其大名许久。   “难道我刚才这么拼命,就是为了你能参加那个游戏比赛?!”看见对方咧嘴笑了,沐盟恨不得现在脱鞋砸死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比赛呢。   看见沐盟苦大仇深的表情,易连安有些无辜,为了缓和她现在忿忿不平的心情,想了一会儿提议道:“为了谢谢你帮我找回手机,我请你去看比赛吧。”   沐盟心里倒是挺想去的,反正一个人待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就只能背台词,太无聊了,但还有些顾虑:“我平时不玩游戏,怕看不懂……”   “看比赛倒是其次,主要是VIP观赛席还有各种好吃的。”   “我要去!我要去!”一听吃的,她马上高举双手原形毕露了,兴奋过后又觑起眼打量起易连安,“不过你真有VIP的票?”   “票倒是没。”他耸耸肩,“到时候我直接跟主办方说一声,加你一个位子,这点事还不容易。”   沐盟想了想也是,他毕竟也是参赛选手,主办方是该卖他这个面子的,于是就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一起去了。   ****   沐盟本来以为是那种几个游戏好友间的友谊比赛,一路跟着易连安进了半空的VIP包厢,才看见底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大屏幕上正放着预热的队伍介绍视频,仅是如此,观众席便爆发出层层叠叠的尖叫声,用热火朝天来形容完全不为过。状况跟她想象的貌似有些差异,她咽了咽口水:“这有多少人啊?”   “今天是VE全国的总决赛,会决出最佳团队与最佳个人奖,所以现场的观众来得是挺多的。”易连安向她解释道,托腮思考一番,“大概……3万人左右?”   沐盟原先真不知道游戏粉丝会如此众多,3万人的话不亚于任何一个巨星的演唱会阵仗吧。   她已经够震惊的了,只听见易连安继续不痛不痒道:“这还不算什么,我去年在美国参加VE全球总决赛的时候,现场来了大概8万人吧。”   她正式吃惊得神志不清醒了,这时易连安用手肘蹭了一下沐盟:“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开始,我要赶紧跟队员在后台碰面,先走了啊。”   “等一下!”她笑嘻嘻地打开手机的摄像头,伸过头顶,使镜头的背景里落进底下人声鼎沸的观众,微微侧身,人也探进镜头中,另一只手拉过易连安,“这么难得的机会,合张照吧。”   易连安的视线今天第二次落在沐盟挽住他的手上,他平时与人交往很浅,更别说与陌生人有这样的肢体接触了,不习惯是很正常的。   “头别低着呀。”沐盟透过手机屏幕看见身旁的易连安正低头看着她的手,向他传授起独家秘笈来,“自拍的时候,你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然后脸再微侧45度角,这样显脸小。”   她这般热情,易连安也不好再推脱,按照她的指示,拍完了一张照,便匆匆告了别:“等会儿比赛结束我可能没空来找你了,要是我不来,你就自己回去吧。”   正准备走了,又想起什么回过身:“啊,对了,今天下午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好像有挺急的事情,我叫他晚上再打过来的。”   “嗯嗯。”她正用手机美图软件修着刚拍的照片,有些心不在焉的,“谢啦。”   ****   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沐盟坐在VIP包厢里干脆发起了微博:“在现场看VE总决赛~~”   添加上照片,图片上沐盟笑得古灵精怪的,身旁的少年脸上则一抹淡淡浅笑,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皮肤却倒是比化了妆的沐盟还白上一些。她忿忿地想道,一定是光线的问题,然后按了“发送”键。   刚发完微博,电话居然响了,沐盟模模糊糊地记起易连安离开时说有人找她,她纳闷究竟会是谁啊,然后漫不经心地接起了电话:“喂。”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我是郸迹。”   “嗯……嗯!”   帅叔叔打来的电话可是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呢,顾不得思考许多,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足足尖叫了3秒:“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话那头的郸迹这才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这样才比较像他预料的走向,开口的语气稍显从容:“沐盟是吧,我有事找你帮忙。”   她喊口号似地马上回答道: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郸迹不禁觉得好笑:“你也该问问是什么吧。”   “帅叔叔,你就说吧,我能办到的我肯定帮你,我不能办的……”她思考了一会儿,“咬着牙也要给办了。”   沐盟的回答他很满意,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他的来意:“我知道你现在在《真凶》的剧组拍摄,我现在需要混进你的组里,暗中调查一些情况。”   “好呀好呀。”男神要来自己的剧组她当然举双手双脚支持,“不过剧组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剧组的问题。”他解释道,“是跟连环杀人案件有关。”   她眨巴眨巴眼睛:“哎?”   郸迹觉得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干脆说:“具体的情况我之后会跟你解释的,现在你先帮我安排个不会令人怀疑的身份,我明天就要进组。”   “哦哦。”她喜滋滋地答应道,末了,郸迹觉得正事该说的都说完了,干脆数落起她来:“你也真是的,下午还捡错了别人的手机,这神经也太粗了吧。”   沐盟吐吐舌头,想这事他都知道了呀,不过……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心里偷笑一阵,嘴上还极力否认道:“这只是个意外啊,我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谁料郸迹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断了她的话:“你平时是怎样的,难道我会不清楚吗?”   电话那头她终于忍不住“嘿嘿嘿”地笑起来,郸迹才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暧昧,清了清喉咙,匆匆结尾:“我托你办的事别忘了,明天我就到你剧组来了啊。”   “嗯嗯。”她小女人地点着头,一直听到郸迹挂了,才依依不舍地收了手机。   电话挂了半天,她还娇羞地抚摸着手机,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她居然刚刚跟男神通了电话,他们俩的关系有了质的进步呐!   一想到明天他还要来剧组与自己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大眼睛便闪烁着灼灼目光,这完全有戏的节奏呐,握紧拳头,她相信男神很快就是她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9   沐盟喜滋滋地存完了男神的手机号码,将手机埋在胸口,少女心事了没一会儿就破了功。这是怎么了嘛,哪来这么多的消息,手机震得她手都酥了。   打开手机,终于找到了始作俑者——刚才发的那条微博居然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转发上千。   沐盟不理解,虽说她演了热门电视剧的女三,但也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新人演员,还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看了几条最新的评论:“沐盟居然认识VE皇帝!这手挽手的节奏是要公开?!”   VE皇帝?沐盟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照片中的易连安,大概是游戏昵称,他也太自恋了吧,哪有自称皇帝的,不过看起来他还是有点知名度的嘛。   微博刷得她正眼花缭乱着的呢,比赛也终于开始了,选手进场的时候,她看别人呼声都挺高的,想着等易连安出场了,她也该给他呐喊助威,不然要是没人喊多丢脸啊。   谁料到主持人刚一报易连安的名字,全场一下子便如同炸了锅一般,各种尖叫声连绵不断。她一个“啊”字还没发全,就看见旁边的女生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了。   易连安的脸映射在正上方的大屏幕上,令沐盟看得一清二楚,姣好的面容上勾起一个自信的浅笑,就夺走了全场观众的理智。   方才还混乱的尖叫声很快统一:“VE皇帝!VE皇帝!VE皇帝!”全场大合唱似地呐喊着,直到主持人连喊了好几遍的“安静”,现场才缓缓平静下来。   沐盟想这个皇帝绰号倒是还真没给自己取错,正出神着,便再次听到了旁边女生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哇,他居然在看这边,我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一看大屏幕,果然他的视线落在这边的VIP包厢上,沐盟想着他该是在看自己吧,于是乐呵呵地向他招招手。   人毕竟是他带进来的,易连安确实在看沐盟,看到她乐在其中的样子,回以一个无声的微笑。   首先开始的是团体赛,两组队伍分坐在左右两边的透明房间里操作,大屏幕上则直播着比赛的画面。沐盟看着密集的人物与道具,都分不清哪个人物是哪个队伍的,耐着性子研究了一会儿就果断玩起了手机。   当然,多亏了旁边的妹纸,她一会儿叹惜一会儿惊叫,沐盟可以很好地判断出易连安的表现。随着比赛的深入,妹纸的尖叫明显变多了,最后在她一记持久的尖叫声中比赛落下了帷幕。   就在主持人宣布团体赛由易连安所在的队伍获胜时,沐盟想终于可以离开了,没料到接下来还有个人的决赛。   沐盟看不懂比赛,坐在这里真是种煎熬,干脆进了包厢里屋干起正事来。眼前各种制作精良、色泽缤纷的点心,她拿起一个马卡龙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的:“这才不枉我此行嘛。”   吃完这个吃那个,一圈吃下来,她也饱了,再次进入包厢的时候看见刚才身旁那个妹纸已经激动地站起来,手舞足蹈着。哎,个人决赛难道还有易连安的事?   觑起眼睛看向场内,靠近她这边包厢的透明小房间里,易连安戴着白色耳机,聚精会神地操作着键盘,修长的手指飞快。   啧啧啧,这颜确实没话说,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他比赛时的侧脸真心帅气,沐盟看着也多少理解了旁边妹纸的行为。   个人决赛屏幕上只有两个人物,沐盟看了一会儿也多少看出了点门道,画面中穿着一席银色盔甲,白色长发的翩翩男子正是易连安所操作着的角色,她作为外行人也看得出他的打法流畅,简直用酣畅淋漓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了半场比赛,沐盟也渐渐进入到了比赛的氛围中,心脏被白发男子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最后一击的时候,沐盟也激动地跟妹纸一起同流合污了,高举双手与现场观众一起高喊着:“VE皇帝!VE皇帝!”   真是一场大快人心的决斗,不得不说,沐盟也已经变成易连安的粉丝了,不同于他略显秀气的外表,充满霸气的比赛风格简直看得人痛快。   ****   颁完奖等选手都退了场以后,沐盟激动的心情才有些退潮,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拍摄,看来她得早点回去了。   俨然已经跟旁边的妹纸成了朋友,与她一起刚下包厢的楼梯,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右边带。   “易连安!”妹纸刚准备尖叫,易连安便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赶紧捂住了嘴。   沐盟看见易连安都有些小粉丝的心情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挺厉害的嘛。”   妹纸便抢话道:“可不是嘛,不然媒体怎么称他为VE的皇帝啊。”   原来皇帝是媒体给他起的绰号啊,她想歪了还以为是自称呢,笑嘻嘻的时候,易连安也就放心了:“看来你比赛看得挺高兴的,那就好,今天要不是你把我的手机拿回来,我就没法参考里面的数据,还真赢不了比赛呢。”   活跃的妹纸也算看出了点名堂:“原来是皇帝的恩人啊……”   沐盟挠了挠脑袋,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正说着呢,易连安的队友突然出来找他来了:“连安,你在这里呢。今天你团体、个人两个冠军收入囊中,奖金拿了这么多,兄弟们正讨论等会儿去哪儿庆祝,让你请客呢。”   他笑笑:“为了让我余更多精力在个人赛上,今天你们团体赛的时候辛苦了,请客是应该的。”   这全国的比赛奖金不会少吧,更何况又是VE这般的大游戏,她可是他恩人哎,坑他一笔这种事怎么能缺她一个,沐盟听了嘟囔着嘴:“我也要去。”   队友这时候才注意到易连安旁边的沐盟,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寻思着,他们队长平日里可是不近女色的呀,这比赛一结束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原来是见她来着。   向易连安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家属当然可以跟着一起去。”   家属?沐盟没懂她怎么突然成了家属,狐疑地看向易连安时,他却突然有些脸红:“瞎说什么呢。”末了,对沐盟说:“你要来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后台吧,我跟队友他们说一声。”   沐盟刚想说好,粉丝妹纸却提醒道:“你刚不说明天早上还有事,要早点回去嘛。”   对哦,她又忘了这茬,有些委屈地撅起嘴,心里忍痛跟好吃好玩的say goodbye:“确实,我明天还有事呢,得回去了。”   易连安有些遗憾:“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   沐盟跟他挥手告别之后,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易连安的声音:“改天吧……”   “哎?”沐盟一愣。   回过头看见他淡淡的笑容:“改天有机会还你一次人情。”   ****   昨晚回家已经很晚了,早上又起个大早,沐盟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钻进Tony哥的保姆车内,却劈头盖脸地遭了一顿骂:“我都说了多少遍,以你那智商,发微博之前都要经过我的审核。”   “我又怎么啦?”一大清早又被批评了一通,沐盟有些炸了毛。   “你看看……”接过Tony哥的手机,看见屏幕上一条转发微博:“谢谢你来观战。”   发微博的人正是加V的易连安,转的正是昨天她的那条微博,她撇撇嘴:“网络真神奇,一定是他粉丝@他,被他看见我的微博了。”   说着点进他的页面,看见粉丝量的时候,她嘴长得老大:“5……500万?!”她作为个明星连50万都没有,他居然有500万!   “干嘛这么吃惊,你都跟他传绯闻了,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嘛?”Tony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看见沐盟一脸呆滞的神情,摇了摇头,“真不认识啊,你真是傻人有傻福。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他合照的,但起码对方很给面子地转发了你的微博。现在传言可多了,他昨天又拿了两个冠军,反正你现在的关注度倒是不小。”   沐盟心里可一点也没把重点放在自己的名气上,只有一个念头:“太不公平了,这年头连玩游戏的都比我粉丝多得多得多!”   话还没说完,被Tony哥敲一下脑袋:“你知道人家那是职业游戏玩家吧,大学时期就拿过多个国际比赛的奖项,在游戏界的知名度胜过天王巨星,而且也是现在国内游戏界最富有的游戏玩家,拿的奖金甩你拍戏赚的钱十条马路!”   “不公平啊不公平!”开车去剧组的一路上,沐盟就怨声载道的没停过,昨晚没坑他一笔她真是悔得肠子也青了。   ****   带着怨愤之情,沐盟拍戏竟比之前顺了不少,两场戏都在几条内过了,被导演啧啧称赞:“沐盟演技有进步啊。”   坐在位子上等着下一场戏,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习惯性地抬头,却看见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郸迹,下意识就激动地尖叫起来。   郸迹一把捂住她的嘴,瞪着她:“不准轻举妄动。”   她用眼神示意她懂了,郸迹将信将疑地放开他的手,转过头的瞬间却发现全剧组的人已经被他们全吸引去了注意力。   导演看见脸生的郸迹有些奇怪:“沐盟,这是?”   一个问题问懵了沐盟,糟糕,昨晚玩太疯,压根就忘了思考该给帅叔叔安排什么职位的问题了。愣了十几秒,眼见剧组人员越来越好奇,她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对了,Tony哥被她叫出去买水去了,她脱口而出:“他是我经纪人。”   “什么?!”谁料远处传来一个暴跳如雷的男声,她嘴角一抽搐,侧过身子看见盛怒的Tony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小木马,难道你还背着我签了别的经纪公司?”眼见着Tony哥气势汹汹地拎着塑料袋向沐盟冲过来,她吓得倒吸一口气,在事态演变得更为剧烈之前,及时喊停:“……的助理。”   Tony哥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止住脚步:“什么?”   “他是我经纪人的助理。”她笑嘻嘻地向剧组人员解释道,大家这才都松了口气。   导演的视线再次回到监视屏上,嘴上还怪着沐盟:“说话不要大喘气嘛,看你经纪人都着急成那样了。”   好不容易大家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了,只是沐盟知道事情还远远没结束,Tony哥此刻已经站定在她面前,双手叉腰打量着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助理”。   他身高并不高,仰着头看180几的郸迹,时间长了脖子有些酸,不得已抽离回视线问沐盟道:“你这又是闹哪出啊,还嫌绯闻事件不够我忙活的吗?”   “绯闻?”郸迹耐人寻味地抓住两个关键词。   急得沐盟第一时间就激动地举起双手解释:“帅叔叔你要相信我,这可是赤果果的谣言!”看见郸迹不算太在意的神情后,才算舒了一口气。   拽着Tony哥的衣袖,将他单独带远了一些,她带着央求的神情:“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事先忘记跟你提这件事了,我这个朋友最近被炒了鱿鱼,一时找不到工作让我给他个活儿。”   “所以你才不经过我同意,就让他做我的助理啦。”Tony哥还有些火,看见沐盟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瞪了她一会儿算出了气,语气缓和下来,“算了,反正你现在正处事业上升期,多个人处理事情总是好的。”   顾不上顿时感动得五体投地的沐盟,回头看了眼郸迹,还有些想不通:“啧啧,看这小伙儿一表人才的,居然还找不到工作。”   ****   由于Tony哥最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现在凭空多了个助理,干脆将沐盟剧组助理的任务分配给郸迹。下午早早地回了公司,只留下沐盟与郸迹两人在片场。   她终于跟男神有了独处时间,按捺住随时可能因为兴奋而高八度的嗓音,偷偷摸摸地问他:“帅叔叔,你这次来我们剧组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调查呀?”   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三言两语间向沐盟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见她难得安静下来陷入深思,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动容,她也是个普通的女生,遇到这种事情的话还是会害怕的吧。   正考虑着现在是否该说些安慰的话语,殊不知刚才只是她在消化信息,只见她猛地握住爪子,信誓旦旦道:“就由我来协助你破案,我可以做史上最强的卧底!”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智勇双全的侦探配上聪慧的卧底美人,两个人配合默契,来个里应外合,给真凶设下无法逃脱的陷阱。沐盟脑洞都已经展开到成功破案后他们双宿双飞的画面了,郸迹才开口打破了她的幻想,再次败给沐盟的异常神经:“你到底在兴奋些什么,你不知道你是凶手的第一目标吗?”   “哎?”沐盟脑海前的粉红泡泡一时间都碎了,不明白这“第一目标”是从哪儿来的?   “我看过剧本了,你演的是被凶手盯上的女高中生吧。”   沐盟还不是很理解:“可是在剧中我由于男主角的保护,凶手三番两次都未得逞啊。”   “这就对了。”郸迹淡淡说道,“现实中的真凶会认为这是对他的挑衅。”   沐盟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只听他继续分析道:“他既然把这部剧看成挑衅,很可能不会把目标定在编剧或导演身上,如果有一个角色在剧中一直无法被杀掉,那他在现实中杀了好了,这样杀鸡儆猴的效果才能达到最大。”   郸迹这样分析道的时候,沐盟才有些慌了,这样的逻辑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她抱着头一副不接受事实的模样,带着哭腔:“我从小就热于助人、关爱同学、按时完成作业……”   说到这里的时候被郸迹打断:“你确定?按时完成作业?”他也去帮她开过家长会,别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嘛。   “别在意这些细节啦。”她继续伤心道,“反正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杀我啊啊啊啊。”   郸迹最烦女生哭哭啼啼,眼见她的情绪就要进一步奔溃,情急之下蹦出一句:“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他这句简单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在她的心上,随后漾开一道道的涟漪,她噙着眼泪,一时间忘却了哭泣,愣在原地看着他。   沐盟从小就一个人生活,性格马虎大意,惹出过不少麻烦。可自从两年前她猝不及防地遇到了郸迹,他在危难的时刻救了她的性命,从此她缺乏安全感的心被填满。对于她这个习惯了孤独的人来说,郸迹的存在,那么特殊。   今天他说他会保护她的,沐盟知道那就足够了,于是不再害怕。   她那灼灼的目光炙热得快看穿郸迹了,他不过只是说了一个侦探本分的话,看见沐盟的反应,知道又被误会了。只是回过头想来,确实是有些暧昧的话语。   心情有些烦躁,怎么自从遇到了她,说什么话都变得有些不太寻常。微微侧过头:“我是说,这只是我的推论罢了,所以你先没必要这样紧张。”   ****   郸迹向沐盟交待了一些其他的情况,两人再次回到片场的时候夜幕也已经深了,只看见剧组大小摄像机与光照设备齐刷刷对准一辆轿车。   突然轿车车门打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神色诡异地先下了车,张望四周确定没人后,伸手从车内的副驾驶位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郸迹觑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道:“他演的就是凶手吗?”   “才不是呢,宁开宇演的可是破案的侦探,是男一号,现在拍摄的是他思维中的场景,所以在这场戏中他代替了凶手正模拟着凶杀时刻呢。”沐盟向他解释道,这也是这部剧被观众称赞的点,一方面没有过早地展现凶手的真面目,另一方面还清晰地重现了犯罪过程。   谁料郸迹却托腮陷入了沉思,视线被宁开宇的举动吸引着,神情却仿佛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宁开宇很快将抛尸的戏拍摄成功,剧组在郊区拍了一整天,又立即马不停蹄地转战市中心拍摄夜戏,此刻也终于轮到沐盟的戏份了。这是场她与男二的感情戏,也许是待机了大半天,沐盟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好几次都忘词NG。   本来就已经是凌晨时分,沐盟这样拖拖拉拉,一场简单的戏迟迟未能成功,惹得导演有些不大高兴:“这样吧,沐盟你先去找助理对对台词,我们先拍男二的下一场戏。”   其实沐盟是不太好意思在男神面前跟别的男人演感情戏,可让他看见自己被导演嫌弃的场面就更不好意思了,咕哝着嘴走到郸迹身边。   却看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份资料,心里一低落,看来他也没留意过自己嘛。   郸迹微微抬眼,看见是沐盟:“你拍完了啊。”   沐盟明白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男神郸迹本来就对她态度冷冷淡淡的,这次恰好只是需要一个在剧组接应的人,她又想入非非自作多情了,难道他会留意她拍戏吗?   叹一口气坐在他身旁:“忘词了没拍成。”   “哦,那你自己背背台词。”说罢便继续埋头研究起资料,他这样无所谓的冷淡表现惹得沐盟有些不开心,她一把拿起资料,换成剧本。   郸迹有些不解:“你干嘛?”   她赌气似地说:“导演让我跟助理对台词来着呢。”   “别闹了,我又不会演戏,再说了我现在正忙着呢。”他摊手,“快把资料给我。”   “我就不给。”她对他连续的恶劣态度很不满,干脆耍赖起来,“你名义上是我的助理,却不跟我对台词,反而时时刻刻盯着这资料研究,别人看到也会起疑心的吧。”   沐盟本是耍无赖,没料话却说得挺有道理,郸迹想想也是,没辙只能退步:“好吧。”   沐盟好奇地瞄了一眼他看的资料,发现是剧组工作人员的资料表,大到导演小到道具组帮工,资料全在上面。她正纳闷着男神为什么要看这个,却听到他不可置信的声音:“难道要我跟你说这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沐盟看见一句显眼的“我喜欢你”,先前不悦的心情一扫而空,心里一阵窃喜。剧中的男二号对她饰演的女三号一往情深,她频繁NG的这场戏就是男二首次表达心意的告白场景。   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啊,是叫你帮我对台词,当然要念出来咯。”   郸迹再次见证了沐盟小恶魔的狡猾,想着不过就是段台词嘛,干脆硬着头皮就来了:“我……我喜欢……嗯嗯……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就……嗯嗯……喜欢。”   第一次听到男神对自己告白,即使明知是台词罢了,沐盟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咯咯咯”地笑个没完没了。   郸迹睥睨她一眼,顿时没好气地提醒道:“你可以接下一句台词了。”   捂着嘴,装作无辜天真的模样:“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   平日里沐盟只有被拒绝的份,没想到今天突然从农奴翻身做了主人,一说完便破了功“哈哈哈”地笑起来。郸迹气得牙痒痒,这剧本怎么写的呀,沐盟你丫的居然敢借着对台词的机会,拒绝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沐盟拍完今天的戏份,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凌晨2点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继续拍摄,她本该早点休息了,可却攥着个手机心里满揣少女心事。   视线凝固在通讯录里郸迹的手机号上,现在这个时候要是跟他发短信,会不会打扰他?   纠结了一会儿便甩开了思绪,沐盟你可千万不能猴急,纵然你再想他,明天在片场照旧还是能见到啊,要是攻势太猛把帅叔叔吓到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干脆打开微信刷起了朋友圈,却意外看见弹出的一条“新的朋友”,点开恰恰是通讯录中的郸迹。心下一窃喜,原来男神也有微信啊,小心翼翼地按下“申请成为好友”的键。   嘟囔着嘴碎碎念道:“加个微信,总算正常交往范畴以内吧。”   转念正想着应该不会被男神拒绝吧,消息就已经弹来——郸迹已经接受你的好友请求。   加上了?!她高举着手机,原地手舞足蹈了一阵,显然兴奋地有些忘乎所以。   她最喜欢脱线的“神经蛙与欢乐马”这套表情,觉得恰是符合她的性格,因而作为打招呼,连续向他发去好几个欢脱的表情。   结果还没发到第五个,系统就已经发来一串小字:“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哎?明明刚通过验证啊,怎么又不是好友了?!   沐盟一时间紧张地点开他的朋友圈,看到一片空白后,终于意识到一点——她已经被无情地拉黑了!怨念地绕着手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郸迹对这套骚气十足的表情很不满意,摁掉手机屏幕,内心暗暗腹诽道:对她抱有一丝幻想,我真是太天真了。   ****   自从郸迹潜入剧组去调查案情之后,赫以柳就整日在办公室里翻看卷宗,虽然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实习生,却坚信着天道酬勤的道理,案件中一定有某些细节被忽略了,而这些细节恰恰是解开案情的关键。   这天她正埋头研究着,科长祁延正巧经过Red Death小组的办公室,打量四周竟没找到郸迹,有些奇怪:“郸迹去哪儿了?”   赫以柳老实回答了他,没料到祁延竟嗤之以鼻道:“当初开会的时候可是抢尽风头,可事实上所谓的‘凶手终结者’也不过如此嘛。他现在去剧组调查有什么用,难道凶手现在会在剧组里乖乖等着他?”   她内心有些吃惊,祁延不是科长嘛,怎么反倒好像不希望郸迹破出案子来?琢磨了一会儿,意识到是他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语调不缓不慢地回答道:“其实这事也不一定吧。”   祁延不可置信地瞪一眼她,这个小实习生方才是在跟他叫板吗?   她莞尔一笑:“凶手既然已经盯上《真凶》的剧组,那么是有可能已经潜入剧组,以布置下周密的杀人计划。”   微笑着说的话,内容却咄咄逼人,祁延感到自己被一个实习生鄙视了智商,只能咬牙切齿否认道:“你们别被凶手戏弄了,说不定他只是以纸条为幌子,把你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无关的剧组上,而后自己逍遥法外。动脑子想一想,凶手要现在在剧组中,还能给你们留下剧组的线索?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不是自寻死路,这才叫挑衅。赫以柳当初以为纸条只不过做了下一次的杀人预告,没想到恰恰是向他们指明了方向。   被小看了,作为侦探,却要凶手来告知抓他的线索。组长被激怒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义无反顾地潜入剧组。如果凶手已经进入剧组的话,组长很有可能正与真凶做着正面博弈,所以一旦被发现身份,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赫以柳将祁延鄙夷的表情全纳入眼里,表面上不再做出反驳,她现在才明白了一件事,当初祁延让她加入郸迹的小组,根本不是看中她的能力,而只是想让她当拖油瓶,段沙也是同样一个道理。   因为队员的缘故,组长已经失败了一次,让祁延的诡计得逞了一次。她暗自握起了拳头,她不会像段沙一般拖组长的后腿,为了此刻正孤军奋战的组长,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看来她也得暗中潜入剧组了。   ****   沐盟有些在意,本以为帅叔叔来片场他们能够一起共事,对她而言是次绝佳的机会。只是她没料到,独处的日子没几天就到了头。   看着远处跟在男主角宁开宇后面的随行化妆师,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赫以柳这个情敌怎么也来了呢。   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郸迹正拨着电话,紧张地立马看向赫以柳的方向,果然她随即接起了电话。   两分钟后,他们俩挂了电话,郸迹先一步离开,赫以柳很快也离开了片场。   看着他们默契十足地进行着暗地里的小活动,沐盟曾经脑补的那些双宿双飞画面俨然全被赫以柳抢了去。气鼓鼓地嘟囔着嘴,不行,孤男寡女可不一定要发生什么,要是他们俩看对眼了,这可如何得了。   越想越来气,干脆披了件黑色外套,戴上巨大的口罩,鬼鬼祟祟地找起他们来。兜兜转转了十分钟,才在附近隐蔽的树林间发现他们。   立即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探出一双大眼睛贼溜溜地偷窥着。   郸迹正教训着赫以柳:“你有没有脑子啊,我不是让你什么都别做吗,这次任务以隐秘为主,你怎么还是莽莽撞撞随意就来了?剧组里凭空来了两个人,你觉得凶手不会注意到这点吗?”   赫以柳被组长狠批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道:“我只不过是想帮组长你……”   他们一来一往在说什么啊?沐盟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心急得不由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这么一动不得了,立马被眼尖的郸迹注意到了动静。   眼见着他大步流星地走来,吓得沐盟赶紧往反方向匍匐着逃离,却在没几步间就被郸迹追上,他微微弯腰一把摘了她的口罩。此时赫以柳也已经小碎步跟了来,惊讶极了:“沐盟?你这样是要做什么?”   郸迹这也才认出是沐盟,立直身子俯视着正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沐盟,淡淡挑眉等着她的解释。   她一咕溜利索地爬起来,不拘小节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的:“我什么都没听见啊,我只是来散步的。”   赫以柳心想这也太可疑了,你家散步会散到地上去啊。   沐盟做贼心虚地瞟了一眼郸迹,发现他正打量着她,那眼神一看就是开启雷达模式,扫描起她身上的各种细节。立马缴械投降,说出了真相:“好啦,我又不是故意要偷窥的,人家就是好奇你跟她出去干嘛了嘛。”   赫以柳“噗嗤”一声笑出来,脑海前又浮现出那天在事务所门口沐盟吃醋的表现,心想组长的小女友还真是个醋坛子啊。打圆场道:“没事,还好是自己人。”   沐盟谄媚地附和道:“对啊,自己人嘛。”   却看见郸迹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干脆指着他手中的资料,转移了话题:“对了,从前几天开始你就一直在研究剧组工作人员的资料表,到底要干嘛啊?”   沐盟说到这里,郸迹才想起来自己白天研究名单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干脆拉着赫以柳到了边上,跟她讲起了调查情况。   沐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这样被撂在一边,简直像个透明人一般。看见他们两人一来一往,很是默契,自己又生起了干气。   ****   当天下午,这几天出国参加某电影节的女主角周梦筠终于重新回归剧组,郸迹进组几日来,这也是头一遭碰见她,那架势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左右簇拥着四五个助理,一个撑伞,一个拿咖啡,一个开路的估计是经纪人,两个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小跟班那模样恨不得替她提裙子。   到了拍摄的时候,更是娇气极了,一会儿不满意布光,一会儿不满意台词的。她下午2点进组,约摸拍到了晚上10点,便向导演叫苦连迭:“今天太晚了,再拍摄下去会影响我睡美容觉的。”   剧组的工作人员其实都不怎么喜欢周梦筠,只是整个演员里就数她名气最响,很多观众也是冲着她来看剧的,总不能惹得她不高兴,导演于是让步道:“再拍两场,拍完就结束,行吧?”   没料到周梦筠还未开口,便已经有人替她回应了,一辆豪华的红色跑车便风尘仆仆而来,顶棚翻下后,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扬起嘴角:“Honey,我来接你了~”   “哇,这不是大财团季家的长孙嘛。”剧组还是有些八卦的女同事认出了来者,窃窃私语道,“之前不是就有小道消息说周梦筠跟他在一起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沐盟看着眼前正上演的美女才子戏码,眼睛亮晶晶的,阴阳怪气地长吁短叹的,暗示身边的郸迹道:“唉,我也想有人开车来接我啊。”   “你要真想,可以打120啊。”   “……”面对郸迹的冷笑话,她忿忿地扫过去一个怨念的眼神,谁要救护车来接她回去啦。   郸迹也回应一个坚定的眼神,休想再让我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前5天有事不能更新,10.6恢复一天一更,依旧晚8点左右~   ☆、Chapter 12   这一周沐盟与宁开宇有不少的对手戏,宁开宇他本身性格就和善,没有任何架子,在之前的拍摄中他们已经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剧组拍摄空隙,他们经常很自然地聚在一起对台词,而赫以柳又是宁开宇的随行化妆师,加上沐盟的助理郸迹,他们四个人避免不了经常见面。这来一来其实趁了郸迹的意,能跟自己的组员拉近距离,对于破案确实方便不少。   只不过他很快发现赫以柳与宁开宇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工作上下级那么简单,好像之前就认识了一般,这天剧组拍摄结束,他便私下询问了赫以柳。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组长大人啊。”赫以柳耸耸肩,“我认识宁开宇的时候他还不是明星呢,那个时候他在我经常去的图书馆打工,久而久之就熟了。”   “等等……图书馆?”郸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像是爱看书的人啊。”   她被无情地揭了底,吐吐舌头:“高中的时候我也是学霸好嘛。”   郸迹暗自琢磨着,高中的话,她应该认识宁开宇起码有5年了吧。   只听见她继续说下去:“其实他离职之后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过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当红的明星嘛,只不过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他所在的剧组,我实在觉得自己该出来协助组长你的,所以就私自联系了他让我进剧组工作。”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起码已经有4年没有联系过,再加上他现在又是大明星,你这样一说他就来帮你忙了?难道你们之前是恋人关系?”   “哎?!”赫以柳一下子红了脸,“组长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就是很单纯的朋友,宁开宇性格很nice的,所以一听说我有事就果断帮忙了。”   他轻笑一声,可他见宁开宇看她的眼神可不一般,敢情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啊。转念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对了,宁开宇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她想了会儿:“他离职的时候,我刚进大学,即使有可能记得我的专业,也应该不知道我到尚北侦探事务所实习的事情。”   “那就好。”他颔首,“即使是认识多年,也不能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他。”   “这点我还是有数的。”毕竟他们这次是秘密行动,只是她还有些担忧,“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杀人预告’的事情宁开宇完全不知情,说不定他正是凶手虎视眈眈的目标,朋友的生命正遭受着威胁,而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他。”   “不说是怕打草惊蛇,我自有我的打算。”郸迹解释道,看着赫以柳有些不甘心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正式将话题转移到了案情调查上,“之前我告知你的那个嫌疑人,最近注意到他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郸迹之前花了好几天翻看剧组工作人员的资料,并细心地观察着每个人的举动,注意到一个新进组不久的可疑人物。也就是沐盟来偷听那天,他告知赫以柳让她留意此人的举动。   “我发觉他的行为确实鬼鬼祟祟的,不太寻常,而且好像很关心周梦筠的样子。他只是个道具组的小员工,却经常在周梦筠拍戏的时候出现在片场,看来是她的粉丝,而且那天周梦筠男友开车来接她的时候,他也在现场,表情非常不自在。”   “嗯,看来你观察能力有进步,那我问你除此之外,你还注意到哪些不太正常的地方?”   “嘿嘿……我说了你别说我八卦。”被组长夸奖了,赫以柳还是很高兴的,看到郸迹但说无妨的表情,大胆说下去,“我还发现,周梦筠跟她男友的关系好像没表面那么好,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被用力抓过的淤青,可能是与男友争执的时候造成的吧。”   “观察能力是很好,但就是……”赫以柳猝不及防被郸迹敲了下脑袋,吃痛地捂住头,听见他的后半句,“脑洞太大了,你不做狗仔真是可惜了。”   “周梦筠手腕上的淤青我也注意到了,但并不能断定此事就与他男友有关,你这是主观臆断,我倒觉得与可疑人物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就像你说的,可疑人物一直亦步亦趋地出现在周梦筠的周围,但你没注意到周梦筠看到他的表情,一见到他就有意回避似的,故而我猜测他们之间指不定发生过什么事。”   “这就说通了啊,我看那个可疑人物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很可能是周梦筠无意中看见他可疑的行为,然后她上前询问时两人起了争执,这也是为什么她手上会有淤青了。”   郸迹也是佩服了她的联想能力,在这方面她和沐盟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叹一口气:“我发现你还真不适合当侦探。”   ****   郸迹今天请假一天,沐盟待在片场像失去了精气神,耸拉着脑袋。一旁的赫以柳碰一下宁开宇的胳膊肘,让他看向自己的手机:“你知道郸迹朋友圈发的这花店在哪儿吗,好漂亮啊。”   沐盟一听“郸迹”的名字,一下气重新打满了鸡血,叫嚷着也要瞧,赫以柳递过去给她看,点开大图是间漂亮的花店。   原来请假玩去了啊,怎么都不带上她,再加上微信被郸迹拉了黑,看不着他朋友圈的沐盟嘟囔着嘴,酸溜溜地冲赫以柳说道:“你加了他的微信啊。”   没料到宁开宇的声音传来:“我刚刚刷到的时候也好奇他去哪儿了呢。”   “哎?”沐盟不淡定了,一下子站起身来,“宁开宇,怎么连你也有他的微信?!”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们四个人一直混在一起,早熟了啊,加个微信很正常吧。”   没错,是很正常,她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瘫坐在位子上,心里泪牛满面,偏偏只有自己被他拉进了黑名单TAT。   沐盟很郁闷,她好想咆哮一句:“你到底为什么拉黑我啊,把我重新加过来吧!!!!”今天错过的一条朋友圈可以借赫以柳的手看到,可是过去错过的、未来要错过的,该有多多少少啊。她暗暗握紧拳头,她必须得想法设法让他取消权限。   明着跟他说估计是没戏了,他既然选择拉黑她,就没打算重新再加回来。第二天郸迹回剧组的时候,她瞥见他将手机放在外套口袋中,一个计谋涌然而生。   午休的时候,她装作不小心失手将咖啡洒在他身上,表情很是意外:“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看着咖啡准确地落在他的外套上,她心里暗自得意,现在只要顺势脱下他的外套,偷偷拿到他的手机,计谋就成功了大半。   这样想着,正准备脱下他的外套,却突然被郸迹按下手,他将沐盟方才那些烂演技都收在眼里,不知她又是打什么主意呢。淡淡开口:“不劳烦你,我自己来。”   她咬了咬下嘴唇,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这口气,看见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正准备去卫生间清洗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夺过外套:“是我弄脏的,我去洗吧。”说罢撒腿就跑远了。   郸迹觑起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出神,不寻常,这事一定有什么蹊跷。   沐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没人的地方,掏出他外套中的手机,现在只要打开他的微信,取消掉给她设置的权限就大功告成了。喜滋滋地打开屏幕却跳出密码屏保,她郁闷地垂下头:“有没有搞错,怎么没事都设密码啊?!”上次易连安的手机也是,这不是在整她嘛。   重新抖擞精神,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可不能失败,不就是个密码嘛有什么难的。   先试了郸迹的生日,却失败了。她突然贼眉鼠眼地偷笑起来:“该不会是我的生日吧嘿嘿。”可是在按下自己的生日后,系统显示“密码错误”的字样。   她有些生气地嘟囔起嘴,脑海前突然浮现出“头号情敌”——赫以柳,她记得前几天刚听到她跟宁开宇聊天说这周五自己要过生日,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而后忿忿地一顿一顿按下数字,按完三个数字她深吸一口气,要是真的打开了怎么办。   颤颤巍巍地刚准备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浮在半空的手却突然被抓住,她瞪大眼睛缓缓回过头看见来人:“你……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又带着疯颠颠的小木马回来啦~   ☆、Chapter 13   郸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摁掉了开关屏幕,质问她道:“就知道你出来又要干坏事,说,拿我手机干什么?”   沐盟哪想到郸迹这么神通广大,都追到这儿来了,吓得双手抱住头,一脸认错悔过的表情,语气还有些委屈:“不就是给你发了几个表情,干嘛拉黑我啊,他们谈论有关你的朋友圈内容,我也想看下嘛,大不了以后不发那种表情啦……”   郸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在说微信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是为了这事偷我手机?”   “怎么能用‘偷’这么严重的词汇呢,是‘借’啦。”她吐吐舌头,“我就是想把你手机里对我的权限取消掉。”   “也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会给我说么,能不能干点正常人做的事啊。”看着沐盟嘟囔着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郸迹叹一口气,重新打开手机,当着她的面取消了权限,沐盟才兴高采烈地咧嘴笑了。   习惯性地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看着面前对自己笑得跟孩子一样开心的沐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丫头,真是时时心累的节奏啊。   这不,这天拍摄间隙沐盟与宁开宇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闲聊,沐盟突然鼓起勇气问郸迹道:“帅叔叔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他淡淡瞥一眼沐盟,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只要不是胸大无脑就行。”   本以为这记下马威可以回得她哑口无言,没料到她却突然狂笑起来,一旁的宁开宇不免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胸大无脑哈哈……帅叔叔,你真是绝了。”沐盟赞赏地推搡一下郸迹,笑到止不住的程度,其他三个人则是一脸茫然。   原来在沐盟的脑电波中,胸大无脑恰恰是赫以柳这种类型,帅叔叔果然是高冷毒舌的典范啊,她之前居然还担心赫以柳是她的情敌,今日听到他的回答,瞬间觉得她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好嘛。   她高兴得笑到拍大腿:“我也是最讨厌那种胸大无脑的女生了哈哈哈……”   郸迹狂汗,他说的不就是她嘛,真是再次服了她的脑构造了。   ****   本来周五这天是赫以柳的生日,因为拍摄忙碌的关系,她将生日会延后到了周日晚上。   周末这两天沐盟都没有拍摄任务,周六在家的时候瞎琢磨,想着明天的生日会郸迹也会去,她得选件好看点的衣服来个惊艳亮相,起码也得压过赫以柳的风头吧。   可是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了半天也没选出一件满意的,干脆决定出去买件新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我是易连安。”   “嗯。”沐盟心里有些纳闷,距离上次看他的比赛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怎么会突然打过来,“不过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啊?”   “你拿错手机那次,我拨过自己的号码,所以在我的手机里有来电。”   沐盟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之前约好要请你吃饭的,还记得吗?”沐盟隐隐约约想起那天比赛结束,临走前易连安好像确实提过这件事,听见他接下来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最近因为有些国际赛事,忙得抽不出身来。不过这周末总算有空了,你哪天闲着啊?”   “现在!”   ****   易连安很无辜,莫名其妙被拖出来陪女生逛街这种事放在几个小时前他想也不会想到,从东边的商场一直逛至西边的街市,沐盟终于挑中一件称心如意的红色高腰连衣裙。   看着她试穿出来夺目般的效果,他瘫坐在休息椅上,谄媚地鼓掌赞赏道:“太美了,就这件吧。”   沐盟鄙夷地瞪过去一眼:“你闭嘴,哪件你说不好看啊,太敷衍了吧。”   她反反复复在镜子中端详着裙子各处的设计,听见易连安无辜的声音:“我说的是真话啊,你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啊。”   “你天天窝在室内打游戏,我带你出来逛街,运动一下不好嘛,所以别再愁眉苦脸的啦。”转头跟老板娘说了句,“我就要这件。”   易连安心想逛街还真是个费体力的运动,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兜兜转转,也佩服了女生怎么会有如此的耐心。看到沐盟心满意足地拎着新买的衣服走过来,他终于松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么……”   “我想了下,衣服是买好了,可家里好像没什么配套的鞋子哎。”   “啊?!”易连安瞪大双眼,下一秒就被沐盟拖着往下个阵地转移。   ****   又是一个多小时,沐盟终于完成了大采购活动,易连安无精打采地走出商场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拎着两个袋子一蹦一跳的沐盟。   走着走着,他却突然眼睛亮了,指着一家冰激凌甜品店向沐盟提议道:“我们进去吃东西吧。”   沐盟睥睨一眼他:“啧啧啧,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品啊。”   “才没有……”他脸一红,“逛街逛得都低血糖了,总得吃点甜的补补吧。”   看着一旁沐盟捂着嘴偷笑个没完,他倒也跟着笑起来,用衣袖蹭了蹭她的手肘。   看着他猫般慵懒的动作,她点点头:“行行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一次。”说着挽起他的手进了甜品店,易连安感觉到她紧贴在自己的身边,才意识到今天一天跟她做了那么多肌肤接触。事实上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但是看见身旁笑嘻嘻的沐盟,不知道为什么却可以容忍她。   沐盟本来就是个小吃货,跟易连安吃着各式的冰激凌甜品,跟他聊着他的工作正不亦乐乎呢,突然却想到了自己的工作。   “唉。”用手肘支起自己的脑袋,整个人顿时精神有些萎靡。   易连安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下周只剩下最后两场戏了,然后我的角色就要悲剧地翘辫子了。”叹一口气,“其实第一次演戏能出演女三号,我本来已经很知足了,可是一想到就要杀青,还真有点舍不得。”   其实还有一个潜在的原因,在剧组的话可以时时刻刻见到郸迹,她这一离开剧组,不是又要跟郸迹天涯相隔?关键她还什么都没能做呢,跟帅叔叔的关系也没有实际性的进步。   易连安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能帮你增加戏份吗?”   她想了一会儿:“网上有个剧组演员的人气投票来着,如果我人气居高不下的话,导演编剧也会参考观众意见的吧。”   很快垂下头:“不过我人气也不高啊,大家都觉得我的角色不太讨喜来着。”   “不就是个投票嘛,有什么难的。”易连安淡淡一笑,拿出自己背包中的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开始操弄起来。   她盯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目瞪口呆:“怪不得你整天都在叫累,背这么个东西能不累嘛。”   他一边聚精会神地瞧着键盘,斩钉截铁回答道:“对于技术宅来说,电脑是不可离身的。”   不出5分钟,易连安将电脑的屏幕转向沐盟:“行了。”   她凑近身子一瞧,果然网上的投票一栏,沐盟从原本的第七名一跃成为仅次于宁开宇、周梦筠的第三名。她眼睛都亮了,感觉神奇极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刚黑进网站的后台,然后以管理员的身份把你的票数改高了,还不是分分钟事。”   她嘴巴张得老大:“原来是大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4   沐盟踩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缓缓踱步进KTV包厢,一时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件复古风的红色高腰裙衬得她肌肤雪白,原本楚楚动人的五官只着淡淡的妆就光彩夺目,尤其是裙子腰部的设计勾勒出手可盈握的细腰,显得身材窈窕。   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弯起,红唇一张一阖:“你们好呀。”   视线落在坐在正中央的郸迹,他此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表情好像看着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微微垂下眼的时候,沐盟在心里偷笑,看来昨天一整天的购物没白费呀,总算也让郸迹对自己另眼相看一次。   三步并作两步顺理成章地坐在郸迹旁边空出的位子来,向坐在另一边的赫以柳递去礼物:“生日快乐。”   一边说着才看到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纱裙,不同于一贯干练的穿衣风格,这样一穿竟显得整个人清新可人,气质脱俗。沐盟之前就注意到她外貌算是上乘,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今天这么一打扮也完全不逊于这一屋子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   正打量着她的模样,赫以柳已经接过礼物,回以一个微笑:“沐盟谢谢你,你今天真漂亮,坐在组……”停顿一下,意识到自己差点口误说出“组长大人”来,吐吐舌头:“坐在郸迹身旁真是男才女貌啊。”   沐盟一听哪儿还顾得着考虑赫以柳对自己造不造成威胁的事情,眉飞色舞道:“是么。”   没料到一旁的郸迹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又再次开启了毒舌模式:“不过我觉得我们画风不一致吧。”   什么叫画风不一样啊,难道你就是纯情美少女漫画中的完美少年,她沐盟就是暴走漫画里那简单粗暴的画风么?   更何况网络上盛传“画风不一致”这句是用来拒绝别人告白最狠的一句,沐盟在追求郸迹的两年间也算是经历了形形色色的拒绝理由。   比如吐槽版的“你怎么反射弧长到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说的‘NO’这个单词啊”、“听说跟笨的人待得时间久了,智商也会被拉低”,抑或是《无间道》深情版的“对不起,我是个侦探,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对于他这种IQ150的天才来说,之前嫌她笨,她也就认了,但是现在居然上升到外貌层面!士可杀孰不可忍呐,要知道她也只有外貌了好嘛!   所以沐盟人生第∞次被他气得忿忿地嘟囔起嘴,干脆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心里画着圈圈。   她正生着闷气呢,却被听见身旁几个女生的一阵惊叫:“这胸针真漂亮啊。”   视线落在她们议论的地方,只看见郸迹从一个小巧的珠宝盒中拿出一枚亮闪闪的胸针,上头由紫水晶与钻石点缀镶嵌而成,一看就异常名贵。   郸迹好看的侧脸展开一个笑靥,将胸针小心地交到她手里:“Happy Birthday,这是我的礼物。”   那温柔的笑容与视线可惜从未对沐盟展开过,她只觉得一阵耳鸣,怔怔地看着赫以柳微笑着将胸针佩戴在白色纱裙上,那朵钻石花蕾在她的胸前绽放开,配上她弯弯的笑眼竟比星星还璀璨。   郸迹淡淡地瞥一眼赫以柳身旁的宁开宇,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半天才开口问道:“郸迹,你做助理的工资也不高吧,怎么会买这么贵的胸针?”   赫以柳掐一下郸迹,凑过去咬牙切齿耳语道:“组长你干嘛呢,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下要穿帮了吧。”为了不让别人看穿,她表面却挤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从外人的角度看来两人正在亲昵地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呢。   谁料郸迹却朗声回答道:“如果是重要的人,多花点钱也不稀奇吧。”   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却在会场掀起一阵骚乱,也压得宁开宇一句话也回不出来,只暗暗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嘴唇。   听着耳边大家兴奋的起哄声,沐盟的心一阵阵地刺痛。   眼里落进赫以柳光彩照人的模样,身旁站在一表人才的郸迹,沐盟想大概这才叫画风一致的男才女貌吧。赫以柳是他的工作搭档,可以协助他破案,可她算什么呀,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追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的灰姑娘。   穿上水晶鞋只能闪耀一刻,然后黯淡地离开。   那天她没有按下的最后一个数字就是打开他手机的正解吧,骨感的现实来得太过迅速及残酷压得沐盟有些喘不过气,她拿起面前的鸡尾酒杯就是一阵猛灌。   参加生日会的人陆陆续续地来齐了,大家高兴地K起了歌,只是沐盟却一个劲地借酒消愁。   当然此刻的她不可能留意到远处的郸迹正觑起眼睛盯着她瞧呢,他将沐盟的反常都纳入眼里,心里暗自琢磨着,依照沐盟“人来疯”的性格,她平时聚会应该是玩得最疯的人,怎么今天却安静地喝闷酒?   他正纳闷着,沐盟却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径直就走了出去,他等了一会儿她也没回来,郸迹想到她喝得那么醉,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想到这里已经顾不得打招呼,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包厢。   ****   沐盟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在初秋的晚上站在KTV门口吹凉风,时间长了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一件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回过头看见是郸迹有些意外,语气有些冷冷的:“你怎么来了?”   他的外套本来就是偏长款的,此刻套在沐盟身上都快到了膝盖,看见她略显滑稽的样子,他淡淡一笑:“怎么就准你出来吹冷风,我不能来么?”   “里面不是有你‘重要的人’嘛,出来干嘛呀。”她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把扯掉了他的外套,重新扔给他,避嫌似地走远了几步,“我帮你说件事吧,你别高兴得笑出来就行,我下周就要杀青离开剧组了。”   消息来得这么突然,郸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什么?”   “换句话说,就是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个疯丫头一直缠着你了,从下周开始你就可以不用再见到我这张讨人厌的脸了。”沐盟说着说着都快哭了,委屈地吸一下鼻子,告诫自己不能在他面前丢脸地哭出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看着他有些暴跳如雷的模样,沐盟一瞬间以为他是在意自己的,却只听见他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靠你在剧组里工作,你要离开拜托早点告知我,这样我还可以找别人帮忙呢。”   她要是离开,他这个助理也得走,到时候要调查的案件怎么办呢。   沐盟冷笑一声:“是啊,我对你来说也只有这个作用了。我说我马上就要离组了,你连一丝的安慰都没有,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工作怎么办,那我呢?   “换到只跟我见过两次面的人身上,对方还想方设法地帮我留在剧组呢。”她说的是昨天易连安帮她改票数的事情,这样一对比,还真是一阵心寒。   原来自己这两年来的努力一点都没在郸迹的心里留下痕迹,对他而言她从头至尾只是“利用”与“还人情”的存在。   她突然背过身,不让郸迹看见自己留下的泪水,带着哭腔:“我喜欢你两年多了,一直都是无怨不悔地付出,我可以不顾女生的尊严三番两次地向你告白,也可以对你一次次的拒绝一笑而过。可是你知道么,今天我真的觉得够了,你根本冷血无情、没心没肺,你要喜欢赫以柳就喜欢去吧,还有你要找别人帮忙我也随便你,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罢,她迈开步子就小跑着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虐,但是小虐怡情嘛,大家猜男主会不会去追小木马,然后把话说清楚啊~   ☆、Chapter 15   沐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着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她的手被人抓住,来人一个巨大的力量将她拽过身来。   泪水充盈着整个眼眶,模糊了视线,她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男子的轮廓。   肩膀被他双手用力地握住,语气不由分说:“你喝醉了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那个熟稔的声音除了是郸迹还会是谁,脸上擦过温柔的指尖,他轻轻一拂拭去了她落下的泪水,她终于清晰地看见面前英气逼人的郸迹。   一双剑眉微微蹙起,平时冷冰冰的眼神里此刻带着一丝深情,沐盟盯着他凝视的双眼感觉像是中了魔,陷进其深邃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不怕她再次误会他喜欢她么。还是这只是另一个“利用”她的招数,一把挣脱开他的手,沐盟你不能再被他骗了。   “你先打一棍再给个甜枣儿的招数也是用够了吧,别以为我这次还会死心塌地喜欢你。”   没料郸迹的嘴角却淡淡勾起一个弧度,看着眼前喝醉了的沐盟,心想她现在胆子野了嘛,还挺有原则的,也不知道明天清醒了会不会追悔莫及。   双手叉起腰,有些介意地质问道:“我倒是要听听你刚才说的那个只见了两面的家伙,他是怎么帮你的,惹得原先那个死心塌地跟着我的丫头居然现在在我面前造起次来。”   沐盟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只听见“死心塌地”一句,摇摇晃晃地摆摆手:“谁死心塌地呀,我也不是非围着你转的行么。”   说着一个霸气转身就离开了,郸迹盯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不围着他转,难道还围着那家伙转吗?他从未想过沐盟敢在自己的面前这么嚣张,果然是翅膀硬了,肆无忌惮了呀,此刻心里却像被打翻了什么一般,乱成一团。   ****   沐盟忿忿地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都快将鞋跺穿了,嘴里一边咬牙切齿地叫道:“坏家伙、坏家伙,居然还不来追我,就放我一个人自己回去……”   突然一声尖亮刺耳的车喇叭声在她耳旁响起,她吓了一大跳,余惊未定地捂住胸口才看见面前缓缓停下的汽车,她以为是郸迹追上来了,还没来得及激动,便见到摇下车窗的却是宁开宇。   他好笑地看着她夸张的举止:“又没做坏事,我按个喇叭你就吓成这样啊。”   她默默地吐吐舌头,说人坏话也算是做坏事吧,继而问道:“你们K歌结束了啊?”   “我明天还要拍摄呢,所以就早点回去了。”   “这样啊。”她说着说着因为重心不稳趔趄一下。   宁开宇担心地问道:“我刚看见你喝了很多酒,还好吧?”   “其实不太好。”她心虚地抓抓脑袋,“哎……宁开宇你怎么突然长了两个脑袋啦?”   他笑着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都醉成这样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啦。”她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车内有股很淡雅的幽香,猛吸一口气,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   “你喜欢郸迹吧?”   “对啊,不过从今晚开始就没关系了。”一想到这事她就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这种大坏蛋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泄愤似地扔到后面的座位。   看着她不拘小节地将一双如凶器般锋利的高跟鞋直接砸到后面,宁开宇心疼地有些急了:“你别乱撒酒疯啊,我招你惹你了。”   而后无奈地叹一口气:“今天生日会郸迹与赫以柳的状况你也看见了吧,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喜欢赫以柳,这件事你不准告诉别人……哎,听到没?”   宁开宇转头的时候发现沐盟早已经呜呼大睡了,笑着摇了摇头。   ****   沐盟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隐隐约约记起自己昨晚断片的片段,她好像跟郸迹在KTV门外说了一番话,说了什么来着?   大脑飞速闪回,糟糕!!她好像一边怨妇般地哭丧着这几年来自己的无怨无悔,一边赌气似对他说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之类的话吧!!!!   正风中凌乱着,房门突然被打开,宁开宇的头探进来,她更是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哎?你怎么在我家里?!”   打量了四周屋子的布置,这不是她的家啊,那么难道是……哭丧着脸,一脸痛心疾首:“我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兽性大发啊,睡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啊啊。”   昨天她不仅借着酒疯跟郸迹闹翻了,居然还做了对不起他的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她要不要去死一死啊。   “噗嗤”宁开宇没忍住笑出声:“你想到哪儿去了,你昨晚在我车上睡着,又没告诉我你家的住址,无奈之下我只能让你住在我家的客房了。”   “哦哦,原来是客房啊。”她有些脸红,那么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刚刚自己反应好像太过激了,瞬间豪放不羁地蹦下床,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啦,兄弟。”   ****   沐盟打的回家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回放着昨晚与郸迹的对话,甩了甩思绪,这样一来要是帅叔叔真的不睬她了怎么办呐,沐盟啊沐盟你非但没有拉近跟他的关系,居然还犯下这种大错。   着急地马上打开微信想要跟他道歉,却意外地看见凌晨郸迹发来的消息:“平时一直见惯了你粗神经的一面,没有料到昨晚那些脱口而出的话伤害了你,抱歉。于你,不止利用这层关系这么简单。”   沐盟揣着手机想,那到底还有什么关系,怎么说话说一半啊?却心里忍不住窃喜,有了他这句话,她好像就有动力继续追着他跑呢。   大眼睛贼溜溜地转着,其实比起软磨硬泡的追求,帅叔叔好像还是需要一点小刺激来逼出他的话呀。手指飞快回以一个欢脱的“神经蛙和欢乐马”的表情,郸迹再次收到了这么丑的表情,不禁对着屏幕一阵苦笑,不过这丫头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事后沐盟才发现自己太好哄了,好不容易发个脾气,怎么能被对方一句简单的“抱歉”就收买了呢,这恰恰是那个诱惑的甜枣儿啊,沐盟你怎么又没忍住去吃了!   ****   事实上郸迹并不是平白无故送一枚名贵的胸针给赫以柳的,它表面是个漂亮的胸针,实则是个隐形摄像头,因为调查一直没有实质进展,故而郸迹决定下一招险棋,让赫以柳去试探周梦筠。   晚上拍摄夜戏的时候,女主角周梦筠正补着妆,赫以柳却突然凑了过来:“Kate姐,副导演找你有事,这边就让我来吧。”   Kate毫无怀疑地放下工具就离开,赫以柳拿起粉扑轻轻将粉底点在她的脸上,而后慢慢涂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最近有烦心事吧,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哦。”   看见周梦筠脸色大变,警惕性地问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赫以柳却淡淡一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罢放下粉扑就径直离开,一路神神秘秘地走到没有人的小巷。听见身后跟随的高跟鞋声,知道周梦筠果然已经上钩了。   停下步子,将后背靠在小巷的墙壁上,看向周梦筠的眼神有些挑衅。   “别跟我耍些小花样。”周梦筠恶狠狠地回一个眼神,“你不是宁开宇的随行化妆师吗,到底知道些什么?”   赫以柳则饶有兴致地兜着圈子,想逼对方自己说出真相:“我知道什么我不该知道的呢……”   周梦筠毕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数年载,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对于赫以柳虚张声势的演技很快一眼看破,松一口气,展开标准的微笑:“我行得正坐得端,你要是想用一些边边角角的小料来威胁我,恐怕是找错了人。”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赫以柳想若真像周梦筠所说的那样,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怎么会因为她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匆匆跟了出来。   摆明了就是有状况,干脆一狠心叫出一个名字:“麦建木。”   麦建木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郸迹口中的嫌疑人物,那个道具组的小员工,赫以柳这一举只是想赌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没料到却真的起到了效果,周梦筠停下动作,表情不可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郸男神到底心里什么被打翻了呢,还不是醋坛子嘛~   沐盟跟宁开宇之间没有感情戏,只是“盟友”关系,至于哪个“盟”,当然是“拆散郸赫CP”联盟啦~后面的几章里看他们怎么自作聪明地没事找事去找茬~~   沐盟也活跃了好几章的气氛,跟男神的感情也有了质的飞跃(读者云:作者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这也叫飞跃?!),所以下章全案情~   还有看文的孩子们在底下评论留言下呐,吐槽情节或人物,就算是调戏作者君也行呐,这样我才有动力日更3000嘛,么么哒~   ☆、Chapter 16   赫以柳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你身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可以找警察求助。”   周梦筠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她:“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不仅不以此威胁我,还居然让我报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赫以柳知道自己说得更多会令她怀疑起自己的身份,干脆打起了“真情牌”:“我没想从你身上得益,我是你的粉丝,看你无助想帮帮你而已。”   “粉丝?帮我?”只听见周梦筠冷笑一声,好像是听到了多讽刺的话一般,“你别自作多情了行么,我根本没事。”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说时迟那时快赫以柳一把抓住她有淤青的手腕伤口处,周梦筠吃痛地捂住了手腕,就在她半侧身失去防御力的瞬间,赫以柳将手中藏着的胸针轻轻地放进她外套浅浅的口袋中,整个动作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情的周梦筠愤怒地白一眼赫以柳:“你简直有病。”说罢就气愤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小巷。   赫以柳看着周梦筠离去的背影,缓缓掏出手机向郸迹发去简讯:“你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而且已经打探到周梦筠果然与麦建木之间有事发生。”   ****   当天晚上他们私下碰面的时候,赫以柳其实还不是很明白郸迹的用意,问道:“你确定将胸针放在她的口袋里,她一定会戴上吗?”   郸迹淡然一笑:“你看周梦筠哪样不是用名牌,意外地从外套口袋里得到一枚漂亮的名贵胸针,是个女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诱惑的,占为己有很正常啊。”   赫以柳想了想也是:“天上都掉馅饼了,确实没有不要的道理。”   “周梦筠与嫌疑人麦建木肯定还要碰面,而这枚胸针实则是个隐形摄像头,只要周梦筠按照我们的预料佩戴在身上,相信很快就能拍到麦建木的真面目。”   “组长果然厉害,之前还寸步难行,一招就马上就能抓到凶手了。”想着这则连环杀人案件很快就要破解,赫以柳一阵高兴,却看见郸迹蹙起了眉头,狐疑地问道,“怎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还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组长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走一步看一步嘛。”她笑笑,突然又想到什么,嗔怪道,“还有事先也不与我说一声,生日会当天收到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吓了我一大跳呢,后来还美其名曰说我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也不怕我误会你喜欢我?”   郸迹无奈地耸肩:“当时事发突然,宁开宇突然怀疑我的身份,我自然要说得这么暧昧才显得通情达理。”   “行了,今天没事就回去吧,我们坐等猎物掉进陷阱就行。”郸迹离开的时候,偷偷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柱子,他早发现躲在后面偷听的沐盟了,只是这次的事实让她知道也好,省得她又脑洞大开想些有的没的了。   ****   第二天的时候,周梦筠的胸前突然多了一枚漂亮的胸针,沐盟注意到恰恰是郸迹送给赫以柳的那枚,心想帅叔叔果然料事如神啊。   自从昨晚“偷听”到了生日会事件的原委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高昂着,自己喝醉酒痛骂了郸迹一顿,原来错怪他了呀。   正偷笑着,突然听见导演的声音:“沐盟最后一场戏了,快点过来。”   对啊,她都忘记了今天就是她杀青的戏份了,在这场戏中她被凶手尾随并最终遭遇不测。哎,既没得到喜欢的男主的垂青,又要悲惨地死去,这角色还真是苦情。   ****   另一边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周梦筠有些心事重重的,视线落在手腕的淤青处,心想难道这事她真该找警察帮忙吗,可是她有把柄在麦建木的手上,一旦报警肯定会两败俱伤。   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脑海前也慢慢浮现出十天前的一幕。   她猛地将一部手机砸在地上:“你怎么做事的,不知道我是谁嘛,居然让我用这种廉价的手机当道具。”   周梦筠本来就是别的事不顺心,没事找道具的茬,一般平时的员工都要辩解几句的,谁料眼前穿着简朴的麦建木却挠了挠头,一句都没反驳,毕恭毕敬道:“我马上去换一部。”   换完手机之后,周梦筠进入了正常的拍摄工作,却抬眼瞥见麦建木还守在旁边看了许久,想着还真是个怪人啊。   深夜拍摄结束,周梦筠披上外套刚准备到上保姆车,一个身影却猛地冲了出来挡在她面前,吓得她一时间后退了好几步。   只看见原来是那个小员工,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呀,要吓死我啊?”   麦建木小心翼翼地拿出纸和笔:“梦……梦筠,其实我是你的忠实影迷,能帮我签个名吗?”   她的视线瞥见他指甲里的黑色污垢,一把打开他的纸:“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道具组的小员工,还想要我周梦筠的签名?”   被自己喜爱的明星如此奚落,他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手中的纸片也捏皱了,看着周梦筠在自己面前转身,马上就要趾高气扬地离开,他突然愤怒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周梦筠吃惊极了:“你干什么?!”   谁料他却越握越用力,然后直接一把将她的手撞在旁边的铁杆子上,她吃痛地捂住手:“神经病吧你,Betty姐……”   刚准备呼喊经纪人来帮忙,谁料麦建木却径直打开了手机,将一张照片清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顿时使她闭了嘴,瞠目结舌地看向他:“你……怎么……”   “我在冷风中守着你拍戏,只不过想要个签名而已,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别把我逼急了!”   照片中周梦筠与报社编辑交谈甚欢,她怎么能不记得,那个时候与她同年出道的女星杜曼容因为与她的风格相似,形象容貌又更胜一筹,故而抢走了她的不少风光。   杜曼容活跃在一线,而她周梦筠只是个二线的小角。后来无意中她知道杜曼容与公司高层有不当关系,由此获得不少片约,气愤之下的她干脆将消息告知某报社编辑,让他派记者守在那位公司高层的公寓门前,果然拍到他与杜曼容的亲密照片。   再盛名的女星一旦与丑闻沾上边就永无翻身之地,新闻爆出后一时间杜曼容的名声大跌,而周梦筠却水涨船高,直至今日顺利爬上影后的地位。   “我从你出道开始就一直是你的疯狂粉丝,只要有功夫就费尽心思跟着你跑,谁知道有天被我拍到了这样的照片,你居然为了挤掉杜曼容,主动放消息给八卦社。”   周梦筠变得恼羞成怒:“你这个跟踪变态,快点把照片删掉!”   他勾起一个可怖的笑容,手指一动将照片删了:“遵命,我的女王,只是……这照片我有许许多多,还有比这更清晰可见的。”   事业都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让当年的事情毁了她,她尽量冷静自己的情绪,问道:“你要多少钱当封口费?”   “亲爱的梦筠,我是你的粉丝啊,跟我谈什么钱呐。”他收起手机,迷恋地看着她,“当年我发现了这件事,你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吗,我荧幕上可爱清纯的女神居然会是这种背后耍阴招的贱人,可是我想了很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黑暗面。更何况杜曼容确实太过气焰嚣张,将你的风头统统都抢了去,是该弄下台的。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着你,直到现在。”   他近乎病态的狂恋与满是爱意的眼神令周梦筠倒吸一口气,只看见他将捏皱的纸头重新铺平,将笔塞进她的手中:“放心吧,我不会以此威胁你的,除非你做一些不乖的事情。”   她硬着头皮签完名:“这样行了吧。”看见对方满意地笑了,而后头也不回地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7   周梦筠不会想到麦建木居然没过几天再次找上了她,就在她的男友季兴洲破天荒来片场接她的第二天,当时她还沉浸在坐实大财团季家长孙的正牌女友身份的喜悦之中,却没料到深夜被麦建木第二次堵截。   看见是他,她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你不是说不会拿照片来威胁我,现在又是要干嘛?”   “我也说过前提,如果你乖的话,我自然不会做伤害你的事。”麦建木狰狞着一把握住周梦筠瘦弱的双肩,渐渐用力,“昨天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她因为痛紧紧地蹙起眉头:“关……关你什么事。”   “我亲爱的梦筠,你可是大明星,怎么可以背弃我们粉丝私下交了男朋友呢?”   她奋力地挣脱着他的双手,脸色惨白:“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交不交男朋友你管得着吗?”   麦建木伸手摸了摸周梦筠完美无瑕的脸庞,她极力地后仰身体想要避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拖着哭腔:“你到底要干嘛呀?”   他的手指冰凉反反复复地撩拨着她的脸,令她直冒鸡皮疙瘩:“你怎么不是我的所有物呢,要不是我数几年如一日的支持你,你怎么可能走到今天影后的位置?!”   他终于失控,歇斯底里地叫道:“没有了粉丝,你周梦筠还是什么呀,只不过是个空壳罢了。所以你不可以交男朋友知道吗,你是属于我的,只专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的肩膀被他用力地前后摇晃,眼前只觉天荒地暗,咬紧下嘴唇只希望这场噩梦快些过去。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她还未恢复平衡便感觉到有照片打在自己的身上,低下头瞅见果然正是数张她与报社编辑交流的照片。   这些照片不能被人发现,她顾不着还虚弱的身体,狼狈地立马蹲下身将照片悉数全捡起。   听见头上残酷的声音:“我之前跟踪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跟那个季家公子交往密切,但是我一直相信你很快就能看清那个人的虚情假意的,很快会将犯下的这个错弥补过来。可是你并没有,这深深地伤了我的心,所以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他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不分手的话这些照片就会曝光在媒体上。”   ****   记忆慢慢抽离回来,周梦筠长叹一口气,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是好。照片一旦流出,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必定功亏一篑,极有可能再无翻身之日。   但是她又没法做到分手,她千方百计才一步步接近季新洲的,之后顺利地成为了他的众多女友之一,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她也已经成功将季新洲抓得牢牢的。   他尊贵的季家长孙哪会专门跑到郊区的剧组来接一般的女人下班啊,此举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只是高兴了还没多久,却又遇到了这种威胁的事情,真是左右为难。   令周梦筠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烦恼还未想出解决办法,还有更雪上加霜的状况。   晚上男友季新洲居然再次“惊喜”了她一番,当时她正拍着今天的最后一场戏,突然一辆炫酷的敞篷跑车再次扬长而来,潇洒地停在了片场。她吃惊得顾不得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走到车旁一阵荒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难道不高兴我来吗?”季新洲眉头微微一蹙,瞥见她身上佩戴着的胸针,“这好像不是我送你的吧。”   “哦,这个啊。”她移了移胸前这枚钻石花蕾,“莫名其妙在外套口袋里找到的,估计是造型师不小心落在我这里的吧。”   “哦。”他冷冷一应,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要将她带上车,“今天带你见个朋友。”   “不行……”她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挣脱开季新洲的手,要是被麦建木看到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看见面前的男友季新洲表情有些不悦,她的语气缓和了些:“我今天身体状态不太好,再加上拍摄还没结束,亲爱的这次就算了吧。”   季新洲睥睨她一眼,冷哼了几句直接坐上车就扬长而去,周梦筠缓缓地舒一口气,看来今天已经惹得他不高兴了,改天还得向他求求饶呢,只不过也不知道麦建木有没有看见……   心虚地回过头恰好看见躲在不远处树木后的一双注视的恐怖眼神,糟糕!   ****   沐盟下午成功杀青,依依不舍地刚准备拎包走人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经纪人Tony哥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经纪人打电话来,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心虚地避开身旁的郸迹走远了一些。   刚接电话便听见Tony哥气势汹汹的声音:“沐盟,你快看看今天八卦社的头条,怎么回事呀?”   “什么呀?”她嘟囔着,突然看见旁边的几个女性工作人员指着她议论纷纷的样子,突然心慌地眉毛跳,“发生什么啦?!”   难道是被人发现她在官网投票作假的事情?   这投票不仅没帮她留在剧组,现在反倒要害了她,易连安啊易连安,我到底该谢谢你还是该责怪你啊。一想到报纸上大标题写着“沐盟——演员之耻!假投票被揭穿!全民高呼让其‘滚出娱乐圈’!”,她就觉得头痛欲裂,她的演员之路还没怎么开始,怎么就要身败名裂了呢?   脑洞还在继续展开之时,Tony哥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想象,厉声质问道:“你前几天晚上是不是去宁开宇家过夜了?”   说的是她喝醉那天晚上吧:“对啊,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被你也知道了?”   “你这只笨木马,报纸上有图有字都登着呢,孤男寡女深夜搂搂抱抱进男方的家里,铁证如山你怎么赖都赖不掉了!”   哪是什么搂搂抱抱,肯定是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宁开宇扶她进屋,着急地辩解道:“我比窦娥还冤呐,怎么就铁证如山了,求Tony哥明察秋毫啊。”   “还贫呢。”Tony哥嫌弃极了,继续骂骂咧咧道,“你说说你跟易连安传绯闻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又搭上了剧组的男一号,你是嫌我平时不够忙是吧?”   就在Tony哥喋喋不休地一通批评之际,剧组的导演却走到了沐盟身旁准备跟她唠嗑,神色暧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平时就看你跟宁开宇走得近,没想到已经成了一对啊。”   看来八卦这事不分男女啊,平时不苟言笑的导演居然亲自跑来调侃沐盟,更何况他的嗓门还可以再大一点嘛?!   要知道郸迹就在附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惹来他的不少注目,她一激动直接伸手一把捂住了导演的嘴:“嘘!”   导演对她这个逾越礼节的行为有些不满,后退几步挣脱开她的动作:“报纸都拍到了,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谈恋爱这不是好事嘛。   “拖了你们俩的福,今天我们《真凶》电视剧又上微博话题榜的首位了,很多观众都很意外说,没想到戏里只是女方的单恋,结果这俩人却在现实生活中走在了一起。甚至还要求我们多加你和开宇的感情戏呢,我这不刚刚和编剧重新聊过了,决定把你这几天拍摄的戏份全部取消,换以全新的剧情。”   沐盟没想到这段乌龙的“绯闻”竟然能换来自己戏份的增多,激动地语无伦次起来:“也就是说……我不用死了?!”   导演慎重地点点头:“不仅仅是因为你和宁开宇这事有话题效应,我看你在官网投票中人气还是挺高的,所以你就安心留在剧组继续拍摄吧,喏,这是改动过的剧本,明天按时到啊。”   “YES,SIR!”导演走了以后沐盟高举起拳头,瞬间把被误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可以继续留下来拍戏啦!”   正得意忘形地欢呼雀跃着,突然感到身边一阵阴森的冷气压,猛一回头看见脸色不太好的郸迹。张牙舞爪的动作停在半空,瞠目结舌地看向他。   天呐,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的啊,他又……听到了多少?   冰冷的质问如期而至地到来:“你跟宁开宇是怎么回事?”   她装傻充愣地挠挠脑袋:“你听到了呀嘿嘿?误……”会字还没说完,却有一个声音打断。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宁开宇走过来的时候,沐盟觉得他真是及时出现帮她的救世主呀,像只小狗一样露出一副真诚感激的眼神,趁这机会赶快把话说说清楚。   谁料他的步伐落定在沐盟的身边,竟亲昵地用手勾过她的肩膀,看向郸迹的眼神满是挑衅:“我们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被拍到确实是个意外,但借此机会我想干脆承认恋情算了,这样从此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对吧盟盟?”   “哎?盟盟?!”沐盟一头雾水,宁开宇这是怎么了嘛,纳闷极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啦,难道……是那天我喝醉的时候?!”   宁开宇偷偷地在一旁狂向她使眼色,可惜沐盟领会不了,不能让她说得更多了,干脆打断了她的话匣:“对啊就是那天。”   郸迹冷冷一笑,抓住他语句中的逻辑矛盾:“她喝醉那次不就几天前,你方才不是说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宁开宇急中生智地摆摆手:“我说的是更久以前她喝醉的那次。”   “更久之前?”沐盟纳闷了,宁开宇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她什么时候还在他面前喝醉过呀,是不是他搞错人了?   正这样想着,手臂被一个力道拽了过去,宁开宇恨铁不成钢地轻声向她耳语道:“你想不想拆散他和赫以柳那对?”   “当然啦。”她斩钉截铁道。   宁开宇向她淡淡挑眉:“那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你就配合着做什么,明白了吗?”   “等等你有办法拆散他们?”她还不太相信他,谁料宁开宇使一个眼色让她看向不远处紧蹙眉毛的郸迹,语气很是笃定:“这不就在施行了嘛,事成之后请我吃饭啊。”   “我干嘛要请你吃饭,事成之后你不也是得利者,那天我听到你说你喜欢赫以柳的好嘛。”   宁开宇还以为那天她没听见他的一番告白,谁知道还是听到了些内容的啊,遭了一记回打,闷闷不乐地在心里嘀咕着,原来她也没他想得那么笨嘛。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琐事缠身,这周两日一更,下周一恢复一日一更。   ☆、Chapter 18   沐盟因为“荣誉复工”心情甚好,一蹦一跳地来到片场刚准备高喊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却意外地看见剧组的工作人员乱成一团的模样,顿时纳闷极了:“这是怎么了啊?”   只听见导演暴跳如雷的声音:“你刚说什么?周梦筠失踪了?!”   周梦筠的经纪人脸上满是疲惫,才缓缓解释了原委:“昨晚深夜她拍摄到一半就不见人影,我以为她又闹大小姐脾气回家了呢。可是谁想到今天早上都没能找着她,电话打不通,家里也不在,联系了她的朋友和男友季新洲,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梦筠虽然平时架子大,但肯定不会在工作期间随便玩消失的,所以我猜她指不定出什么事了。”   经纪人急得快哭了,远处却传来一个严厉的男声:“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只见是沐盟身后的助理郸迹所问的,她先是一愣而后老实回答道:“昨晚快12点的时候吧……”   一旁的导演不耐烦地打断:“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还不快点去找周梦筠。”经纪人听后赶紧唯唯诺诺地小跑着离开。   目睹一场闹剧,沐盟向身后的郸迹耸耸肩:“我才刚复工呢,结果戏又拍不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周梦筠怎么平白无故就失踪了,等下,该不会……”   她这才想起来郸迹来剧组的正事,该不会周梦筠已经被凶手杀害,成为第12起案子的被害人吧。吃惊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这样说来凶手真的在他们剧组咯?!   郸迹淡淡看一眼沐盟:“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别乱跑,我办完事情就回来。”说罢大步流星地往反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打开手机的监控软件确认画面。   他当初在周梦筠身上留下了一枚装有小型隐形摄像头的胸针,与他的这款监控软件所连接,拍摄的画面可以透过手机屏幕看见。   画面中一片漆黑,他暗暗琢磨着,周梦筠这两天一直将胸针佩戴在身上,显然对它爱不释手,不可能不戴在身上的。更何况即使不佩戴,画面也不会一片黑暗,起码还是可以拍到放置地点的画面,这样看来胸针已经被人发现了异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郸迹很是担忧周梦筠目前的状况,正想着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剧组不远处的道具室,猛地一把推开门。   坐在里面正悠闲翘着二郎腿休息的一中年男子面对突如其来冲进来的郸迹,诧异地站起身来:“你是做什么的啊?”   “麦建木在吗?”他二话不说走到里侧安放道具的房间,中年男子忙跟着他进去,一把抓住郸迹翻查道具的手,不客气地提醒道:“你别乱翻啊,这道具室的任何道具坏了你都赔不起,你要找麦建木的话,他今天有事请假一天了。”   “请假了?”他重复着男子的话,心里却毫不犹豫地得出了结论,周梦筠失踪的事情九成以上与他有关,哪这么巧就请假了。   言简意赅地讲了周梦筠失踪的事情,而后说道:“我现在怀疑麦建木与此事有关,既然你不让我翻看道具,那还请你看看少了哪些道具。”   中年男子还没消除对郸迹的怀疑:“麦建木平时做事挺沉稳,很有分寸的,怎么会绑架周梦筠呢?再者说了你谁啊,轮得到你管这件事吗?”   还不到关键时刻郸迹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反问一句:“随便你信不信我的话,你就看绳子、胶带还在吗?”   中年男子嗤之以鼻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放绳子、胶带的道具盒,谁料原本装着东西的盒子此刻却空了,一时间吃惊极了:“怎么会?!我昨晚下班之前,还确认过道具的。”   嘴里碎碎念着:“今天的戏要用到绳子与胶带,所以我昨晚肯定核实过的,但现在怎么会不见了呢?外人没有钥匙肯定拿不走这道具的,只可能是我们道具组的员工干的,麦建木真的绑架了周梦筠?!”   郸迹却转了话题:“你是12点之前离开的吧。”   他点点头,本来拍摄没结束他不该擅自离开的,但想着也没道具组什么事了,一偷懒就在11点左右就离开了。他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这下完了,我玩忽职守的事情一旦暴露,我连工作都没了。”   “现在人命关天,你就别担心自己工作的问题了,快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危险道具不见了,时间拖得越长,我越担心周梦筠的安危。”   郸迹此番说完,中年男子很是听话地赶紧查看起了道具,要知道《真凶》是以犯罪为题材的电视剧,本就有许多危险性的道具,且导演为了视觉的逼真性,让道具师将部分道具准备真假两份。真的道具在拍摄近景的使用,而拉远镜头时则由使用不会伤害到人的假道具。   “真的锯子不见了。”中年男子拿起仅剩下的用塑料做的假锯子,一时腿软地瘫坐在地上,“天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郸迹出了道具室立即拨通了段沙的电话:“你赶紧将昨晚12点左右的监视镜头画面调出来,有线索了马上联系我。”   不出半个小时,段沙果然查到了线索:“昨晚23:50的时候,隐形摄像头拍到嫌疑人麦建木去找了周梦筠,他们俩起争执的原因是由于周梦筠的男朋友,听得出来麦建木手头上有不利于她的照片,之前就以此威胁过她,让她分手。   “他们大概吵了接近10多分钟,麦建木突然被激怒,拔刀刺了周梦筠,其后独自消失了一段时间。00:15时分带着绳子等物品出现,之后绑住她上了车,00:40下车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胸针有异样,故而伸手摘了它,之后就失去画面了。”   郸迹问道:“下车的地点看见任何醒目的建筑物没?”   “应该是带她去了偏僻的老住宅区,画面中拍摄到的小区住宅大楼外表很破旧,但并没什么特点,实在无法判断是在哪一区。”   “你将截图画面发过来。”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既然是00:15上的车,00:40到达绑架地,也就是离剧组的拍摄地坐车25分钟的距离。又是老住宅区,相信可以排除很多选择,只是还是范围太大……   正担忧着的时候,段沙已经效率地将照片传了过来,他点开图片,果然像段沙所描述的那般是普通的老式建筑楼。再加上夜色已晚,实在拍不清楚周围的样貌。   眼见着就要一筹莫展,他突然眼睛一尖看到右上角的黑色异物。   马上让段沙用专业的软件修改了图片的对比度,而后放大了30倍,才依稀辨认出这是摩天轮的一角。郸迹知道结论的时候长舒一口气,要知道本市一共就2座摩天轮。一座距离剧组要2小时的车程,另一座恰恰只需15分钟,答案显而易见。   “马上将市北游乐场附近的老式住宅区地址给我查出来,同时通知警署的警察到现场准备就绪。”   ****   根据段沙给出的地址,郸迹立即找到了昨晚监控镜头中最后拍摄的地点,蹙起眉头捡起马路边破碎的闪耀胸针,还真是多亏了它呢。   不一会儿全副武装的警察们也到了,其中一个为首的问郸迹道:“我们查过了,这小区太破旧了,都没装监控镜头。现在该怎么办呐,这儿这么大,总不可能一栋楼一栋楼这么盘查下去,怕是等我们找到,人质也该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却沉静地一挑眉:“周梦筠受了伤,虽然麦建木现在肯定不会去医院或药店暴露自己的行踪,但翻下小区楼底下的垃圾桶不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吗?”   一批警察打扮成保洁大叔的样子在小区内分散着一个一个翻着垃圾桶,大白天的为了破案也是蛮拼的,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很快在某栋楼下的垃圾桶里翻到大块大块被鲜血浸透的纱布。   带有武器的警察立即包抄了该栋大楼,郸迹跟在警察群中,一楼一楼慢慢而上。突然他在三楼的时候停下了步子,大胆地走到了302的门口:“就在这里。”   警察有些怀疑,小声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从二楼开始楼梯与地板都有被拖过的痕迹,而上去四楼的楼梯却没有,说明麦建木就藏身在三楼。而302的门口前周围的地板都有些发黑,而唯独这一方砖上很干净。”   “我知道了,也是因为拖过地的缘故吧。”   他却摇了摇头:“干净得像从未染脏过那般,这说明之前这方砖上有块地毯。昨晚麦建木扶着被绑的周梦筠上到2楼的时候,本已止血的伤口因而剧烈运动再次被撕裂,故而流下血来。事后麦建木为防止事情暴露将一路留下的血迹纷纷擦去,也一并将门口沾上血的地毯也藏进了屋内。”   按照郸迹所说的,一大批素质高超的警察冲进屋内,在十几秒内就将猝不及防的麦建木制服。   麦建木在看见警察带走脸色惨白的周梦筠时,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不能带走她,我已经决定了将她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她就不能再见那个季新洲,这样她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郸迹看一眼麦建木,明白他早已经偏执成疯,从跟踪周梦筠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不能再回头,从那个时候起他选择轻视世界上所有其他东西,他的眼里只装下一个周梦筠。看着她在电视屏幕里笑他也跟着笑,看见她哭他就恨那个惹她哭的演员,他早已看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追随着她进了剧组,想在她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可她的生活里却莫名其妙地走进了一个富家花花公子。他的嫉妒心、独占欲、偏执症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想他必须让周梦筠知道,她只专属于他一个人,她不可以背叛他。   他一错再错、错上加错,直致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其实他不知道,他迷恋的周梦筠只不过是屏幕上的她罢了,她的形象是被包装出来的,她的所言所行是被限定好的,她夺目的模样是化妆品堆出来的。   他爱上的只不过是虚幻的东西罢了,这一天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周梦筠被警察带走,歇斯底里痛苦挣扎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空穴来“疯”的“疯”字不仅仅指女主的人来疯性格,还暗指四卷中的四个疯子。他们不一定是真的精神失常,可能只是行为病态,他们中有些人在故事的最后得到了解脱有些却没有。   第一卷中第一个疯子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啦~当然郸迹神探的破案之旅还很长~   ☆、Chapter 19   郸迹成功救出了周梦筠,将麦建木这名疯狂粉丝绳之以法,但他的罪名也仅止于伤人绑架与恐吓,进局里录口供的时候警察详细盘查了他之前的行踪,也正式排除了他是连环杀人案件真凶的可能性,因为多次案发时他都有第三者作证的不在场证据。      郸迹知道这一真相时倒也没有很意外,他之前就觉得麦建木只是行为诡异罢了。      也不知怎么的,本来只不过是件小案子,事务所的祁延科长竟也风尘仆仆地赶来,郸迹知道他此行不怀好意,还是以着后辈的身份向他打了招呼。      祁延当着警察们的面,表面上夸着郸迹:“你们瞧我们的郸迹神探多能干呀,破着破着连环杀人案件还顺便告破了一则绑架案,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这话背后的含义显而易见,郸迹此举纯属不务正业。当初他早断言真凶根本不会在剧组,留下的纸条只不过是误导罢了。这下好了,他们浪费了这么多时日,只不过收获一个变态跟踪狂,说出去不是要丢他们尚北事务所的脸吗。      祁延笑嘻嘻的,郸迹也回以一个客气的微笑:“科长言重了,我能有此实力还不是当初你教得好。”      祁延的笑容一滞,郸迹一句话竟又把责任抛回了他身上,干脆阴阳怪气地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倒是期待着郸迹神探早日将那真凶抓到我面前来,好让我这无能的师傅好好瞧瞧他到底长什么样。只不过……”      祁延微微侧过身,只向郸迹一人露出凶狠的真面目,一字一句都带着锋利的刀刃:“我还是要提醒一句,要是还不能在D-DAY之日前破案,我看你的负责权马上就要到此为止了。”      “谢谢祁科长的关心,我会争取不落得科长您这般下场的。”郸迹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目送着脸色不太好的祁延忿忿离开。      他还没离开多久,赫以柳又急急忙忙地拎着包赶了过来,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组长大人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们都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女主角失踪半天,剧组都闹腾翻了,现在总算是收到了消息,不过却是个晴天霹雳。周梦筠受了重伤,起码也得3、4个月才能再工作,导演组现在都急着开会应对呢,其他人员哪开得了工啊。”她坐下来喘一口气,“放心吧没人跟着我的,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郸迹脱口而出:“沐盟呢?”问完自己也吃了一惊。      赫以柳偷偷笑了,果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组长最先关心的人肯定是女朋友啊,老老实实地回答:“也回去了。”      “嗯嗯……”看见赫以柳偷笑,郸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正颜厉色道,“不取瞎笑。”      郸迹简单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她,赫以柳很是失落,她还以为抓住麦建木案子就水落石出了呢,结果下了这么大一个网,就捞起个小喽喽。      “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嫌疑人被证实只不过是个疯狂粉丝罢了,我也渐渐开始怀疑真凶不在剧组里,会不会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也不是穷途末路,事实上早在麦建木之前,我心里还有个怀疑对象。只不过我还找出任何确凿的证据,更多的只是侦探的直觉罢了。”      赫以柳好奇地问道:“是谁?”      郸迹却神神秘秘地还不愿透露过多的信息:“时机还不够成熟,我尚且不能告诉你。”      ****   剧组停工两日后再次马不停蹄地进入了拍摄,导演组想出的应对方法是邀请了一位新的当红花旦加入剧组,由她挑起女一号的重任。      剧情中周梦筠所饰演的角色因为家庭缘故仓促出国留学,留下伤心的男主角一人,谁料身边却突然出现一位新的神秘女子,由此另一段奇妙姻缘由此展开。      沐盟将新剧本扔在一旁,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你说宁开宇演的男主角不就是一渣男吗,我苦苦暗恋了他这么久的时间,他居然全然顾不着我,又找了个新妹子。”      她本来想着这次周梦筠的离开可能会让她这个女三直接晋升女一号了,毕竟剧中的女二号是男主的姐姐,不可能发展感情线。正琢磨着她这个角色的暗恋也该熬出头了吧,结果又加了个新的女主角来。      唉声叹气的时候,郸迹则很客观地向她分析道:“别一口想吃成个胖子,你现在还只不过是个新人演员,由你来挑大梁当女主角显然还不够格。”      沐盟有些不甘心,但也觉得郸迹说的都是大实话,谁料他最后竟酸溜溜地来了句:“你跟宁开宇已经在现实生活中走到一起了,这不就行了。”      觑起眼睛偷偷打量郸迹此刻的神情,她扭扭捏捏地绕着自己的指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现在是不是在吃醋啊……”      “怎么可能。”看着他高傲地仰起头,冷哼着离开,沐盟则是“呵呵”地笑个不停,明明那么在意嘴上却不怎么诚实,傲娇个什么劲啊,看来宁开宇这招还挺有用的,起码她现在知道帅叔叔还是挺在意自己的。      偷偷地向宁开宇传去一个简讯:“大招已放,敌人血槽已清空10%!离成功指日可待!”      很快收到回信:“我这边也是,看来我们双剑合璧威力无穷啊,很快‘郸赫CP’这只大怪兽就要被我们瓦解了!”      也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胜利在望,还是因为最近实在太空虚寂寞了,沐盟竟然做梦梦到自己被绑架了,正当她害怕地挣扎之时,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定睛一瞧,门口站着的除了郸迹还会是谁,他一个左勾拳就撂倒了在门口防卫的歹徒一号,而后对着冲过来的歹徒二号就是一记连环飞腿,矫健的身手宛若武打片中帅气的英雄一般。      谁料背后方才倒下的歹徒一号举起刀子就要向他突袭反击,沐盟害怕地尖叫出来,可郸迹一个弯身,灵活地压低了身子,就轻易地避开了他的袭击,说时迟那时快,手肘一个用力间如刀锋般撞击在歹徒的胸口上。      在他吃痛之时,郸迹趁其防御力最弱之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刀,断了他的后路,随后一记高踢腿将他直接压制在地上。      简单几十秒内郸迹就制服了两位人高马大的歹徒,他忧郁地蹙起眉头,高冷地抖了抖自己黑色皮夹克外套,一步步逆着阳光朝沐盟走来,时光好像重新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      当时在地铁上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帅气,光线勾勒着他如雕塑般立体的脸部轮廓,他的手伸到她面前之时,她才看清他姣好的五官。      一双剑眉,底下是深邃不见底的星眼,高挺的鼻子,再下面是……      她感觉到他替她解开了绳子,落在视线里的薄唇一张一阖:“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她拨浪鼓似地摇摇头,他却扶正了她的头,深情款款的眼里此刻都是怜惜:“都是我的错。”      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他微微侧头吻住了她的唇,就像亲吻纤细柔韧的羽毛一般温柔地舔舐,那温暖的触感令沐盟一瞬间如在云间漫步,心“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沐盟沉浸在这个吻中,睁开双眼的时候却看见了自家房间的天花板,一看嘴上触碰到的是毛绒玩具,一把将它扔在一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只是个梦啊。      只是一回顾起梦中的情景她就情不自禁地咬着被单,兴奋地在床上打滚,这梦要是有天能成真就好了。      ****   不知怎么地,周梦筠失踪那天郸迹在道具室的表现在剧组传了个遍,看来是那个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将他的事情说了出去,偏偏郸迹是便衣侦探,本该越低调越符合自己的形象,突然成为了“英雄式”的人物,不免有些郁闷。      正头痛着的时候,瞥见旁边的沐盟正脸露花痴状死死地盯着他,双颊还红彤彤的。      他哪知道沐盟正瞅着他那习惯性紧抿的嘴唇,想象着那梦中吻上去的触感呢,正浮想联翩之际,郸迹却突然伸手将她的头掰正,义正言辞道:“背你的台词去。”      最近宁开宇忙于与新来的女一号拍戏,所以他们四人鲜少聚在一起,经常性就郸迹和沐盟两个人一起。本来沐盟是很开心的,可是自从早上做了那个梦之后,她就有些如坐针毡。      努力不让自己再次偷瞟郸迹,像个机器人一般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忽而望见远处宁开宇与赫以柳有说有笑的样子。她突然被敲醒了警钟,沐盟你干嘛呢,两个人独处你还抓不住机会啊,看看人家宁开宇是怎么做的。      抓了抓脑袋,对了,干脆聊天吧,最能消磨时光、增进感情的不就是聊天吗。可对方是80后,而自己是90后,代沟不是一点点,沐盟琢磨着她该说什么才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呢。啊,对了,80后应该都听周杰伦的歌吧。笑嘻嘻地开口道:“你听过周杰伦《七度空间》那张专辑吗?”      郸迹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你确认你没口误?”      被郸迹这么一问,沐盟才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是《八度空间》来着吧,那七度空间是?      (>﹏<)      多说多错,算了,她看她还是闭嘴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19章了小木马终于盼来了KISS戏份!结果还是梦中的嘿嘿~   ☆、Chapter 20   日子一天天过去,沐盟掐指一算自己打怪最接近的成功一瞬间可能就是那天郸迹冷哼着离开的时候,之后就……毫无进展!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能力太弱,还是郸迹的防御力太强,他对她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面对郸迹这颗没有缝隙的蛋,她这只苍蝇怎么盯得进啊。      听着这边宁开宇“风生水起”的战绩,她就郁闷。      “我上周六这天不是没拍摄嘛,所以我就约以柳去我们相识的图书馆,虽然只是坐在一起看书,但当暖暖的午后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沐盟在内心腹诽道,要是能跟帅叔叔坐在一起看书,她也会觉得幸福得要晕过去的好嘛。      这时宁开宇留意到她嘟起嘴闷闷不乐的样子,及时收了话题:“对了,沐盟你情况怎么样了?”      果然,最头痛的问题还是来了,沐盟又不能老实回答说毫无进展,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皱着一张便秘脸苦恼了半天,最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突然想起来我台词还没背出来呢,你就在这儿好好回味下周六的事情啊……”      看着沐盟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一溜烟的功夫就拔腿跑得没影儿了,宁开宇顿感可疑地拖住了下巴。这货绝对有问题!      ****   话说沐盟郁闷地从宁开宇那边归来,才刚坐在郸迹的身旁呢,没想到他却突然站起了身,没头没脑来了句:“你去找宁开宇说会儿话,岔开他的注意力。”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感觉,她才刚从宁开宇那儿回来啊,拜托稍微注意她一点会死嘛。如同贞子般怨念地问道:“你又要找赫以柳?”      “嗯,最近赫以柳和宁开宇的关系走得太近了,我找她出来分析案情都不方便,所以你去找宁开宇,吸引他的注意力。”解释一通之后,突然将身子凑近她,“你不是最近跟他结了什么盟。”      “是‘拆散郸赫CP大联盟’!”脱口而出之后,沐盟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心虚地睥睨一眼郸迹,语气弱了三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他哼哼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你跟宁开宇在一起这件事本来就疑点重重的,一是那天他承认绯闻的时候前后矛盾、再加上又吞吞吐吐的,很难不令人质疑。二是你这段日子里也没停过对我……”他突然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      他省略的一些部分令沐盟突然小恶魔似地坏笑起来,大胆地将椅子往前移了些,仰起头让自己的脸正面对着他凑近她的脸庞:“你说啊,我对你怎么了?我自己好像不怎么清楚嘛?”      心里偷偷乐,看来平日里她做的这些努力也不是全白费了,他还是有心的啊。      郸迹有些尴尬地重新站直身子,好一个沐盟她现在居然敢反客为主,装疯卖傻地“调戏”起了他,有些不悦地蹙起眉毛:“总而言之,就你那点鬼主意,难道我还看不出吗?”      眼见着计谋早就败露,她也顾不得盟友之间的情义:“是、是,大侦探,但是我还有点要申辩,那不是我的鬼主意,是宁开宇的,我最多就是个从犯。”      他沉思了会儿,托腮承认道:“那倒也是,你纯属‘有贼心没贼胆’,没人指使怎么敢呢?”      “我怎么没贼胆了?!”沐盟被一激,干脆站起身来急于证明自己。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就猝不及防地在郸迹的唇上啄了一口,突如其来的温暖触感如同麻醉剂,顷刻间打在沐盟的心上,随后酥酥麻麻了一阵。      脚尖重新落在地上的时候,她抓了抓脑袋,逞强着说道:“看见了没,我贼胆可大了呢,所以别随便招惹我啊。”      声音却越说越轻,脸涨得通通红,郸迹荒唐得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强吻谁呢。      郸迹心里确实因为她此举而惊讶了好一阵,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你等会儿别忘了去找宁开宇。”说罢便匆匆离开,留下沐盟一个人摸着自己的嘴唇久久回味着方才的那个吻,突然高举拳头喊一句:“沐盟你实在是……干得漂亮!”      对吼一蹦一跳地起身去找宁开宇炫耀去了,心里冷哼道,小样儿,不就是图书馆看看书嘛,姐都是亲过男神的人了!      ****   赫以柳收到郸迹的短信就匆匆地赶了出来,在偏僻的小巷见到组长大人时,发现他的神情有些诡异,弱弱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沐盟方才的行为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看来他平时对她态度太好了,现在居然敢胆大包天了?!真是不治治不行了,摇了摇头甩开思绪:“没什么,你最近有什么发现?”      自从他的“英雄”事迹在剧组传开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在剧组里瞎转悠搜集资料了,故而这项工作就转交给赫以柳去做了。      理由很简单,如果凶手在剧组中“守株待兔”,那么那次的疯狂粉丝事件过后,郸迹就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他既然是便衣侦探,为避免暴露身份当下只能越低调越好。      “麦建木的事情发生后,剧组已经不再随意对外招人,生怕再发生一桩同样的事情。”赫以柳停顿一下,“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的杀人预告不假,他现在应该已经混在剧组中伺机动手了。”      郸迹也认同了她的说法,距离推算出的D-DAY只剩下最后2天,赫以柳不由担忧起来:“要是真如祁延科长所说,杀人预告只是个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工具,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调查了这个案子这么久的时间,郸迹可谓深谙凶手的秉性,反问赫以柳一句,“你有想过凶手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纯属好玩吗?”      赫以柳突然被问起凶的手杀人动机,一时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从第1起案子到最近的第11起,凶手作案的地方从郊区越发接近市区,这一点说明什么——他作案是为了吸引大众的注意力。”      她也学过犯罪心理学,突然有些懂了:“据调查在绝大多数的连环杀人案件中,凶手到后期都是沉醉在大众的关注中而无法自拔,因而才会不断地作案。”      “这个案子有些特殊,要知道最初第1起的孕妇被杀案件已经基本排除了是熟人所杀的可能性,那么为什么一个从未相识的人要对她痛下杀手?答案只有一个,真凶不是后期沉醉在大众的关注中无法自拔,而是从一开始就想通过作案来引得人们的注意。”      赫以柳不禁背后有些发凉:“在心理学的范畴中,这种人往往都是沉默寡言,受到了社会的不公待遇。我明白了,组长你之前就看透了凶手的性情,故而才来剧组盘查的。我真傻,怎么就因为麦建木的事情和祁延科长的挑拨离间,对你的判断产生怀疑呢。”      “在凶手的预计中,如果事前做出了杀人预告,还可以在侦探的眼皮子底下逍遥法外,这样大众对他的关注将会达到一个顶峰。”      “这样说来,我之前的推理错了。我本以为凶手是恼怒影射他的电视剧的存在,现在才发现他是想借高收视的电视剧,进一步地提升自己的大众关注度。”      “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另一个可疑人物吗?”      赫以柳一愣:“就是你说时机还不够成熟,不能告诉我的那个?”      “我私下让任景夫对他做了些背景调查,一调查才发现他身上的重重疑点,再加上我已确认过他案发时的行程,符合度极高,因而我认为□□不离十就能确定是他了,两天后的D-DAY我会时刻紧盯嫌疑人,你替我留意下沐盟的安危。”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对啊,只要不让凶手离开视线,他哪有时间去作案?组长你这招真是厉害,只是……”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听见郸迹的首肯,赫以柳才大胆讲出自己的疑惑:“如果证据真像你说的那般充足,我们现在就可以将嫌疑人缉拿进局里盘查,何必还让他继续留在剧组中,岂不是徒增犯案风险吗?”      “贸贸然行动只怕嫌疑人提前有所准备,你想他要是请人做伪造的不在场证据呢,到时候我们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又只能无奈将他放出局由他继续作案,这才叫徒增风险。”赫以柳听了觉着组长果然比自己想得更远,自己还是欠考虑了,只听见他继续说道,“何不让他做好作案准备,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   在剧组待了快三个月的时日,终于等到了一见分晓的D-DAY当天。其实郸迹还有一个疑虑,那就是凶手选择作案地时无一不是靠近水源,犹记得上一起案件中,也正是在这一点上由于段沙忽略了人工湖的事实,所以他们才错过了凶手。      只是这天剧组拍摄的地点附近并无河流,他真有些捉摸不透真凶又会如何选择地点。      如果能事先确定下地点的话,无疑能百分百确保无失。      思量了大半天的功夫他也未能得到满意的答案,着急地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上8点,他的神经在提醒着他,未来的4个小时将至关重要。      眼神瞥见不远处的嫌疑人物,望见他正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表面上好像并无任何异常的模样。      一旁的沐盟发现今天郸迹有些奇怪,推搡一把他:“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吗,你怎么一直盯着那里啊?”      他连头都没转,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没什么。”      沐盟有些郁闷,小心翼翼地揣测道:“是不是那天我突然亲你,你不高兴了?可是当时明明是你激我在先啊,我也就是顺水推舟……”见他毫不理睬的模样,不悦地咕哝着:“算了算了,当我错了,我给道个歉。不过今天我就杀青了哎,这次是真的、真的结束了,你就不能对我有点关心嘛。”      她将剧本高举挡住了他的视线,另一只手扯扯他的衣袖:“帮我最后对一次台词吧。”      郸迹现在忙着人命关天的案子,哪还有心情顾得上沐盟,他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她的剧本,保证视线不受阻碍,语气有些冲:“我现在正在做事,拜托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妨碍我。”      沐盟从来没有看见郸迹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楞了一会儿,干脆不依不饶地站在他面前,高举双手着挡住他的视线:“我知道了,你是在看那边女一号的拍摄啊,之前没发现嘛,原来你还是她的粉丝啊。怎么,今天要走了舍不得她了,所以一次看个够。”      她莫名其妙地吃起干醋来,郸迹实在懒得理她,将她拽到一边。当他将视线重新落在嫌疑人方向的时候,竟然发现原本嫌疑人在的地方此时空空荡荡,没想到就是与沐盟这么几个来回的短时间内,目标人物已不翼而飞。      他按了按自己刺痛的太阳穴,实在是大事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KISS戏份是当初写大纲时没列到的,情景之下顺理成章就发生了,怪就怪郸迹男神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笑),大家对于20章小福利满意嘛~      第一卷也已经进入了紧张的白热化阶段~      大家放心,这周会按照约定一日一更的~所以明天就会更新,如果临时有事,会在文案里通知,以后也是这样~   ☆、Chapter 21   郸迹顾不得思考太多,第一时间就大步流星地跑过去寻找失踪嫌疑人的踪影,只是在附近寻了大半天也未果,甚至拉了原先在他位置附近的一个工作人员,问他知道人去哪里了吗。他如是回答道:“他啊,刚刚说有些不舒服就提前下班了。”      他的计划就是时刻盯紧嫌疑人,现在却让他在眼皮底下溜走了。脑海中只飞过一个想法——沐盟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怎么总是打乱他的计划?!      他深知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凶手说不定已经在剧组寻觅作案目标了,他必须赶紧找出他。      慌忙地再重新回到沐盟那边的时候,雪上加霜的是居然发现沐盟也跟着不见了。指着一旁的赫以柳,语气很是着急:“我不是让你盯着她嘛,她又去哪儿了?!”      赫以柳看见组长脸色铁青,意识到可能是情况失控了,才有些慌了:“她说她去厕所了,我想厕所没必要跟着去吧。”      洗手间的话……郸迹暗暗琢磨道,也算得上是有水源的地方吧……沐盟和嫌疑人同时消失,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太阳穴上的筋跳个不停,心像被人揪住放在了悬崖边缘。整个人体会着做完过山车般失重的状态,他从未想过沉静如自己也会像此刻这般心乱如麻,不假思索地迈开步子就向洗手间跑去。      拼了命、发了疯似地向前跑着,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在不断闪回,他一定不可以让沐盟有事,谁都可以拜托千万别找上她。      作为一名侦探他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想法很可怕,可是他现在什么都顾忌不了了,如果这般元气满满的沐盟不幸发生什么事,他该怎么办啊,所以他必须要在凶手之前赶先一步。      他刚刚不该对她发火的,当时他就该带着她一起去找嫌弃人的,他怎么就大意了,他怎么就忘了沐盟很可能是真凶的第一目标呢……他命令自己不要再想更多,头脑里一阵阵恐惧袭来包裹了他的整个神经。      这个时候乱了阵脚的郸迹怎么会知道在他冲出去之际,一个人影从原先遮挡住他的挡光板后缓缓走出,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   沐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郸迹着急奔过来的身影,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完整,就猝不及防地被他搂住。      他的气息近在迟尺,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帅叔叔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冷脸相待的,现在怎么又主动抱住了她?      他在她耳边轻轻叹息:“幸好还来得及,你没事就好……”      他的话透过她耳鼓的神经一路传达到心脏,心头像是被和煦的春风拂过了一下,暖暖的又痒痒的。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放在他的肩头,让自己更靠近他一些。      犹记得上次他对她这般亲密的时候,是为了打发走相亲女,这次是不是又是利用她要做什么?可是沉浸在这浪漫温情的氛围中,她不愿再去思考,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过问,只想要闭上眼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滋滋滋”一阵突兀的声音在沐盟附近响起,她迟钝地闻到带着硫磺的火药味,手指戳一戳郸迹的肩膀:“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这么说着的时候才睁开眼,恰好瞧见前方有个黑影,她脱口而出一句:“你干嘛呢?”谁料还没看见对方的脸,她就一溜烟跑远了。沐盟的视线狐疑地落在她原先待的地方,那儿堆着一串爆竹,这本是用来庆祝沐盟今天杀青用的。      但此刻不知何时被点燃,火光突起的时候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愣愣地看着引爆的线头越烧越短,实在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身手矫健的郸迹却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扑身间,护住沐盟将她扑倒在地上。      沐盟随后就听见振聋发聩的爆炸声,火光四射之时照亮了原本黑暗无边的夜空,郸迹扬手挡在她的面前。火树银花般的光在他身后绽放到了极致,他好看的眉目悉数全映在她的眼里,接着她看见滚烫的火花浇在他替她遮挡的手臂和后背上,他疼得蹙起了眉头。      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夺眶而出,眼里充盈的泪水将他眼前的模样割裂成数个,只觉得眼前白晃晃地亮,心拔凉拔凉的。噪杂的声响过后,天色刹那间暗了下来,他在黑暗的夜里倒在她的怀里,世界突然静了下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脆弱的模样。      她害怕极了,扶住他的手都在抖,怎么会这样呢?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   郸迹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看见沐盟红着眼圈守在自己的身边,记忆缓缓地恢复过来,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了?”      沐盟才发觉他醒了,原本都快苦干的泪水又滑落下来,再次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念着:“你干嘛那么傻……我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管我的话,一定不会受伤的啊。”      他却笑了:“哭得这么厉害,我又不是死了。”      “呸呸呸。”她抹了抹眼泪,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不准乱说,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要守活寡了啊。”      “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我伤得也不是很重咯。”他动了动身子,低头瞧见自己的右手绑着重重的纱布,后背还隐隐觉得有些刺痛。      “还好送医院及时,也只是个中度烫伤,医生说你是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晕过去的,之后按照医嘱好好休息一个多月就能好了,只不过……”说着说着眼眶里突然又噙满了泪水,“医生说怎么样都还是会留疤。”      郸迹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有些艰难地摸了摸沐盟的头,他的手很温暖令沐盟一时间忘记了哭诉,只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傻子,我替你挡了这下,不然这疤就落你身上了,你不是要当演员吗,留了疤还怎么继续完成梦想啊。”      看着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如果没有不是我,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做侦探这行的,时时与罪犯打交道,免不了受些皮外伤。所以别总说是你的错了,即使不是你,我也会为了保护别人而受伤的。”看见她乖顺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你没受伤吧?”      她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向他展示她完好无损的模样:“你都替我挡住了,所以我什么事都没。”      他撇撇嘴,打趣道:“那我也真是太亏了啊。”      正说说笑笑的时候赫以柳拿着一份文件进了病房,郸迹瞥见她的神情并不好看,叫沐盟先离开了房间,沉声问道:“第12起案子还是发生了吧?”      赫以柳点点头,将资料递给他:“你看这次的案发照片……”      实际上当时郸迹留意到身边被人引爆爆竹时,心里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好,自己是中了真凶的计谋,所以对于第12起案子的发生并不感到意外,但听赫以柳的话好像这次的案子又有些特殊。      单手将资料纸翻到有照片的那一页,耳边传来赫以柳的声音:“组长你和沐盟发生意外之后,剧组的人听到爆炸声都及时赶到现场来救人了,没想到凶手竟趁乱在附近的小山丘做了案,被害者恰是原本负责爆竹的工作人员。”      郸迹看见照片中的女子尸体被玫瑰花瓣覆盖,唯独一双充满恐惧的双眼露在外面,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他忍不住问道:“山丘?这次竟不是靠近水源?”      “没错,这次凶手好像不再按照原先的规律而来,既没有选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又将案发现场布置成充满恐怖浪漫主义色彩的模样,实在不是他原先的风格。”      郸迹本以为自己对凶手的性情颇有了解,如此看来又实在有些琢磨不透,突然想起赫以柳刚说的被害者,问道:“那个死去的工作人员是不是有些坡脚?”      “是啊。”赫以柳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爆炸事故前我和沐盟看到过一个点燃爆竹的黑影,我留意到对方有些坡脚,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那个人恰好后来成了被害者,故而我猜测肯定是凶手起先威胁她去点燃爆竹,目的是为了调虎离山,事后怕事情暴露就动了杀机。”他有些艰难地坐起身,表情很是自责,“这次是我大意了,中了对方的计谋,让计划再次泡汤。”      赫以柳透过郸迹的表达才将来回的几件事理清思绪:“这样看来,经过上次你救周梦筠的事情,凶手已经确定你就是潜伏的便衣侦探,所以昨晚才故意使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让你以为他要去杀沐盟了,爆炸也只不过是场烟雾弹。”      “这烟雾弹不仅让我受伤给了我警告,又做了乱,使得凶手动手方便许多。”郸迹的眉头深深蹙起,“这个凶手真是不可小觑啊。”      听到沐盟失踪的消息,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出去找她,换做是平时的他一定会冷静地将利弊关系、前因后果都思考清楚。可是放在了沐盟身上,显然他失去了理智。      真正可怕的是凶手不仅洞察到了郸迹的身份,更是将他的弱点一览无遗,在爆炸事故之前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弱点就是沐盟。   ☆、Chapter 22   一想起可恶的凶手又将逍遥法外,郸迹激动地就要起身下床:“我得马上去盘查那个可疑人物,我知道他一定就是凶手。”      却被赫以柳按住:“组长你现在受这么重的伤,还轻举妄动什么呀。再者说了……”      她说到一半却突然没有再说下去,郸迹挑眉追问道:“再者说什么了?”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还是狠下心说了:“你两次抓获真凶未果,且又故意向媒体隐瞒了‘杀人预告’的纸条,现在局里对你的风声很不利,他们都私下议论说你自以为是,将人命视为蝼蚁,当初若是将事情上报,只要派警察严加保护剧组人员,一个无辜的人就不会平白无故地死去。”      郸迹算是明白了:“他们撤掉了我对此案的负责权吧。”      她微微颔首:“他们表面上以你受了重伤为缘由,让你安心养伤,实则已经让祁延科长重新负责次案。”继而立即安慰道:“组长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再急也无济于事啊,只有将身体养好了才能将犯人缉拿归案。”      他的视线停留在赫以柳交过来的资料上,良久才苦涩地回答道:“我知道了,你早点回事务所吧。”      ****   郸迹在医院养伤的这段期间,反反复复地翻阅案件资料,他实在琢磨不透凶手怎么会突然转变了作案风格,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另有隐情?      透过经常来探望他的沐盟,他也知道了《真凶》剧组的近况,先是发生了女主角周梦筠被绑架一事,再是在片场周围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件。网上已经将它们形容为“不吉利的剧组”,现在拍摄已经全面取消。      沐盟杀青那天,实际上整个剧组的拍摄任务本就已经进入尾声,故而导演组根据原有的素材进行了结局的剪辑,剧组的工作就在这样不欢而散、戛然而止。      本来以为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电视剧的收视率会下降的,没料到最新一周的收视率却创下新高,原因竟是大众都想一睹激怒了现实中真凶的电视剧是怎样的。      甚至有人在网上发帖研究剧中的案情,言之凿凿地说,一定是剧中某些细节与凶手作案相一致,故而真凶才会一怒之下杀鸡儆猴。      听着沐盟生动的叙述,又配上了夸张的动作表演,郸迹及时喊停:“行行行,我知道你大致的意思了,关于那篇帖子的具体内容就别赘述了。”      沐盟说到一半被打断了有些郁闷:“我才刚说到锤子的部分哎,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细节呢,你作为破案的侦探该好好听听,说不定对你有所启示呢。”      郸迹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这网友脑洞大开的推理怎么能给他启示呢,真要是让沐盟当了侦探她该怎样瞎搞啊。摇了摇头,转换了话题:“还有,我不是说了,没事就别老来看我了,我又没什么大碍,医生都说了再过上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沐盟吐吐舌头:“要不是我害的,你现在怎么会在医院啊,我来看看你,以消内心的罪恶之情,不行吗?”其实这只不过是个表面的托词罢了,剧组没了拍摄,她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以着看望的名义能天天看见帅叔叔,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能看到他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的机会,错过这村还有这店嘛。      郸迹也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瞥一眼她先前放在他床旁的盒子:“你今天又带了什么?”      “这是我亲自熬制的骨头汤哦。”沐盟咧开嘴喜滋滋地打开盒子,将冒着热气的汤呈现在他的面前,舀一口汤送到他的嘴边准备喂他喝,“啊——”      这样喂汤的举动还真像感情恩爱的夫妻呢,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脸上也难掩兴奋的笑容。      谁知郸迹却不怎么领情,瞪她一眼,左手指着那边的折叠桌子:“你将那桌子放在我床上来,我左手可以动,可以自己喝汤。”      沐盟一时间不悦地放下汤勺,叉起腰干脆跟他绕起圈子来:“你说你手没事是吧,那你现在生活起居的事情都是由自己来咯?”      他点点头:“对啊。”      “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能够回答正确,那我就让你自己来喝汤。”      郸迹挑眉表示接受挑战,心里冷哼道还有什么问题他郸迹回答不出啊。只听见她说:“你现在一只手肯定不方便吧,那上厕所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擦屁股?”      他条件反射似地觑起眼睛,很是警惕地盯着沐盟:“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借着问问题的机会知道我的隐私?”      她耸耸肩:“你不回答就算了啊。”      他不想被她喂汤,撇撇嘴:“回答就回答……嗯……右手受伤了,当然是用左手啊。”      沐盟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原来如此啊,可我都是用纸哎!!”      郸迹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上了她的当,满脸黑线:“……你耍我?”      沐盟立马端坐,装作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没有没有。”      将盛着汤的勺子递得更近了一步:“你看看你的手受伤了之后,连脑袋瓜都不太好用了,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答错了。所以别总是装没事了,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郸迹睥睨一眼她,这丫头从哪儿看来的脑筋急转弯呀,想着能算计他,私下演练了很多遍了吧?      话说回来,他虽嫌沐盟来看望他的次数频繁,就像他有时候想要安心研究案情,总被聒噪的沐盟烦得静不下心。只是她确实也为他烦闷的住院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就像他看得出刚才她是想故意逗他笑的,于是难得顺从地喝了一口她喂过来的汤。      呷一口才发现不对劲:“你说这是你熬的汤?”味道这么好,能是她这样粗神经的人熬的嘛。      “怎么了啊?”她心虚地偷看他一眼,看见他又上下地打量起她,也是怕了他那双洞察真相的双眼,马上缴械投降,“我真的有尝试着熬过啦,就是味道太差劲了,最后不得已才去外面买的。你看看我熬的时候,手都被烫伤了。”      将有些红肿的食指伸给他看,他却淡淡一笑说:“我早就看到了。”      原来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啊,一高兴嘴上也放肆起来:“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啊?”她跳频跳得太快,他一时间跟不上她的节奏,“你又从哪里看出来了啊?”      “只有为了心爱的女子才会奋不顾身吧,当时爆炸的时候,你就这样……”说着说着就模仿起郸迹那时的动作,一个飞身扑倒间压在他的身上。      自己的脸离他只有咫尺之近,他深邃迷人的眼眸此刻满满地揉着她的模样,她立马意识到不妥,像个兔子一样害羞地起身,慌张地理了理头发:“为了救我你连命都不顾哎,这还不是喜欢我的表现吗?”      他却无奈地露出一个眼神:“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尽侦探的职责罢了,任何一个我的同行看到你这么蠢的人之后都会这样做的。”      沐盟有些怨念:“哎?不是吧?!居然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沐盟离开之后,郸迹却陷入了沉思,自己为什么在看到她失踪的时候会奋不顾身地寻她,其实他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看到爆竹即将爆炸之际,不由分说地出面护住了她,他一直自认自己很有理智,却没曾想过自己的理智可以在一个瞬间被击溃得如此之快。      他感觉到沐盟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不小的位置,他想可能是对妹妹的感情吧,认识她都这么久的时间了,不可能毫不在意她的。但真的到了沐盟所说的“喜欢她”吗,郸迹自己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   这天沐盟又去探望郸迹,拎着饭盒一蹦一跳地去往他的病房,想到等会儿又可以见到帅叔叔了,干脆心情甚好地哼起了小曲。      谁知冷不丁脚下一打滑,竟然狼狈地摔了一跤,趴在地上的时候,这才远远地望见不远处保洁阿姨正拖着地,才意识到原来是地板被弄湿了,所以她才摔上这么一大跤的。      嘟起嘴,自己的饭盒被摔到哪儿去了,却没料到一个抬眼间竟然发现护士台桌子底下贴了一张红黑交错的醒目传单,她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揭下来才发现是一张推理爱好者俱乐部的传单,上面写着例行的讲座将在10月24、25、26日晚8点在市展览中心一楼的偏厅举行,共办3场,讲座现场将会设置经典的悬疑问题,凡是答对者皆可获得2张免费的豪华游轮票。      豪华游轮票?!沐盟在看到这一行时,眼睛突然亮了,游轮上面一定会有很多好吃的吧。      又看了看推理爱好者俱乐部的名称,想到郸迹不是总嫌自己笨嘛,她去听一场讲座还可以增加自己的推理能力呢,说不定回来之后,他就对她刮目相看了呢。      10月24日这天她又没什么事情,干脆去听下吧,再者说了要是自己走狗屎运真拿到游轮票了呢。      将传单揣进自己的口袋中,捡起不远处自己落下的饭盒,又欢脱地去郸迹的病房找他去了,她哪能想到这张传单将给她掀起多大的风浪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神秘的传单即将揭开第二卷的内容,PS.第二卷是独立的一部分,与连环杀人案件毫无关系。   ☆、Chapter 23   沐盟按照传单上所写的,10月24日这天到了市展览中心一楼的偏厅,还没进门便看见门口站着几位穿戴齐整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人向她询问道:“小姐你的邀请函呢?”      “邀请函?”这俱乐部居然还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入,沐盟愣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传单,表情很是为难,“那个……你说的邀请函我没有,我赶过来可花了接近2个小时呢,所以你就看在我好不容易赶过来的份上,就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他礼貌性地接过传单,指了指左上角:“这就是邀请函,小姐你的编号是55号。”      他这样一指她才发现传单上竟然有个镂空的小圆孔,将纸片微微翻转就能看见编号。笑嘻嘻地抓了抓头发:“哈哈,原来这就是邀请函呐。”      他替她打开厚重的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她这才隐约看见内部金碧辉煌的装潢,暗暗地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推理俱乐部啊居然这么高端。正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听见方才的工作人员再次开口:“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邀请函。”      她好奇地回过头,看见一个梳着干练发型的男士将传单拿出,而后熟练地微微翻转镂空的小圆孔,将编号呈现在工作人员的面前。      她惊呆了,拜托这样奇葩隐蔽的设计,他也可以这般顺理成章地发现吗?转念一想,这是个推理爱好者俱乐部,来参加的人员应该推理能力都很强吧,好像是她自己粗线条了一些。      “先生,你的编号是56号。”沐盟听见工作人员如是说道,接着看到那个男子走到自己身旁,便自来熟地向他打招呼:“你是56号啊,好巧,我是55号。”      56号男士淡淡一笑:“是么。”说完便径直进入了会场,只落下沐盟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门口,她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什么人嘛,我主动跟你打招呼,居然就这么走了。”      会场内错落有致地摆放了10个桌子,上面摆放着精美的事物,沐盟默默地兜了一圈,发现有几个核心的人物围在一个圆桌愉快地聊着天,她看见56号男士也在其列,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隐约听到“会员”两个字,猜想他们应该原本就是个俱乐部的成员,怪不得这么熟络的样子。      走到偏冷清的一桌,沐盟拿起桌上的布丁甜品咬了一口,碎碎念道:“总觉得这里的气氛好诡异……”还没说完,面前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突然闻声转过身来。      “哎?易连安?!”看见对方的脸,沐盟没忍住叫出声来,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这样也能碰上熟人她也是醉了。      瞥见他手里正拿着小巧的红丝绒蛋糕,嫌弃地啧啧道:“你果然爱吃甜品啊……”      他面子上挂不住,将蛋糕重新放回桌上:“我正好晚饭没吃,肚子饿了才拿的。”      沐盟心里暗暗腹诽道,总是拿低血糖当借口,你个大男人明明就喜欢吃甜品,装什么嘛。      易连安白皙的脸上此刻微微泛着红晕,看着他脸皮这么薄,沐盟也不好意思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了:“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将口袋中折叠的传单拿出:“我那天去朋友的学校里找他打业余赛,在等他的时候突然发现教室窗台有处夹缝很奇妙,用手碰了碰才发现里面竟有暗关,将突起的一小块塑料板拆了下,发现里面塞着这张传单。最近正好是赛季的休息期,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了,更何况也实在想看看设计这番别出心裁的机关的俱乐部到底是怎样的。”      听了易连安发现传单的经历,不禁令沐盟瞠目结舌,原来她在护士台底下找到的传单,并不算是最奇葩的地点啊。      只听见易连安进一步解释道:“在场所有的人,除去少部分会员,想必都是在无意中发现主办方设下的机关,继而找到了隐秘的传单,然后被它吸引而来的吧。”      沐盟弱弱地举起手:“其实我就是看中了豪华游轮上的好吃的。”      ****   俱乐部的活动准时在晚上8点开始,主办方邀请了一位逻辑学的教授给大家讲授了一些有趣的知识,在讲座的最后阶段,会场中央突然出现一位戴着黑色高礼帽的中青年男子。      他握着话筒彬彬有礼地向大家宣布:“各位晚上好,我是这个推理俱乐部的部长,不知道方才大家听了高教授的讲课觉得如何呢。在今天活动的最后,我将按照邀请函上所说的那样,给大家出一道经典的悬疑问题,凡是答对的人都能获得我们俱乐部举办的3天2夜的豪华游轮票2张。”      他这样说完之后,会场的人员明显都兴奋起来了,看起来大家对于游轮票都有很浓的兴趣。      只听见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开在整个会场:“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一个男子驾着车在自己车内听着电台广播,广播正播报着一则消息——‘由于当晚的暴风雨,一架飞机失事了’。他听得正认真,突然远处一阵电闪雷鸣,广播由于干扰暂停了几秒。但就在广播快要恢复正常的时候,男子却突然跳车自杀了。”      沐盟脱口问道: “为什么要自杀啊?”      戴高礼帽的男子微微一笑,指了下沐盟:“我的问题也正是这位小姐所问,究竟为什么这个男子要无故去自杀呢?接下来,工作人员将会给各位纸与笔,大家将自己的解答写在纸上,并记得留下自己的编号,在5分钟内将其交给两边的工作人员即可。当然过时的话就会被自动取消资格,之后我会公布正确的答案。”      男子正说着规则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及时地走到了在场人员的身边分发纸笔,沐盟不解地咕哝着:“因为广播受干扰了就自杀,该不会是精神病吧。”      她突然夸张地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这个人是完美主义的偏执狂,所以不能接受一丝一毫信息的错失。”      身旁一个瘦瘦弱弱的白领女子却否认了她的想法:“答案不可能这么简单,既然是道推理题,我倒觉得可以从广播播放的信息入手,不是播出了飞机失事的消息吗?”      沐盟有些懂了她的思路:“对啊,广播播出了飞机失事的消息过后,他就跳车自杀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的自杀一定与此有关。”      女子小心地推论道:“会不会是广播正在播出失事飞机的机号,而男子的恋人恰好今天坐了飞机,因而他一下子很关注。机号正播到最后一个数字之时突然信号受到了干扰,男子心急如焚,因为之前的所有数字都吻合。他越想越觉得就是他恋人乘的飞机,所以在没有听到最后一个数字时,也因为巨大的悲伤而毅然决然地自杀殉情了。”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哎。”沐盟正激动地准备把这个答案写上去,却听见一旁易连安略带沉静的声音:“再伤心也不会做如此傻的事情,要如果不是他恋人乘的飞机失事,他不就白殉情了吗?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来说,当时就算再心急如焚,也会等事后查清楚究竟最后一个数字是什么,再选择死不死。”      白领女子被无情地反驳了,有些不高兴:“那你说是为什么?”      他托腮沉思道:“我觉得‘飞机失事’不是重点,倒是广播信号的中断当中另有玄机。”      正讨论着这桌旁的一个老年人突然不悦地插嘴:“这是个人战,不是团体赛,你们几个人叽叽喳喳地交流不是影响别人思考吗?”      白领女子脸上略带歉意:“抱歉,我们考虑不周全。”说完也闭嘴不言了。      沐盟咬着笔杆看着大屏幕上倒计时已经到了最后2分钟,瞥了眼身旁的易连安正聚精会神地在纸头上写着什么,难道自己就要眼见着5分钟白白地过去?      正一阵心焦之时,突然感觉旁边有东西戳了戳她的胳膊,她侧头看见易连安将自己的纸条塞给她,狡黠地挤眼:“你等会儿替我一起交了吧。”      这个意思是?      沐盟握着易连安的纸条,心头突然一热,他是让自己抄他的答案吧,还真是雪中送炭的好人啊。冲他微微一笑表示谢意,打开纸条看见他的答案,一时间觉得逻辑思路都清晰了。对啊这才是正答吧,拿起笔赶紧将答案写在自己的纸上。      在答案的底下大大地写上一个“55号”,然后将两张纸条一并交给一旁站着的工作人员,瞥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恰好只剩下最后的10秒。      会场铃声响起的时候,带高礼帽的主持人展开一个笑颜:“不知给位解答得如何呢,工作人员已经在核对各位的答案了,另外我也不再卖关子,现在就将真相告知大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明天的更新再揭露嘿嘿~大家也可以在评论里猜测一下,第一次发评的读者,作者我会送红包哦~还不赶快评论~   ☆、Chapter 24   “这名男子是广播台的新闻主播,在他主播的时段他利用事先录好的带子进行播放,而他却回家杀了他的妻子,之后开车重新返回广播台,因此他在车上听到的广播正是他事先录好的。但是广播受到了干扰,暂停了几秒,而他的录音却没有因此而暂停,从而使得他精心策划的不在场证据化为乌有,所以他就跳车自杀了。”      正是易连安所写的答案,沐盟向他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光:“你倒蛮聪明的嘛,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被你猜出答案来了。”      他淡淡挑眉,自信满满的模样:“别忘了我可是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      此时核实完答案的工作人员走到俱乐部部长身旁向他耳语一番,只见到他高举起麦克风:“结果已经出来了,猜中答案的共有4人,分别是28、55、56、77号,请这四位上台来接受我们赠送的豪华游轮票2张。”      拖了易连安的福,沐盟中了大奖,兴奋地一蹦一跳第一个冲到会场中央,从戴高礼帽的部长手中接过游轮票子,还问个不停:“这游轮上会有很多好吃的吧。”      对方想着还真是个直率的女生啊,一时间忍俊不禁:“这当然啦,不过你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可以到时候帮你跟游轮上的厨师提前说一声,让他准备好食材。”      “太棒了!”沐盟高兴地合不拢嘴,捏着手中的票子又有了疑问,“2张票子的意思是我可以请自己认识的人一起来吗?”      “对啊,游轮上可以看见特别漂亮的海景,这种时候当然要带上自己的恋人或亲人咯。”      沐盟想了下,这孤男寡女5天4夜在游轮上的单独相处,这该发生的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也会发生啦。挤了挤眼睛,笑成一朵花:“懂的懂的。”      这时才瞥见缓缓走上台的其余三人,动作慢慢悠悠的易连安走在最后边,前面两位竟还是沐盟认识的人,她惊叫出来:“56号先生、白领小姐,你们也答对了啊!”      56号先生是先前在她入场时打过招呼的那位傲慢男子,至于白领小姐就是方才与自己在一桌讨论答案的姑娘,此刻她微微蹙起眉头:“我说,你别乱给别人起绰号啊。”      “Sorry,sorry.”她有些抱歉地抓了抓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不是还猜不出答案嘛,怎么现在……”      对方一时间脸色有些难堪,还未作答沐盟却已经想通了:“我知道啦,你是经过易连安的提示在最后关头才想出正解的吧。”      “沐盟你别太单纯了。”此刻易连安也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一针见血地指出,“她根本从头到尾就知道正确答案。”      她很吃惊:“哎?那为什么刚才还说了另一个错误的解答?”      没想到白领小姐却非常理所当然地点头承认:“对啊,我确实是故意告诉你们错误答案的,毕竟就像方才那个老人说的那样‘这是个人赛,不是团体赛’,少一个竞争者对我都是有利的。”      沐盟实在弄不清对方是怎么考虑的:“我跟你又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故意误导我?反正无论我赢或是输,对你拿不拿游轮票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吧。”      此时一直不发话的56号先生却突然开口:“你还不知道吧,在游轮上的每个晚上都会举办‘游戏之夜’的活动,输了游戏的人就会接受相应的惩罚,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之后的事情考虑,未雨绸缪罢了。”      沐盟完全就被假象成了竞争对象啊,没想到表面上一本正经的白领小姐骨子里这么会算计,撇了撇嘴:“算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只希望以后游轮上别再有交集就行……”      ****   在郸迹病房门口沐盟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游轮票,将它高举过头顶。      看看这精美的设计,就像那个推理俱乐部的部长所说,游轮上美得不可方物的海景就该留给恋人看嘛。她要是能邀请帅叔叔一起上游轮,这可是个能使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脑海中幻想出甲板上他们两人吹着和煦的海风,眼前映着一望无垠的蓝色海洋,她将头微微靠在郸迹的肩头,两人依偎着静静地看着风景。      “小姐……”正幻想着却突然被人打断,只看见护士小姐友好地询问道,“你要看望哪位病人,如果不知道位置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她这样站在病房门口迟迟不进去实在有些可疑,将票子重新收起来,对护士摇了摇头:“谢谢,我刚刚在想事情有些出神了。”      而后有些窘迫地推开房门,看见郸迹正卧在床上认真地翻阅着案件资料,清了清喉咙引起他的注意。看见是她来了,他将资料放在床头柜的桌子上,淡淡一笑:“你来了啊。”      “到了该换药的时间了。”这样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拆下右手臂上的纱布,一丝不苟地将药膏抹上去,动作轻轻缓缓的,生怕不小心就弄疼了他。      这样的沐盟令郸迹有些陌生,明明平时是大大咧咧的样子,给他上药的时候却认认真真地一言不发。他不自觉怔怔凝视着面前她好看的侧脸,阳光在她身后替她打上一层柔光,眼眸宛若盛着星星般明媚,一瞬间真有种她是个温婉淑女的错觉。      涂抹完毕之后又重新给他换上崭新的纱布,沐盟松一口气:“你伤口恢复得很快啊。”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抽离了自己盯着她的视线:“对啊,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她莞尔一笑,掏出口袋中的票子,放到他面前,大眼睛贼溜溜地转着,“对了,我昨天参加了一个推理俱乐部的活动,成功地答对了主办方设下的难题,所以获得了两张免费的豪华游轮票。”      他开口的语气有些嗤之以鼻:“就你那智商,答得对的题能叫难题吗,我严重怀疑这个推理俱乐部的掺水程度。”      她吐吐舌头:“才不是呢,俱乐部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喏,两张票子送给你,你去游轮上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你送我两张干嘛?”他倒有些意外,看沐盟这意思不是邀请自己陪她一起去吗,干嘛2张票都给他啊,难道是想让他反过来主动邀请她?      看着她挤眉弄眼笑嘻嘻的模样,他心里也确定了百分百,叹一口气,这丫头真是能整事。      ****   第二天郸迹刚从医院里出院就立即回到尚北侦探事务所复工,同事们倒都是挺关心他的伤势如何,只有碰上祁延科长时对方没少冷嘲热讽几句。      到了午休的时候,一帮人按照惯例坐在一起谈天,突然有个同事说起一件光怪陆离的事情:“我之前有个大学同学现在在新加坡当警察,一个月前他居然受理到一件很是离奇古怪的案子。说是一个推理俱乐部举办了一场密室活动,活动结束后,参加的十几人中竟有大半无故消失,留下的几个人对当晚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警察们翘不出他们的话,主办方那里也查不出问题,就这么成了悬案。”      “这也太奇怪了吧。”另一个人摇了摇表示不相信,“你同学夸大其词了吧,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这么多人消失还查不出一点线索的,更何况又是密室,哪儿逃得出去人啊,那些消失的人难道是人间蒸发了不成?”      郸迹笃定地说道:“密室中定有暗关存在。”      一旁的任景夫也同意了他的想法:“依我看这主办方大有问题,通过暗关将人员运输出去,不知道是杀了还是带去了哪儿,反正他们就是这样消失的。”      “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还有一部分人没消失?他们又是如何选择哪些该消失,哪些不该呢?”      这么一反问,任景夫有些回答不出,却听见郸迹向说起话题的人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主办方叫什么名字吗?”      对方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具体记不清了,好像有个惠字吧。”      郸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惠、和、裕?”      “对、对,就是叫惠和裕。”对方点头承认道,突然吃紧极了,“郸迹你这是怎么知道的啊?”      他从口袋中拿出昨天沐盟送给他的两张游轮票,视线停留在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上——“特别鸣谢:惠和裕集团”。      说白了,游轮实际上与密室是一个道理,孤立于茫茫大海之中,不就是个无人可逃出的密室吗。      惠和裕是吧?他倒是想一探究竟,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午休结束后,他将一张游轮票按在赫以柳的桌子上,语气不由分说:“陪我一起去。”      ****   沐盟心痒痒地等了好几天,可郸迹却毫无表示,终于在上游轮的前一天晚上憋不住了,打电话问郸迹道:“你是不是忘了豪华游轮的事情啊?”      “没有啊。”对方语气很是冷静,“哦,对了,是忘了告诉你,我准备跟赫以柳一起去。”      “哈?!!!”沐盟后知后觉听到这个噩耗,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可是票子不是我送给你的吗?”      “对啊,你不是送我了嘛。”      沐盟竟无以回答,在心里早就泪流满面,确实票子都已经送他了,他自然有权力决定带谁一起上豪华游轮咯。      只是当初自己干嘛要多此一举,直接把一张票给他,让他陪自己去就好了,干嘛非要执着于让郸迹邀请自己的事情啊,结果白白地给了情敌赫以柳这个机会!      不行,孤男寡女的在游轮上不会一下子看对眼吧,暗暗地握紧拳头,不行她一定也要一同上游艇,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人可以帮她来着。      立即拨通了他的电话:“那个……易连安你有想好带谁一起上游轮吗?”      “没有啊,我本来就准备一个人去的。”      她一下子激动了:“没有就太好了,把你的那张票给我,让我上游轮吧!”      对方有些莫名:“……你不是有两张票吗?”      一提起这事来她就欲哭无泪,难道要说她自作聪明地把票送给别人,结果到头来送恋人跟情敌一起上游轮这么乌龙的事情嘛,只能拖着哭腔:“说来话长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5   沐盟和易连安一起坐在出租车上去往豪华游轮所停靠的码头,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沐盟已经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一时间激动地冲司机喊道:“吁!”      只看见车辆缓缓地停下来,出租车司机满脸黑线地转头问道:“小姐你是要下车的意思嘛?”      “嘿嘿。”她抓了抓脑袋,“一激动就口误了。”      下了出租车,沐盟拎着行李箱兴致冲冲地一路小跑到了码头,身后的易连安则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在游轮停靠岸处,她见到那天戴高礼帽的中青年男子,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下午好呀,我准时到了。”      对方对于沐盟本来就印象深刻,看见她今天穿着一袭俏皮的牛仔裙,头上戴着小巧的巴拿马草帽,配上低低的双马尾,显得很是活泼可爱,也笑容满面地回应道:“你来了啊,对了,那天你私下告诉我那些想吃的食物,我都叫厨师准备好了呦。”      一听吃的,她露出星星眼:“真的嘛?你人实在太好了!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帮它们都吃了!”说着夸张地长大嘴巴“啊呜”一口,惹得两个人都笑起来。      正说笑着她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以为是易连安赶上来了,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竟是郸迹和赫以柳,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一时间脸色暗沉下来。      郸迹见是沐盟也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本来就是我得来的票,我自然还有手段再搞一张。”她得意洋洋地拿出自己手中的游轮票在郸迹面前晃了一圈。      赫以柳才知道票子门口的□□,有些惊讶:“这是从沐盟你那里拿来的票吗?”      沐盟忿忿地瞪一眼郸迹,他自然不会对赫以柳说票子是她沐盟的功劳咯,她辛辛苦苦拿到票子,居然就这样被他拿去泡妞了!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啊,她气鼓鼓地嘟起嘴巴,此仇不报非君子!      正巧易连安也已经走了过来,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揽住他的手,装出很是亲密的样子:“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慢呐……”      易连安的视线落在她挽住他的手上,一时间有些茫然,刚才不还对他不管不顾的,一个人就跑过来了,现在这个“亲爱的”又是什么状况啊,抬起眼的时候看见对面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      四个人正貌合心不合地互相打量着,此刻戴高礼帽的男子看见他们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友好地提醒道:“码头的风有些大,吹着凉了可不好,我让工作人员带你们进去参观一下游轮吧。”      “好啊好啊。”沐盟一副高兴的样子,手依旧勾着易连安,对他莞尔一笑,“我们进去吧。”说着便追随着前面的工作人员上了游轮。      郸迹和赫以柳跟在他们后面,她凑过身向郸迹窃窃私语道:“组长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那个男的是谁啊……”      他没好气地回一句:“我怎么知道。”      赫以柳看见他铁青的脸色,心里暗暗地懂了,组长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啊!转念又说:“你不是怀疑这个推理俱乐部背后有什么阴谋,所以才让我跟着一起来的,那又让自己的女朋友搀和进这个复杂的案件中干嘛啊。”      他冷哼了一声:“所以我才没邀请她一起来啊,结果我怎么知道她还是来了。”      ****   一进游轮就是住宿区,工作人员领他们进了自个儿的房间区域,突然询问道:“不知道你们两对是各自需要两间房,还是只要一间就够了。”      沐盟在气头上,觉得自己一定要给郸迹点下马威瞧瞧,果断地喊道:“我们两个一间就够了!”      易连安一时间张皇失措极了:“哎?!”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熟了哈?!      还未质问下去便听到郸迹闷闷的反击声音:“那我们也只需要一间就行。”      “什么?!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住一间房!是想气我嘛!”一时间沐盟就沉不住气地炸了毛,指着郸迹破口大骂道,“你别忘了你可是拿了我的票才上来的,快点给我吐出来。”      他耸耸肩,将票还给沐盟:“反正都上了船,本来就不需要了,麻烦帮我扔到垃圾桶吧。”      “你……”她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气得干跺脚。      突然看见易连安向工作人员指了指她和郸迹两个人:“请给他们两个一间房吧,我要一个人住的。”赫以柳顺势也跟着喊:“对啊,让他们俩住一间吧,我也要一个人住的!”      沐盟瞪了易连安一眼,啧啧道:“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啦……”      他淡淡一笑,向此刻已经在风中凌乱的工作人员说道:“好了,之前都是开玩笑的,给我们四个人四间房吧。”      工作人员将附近的四间房分给了四人,因为郸迹和沐盟正在气头上,彼此选了一间离得最远的房间。      沐盟将行李拖进在自己的房间内,就一下子跳到床上。      好软的床啊,真舒服!继而环视整间屋子,它的设计温馨而时尚,看得出主办方费了不少心思。床头柜附近的书架上摆放了几本推理书籍,以备无聊之时做消遣用。      她还注意到自己的屋子内有个透明的小圆窗可以将甲板上的风景一览无余,如果是宾馆的话,她的房间可就是一等一高级的海景房啊。      放完行李休息片刻过后,他们四人又继续跟着工作人员参观游轮的二层。      “这边是游戏室,这边是餐厅……”      果然是豪华游轮啊,沐盟跟着工作人员将游轮兜了一圈,被眼前五花八门、一应俱全的设备器材迷花了眼,只觉得未来的几天会很幸福。      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廊,他们经过一间装潢很是特别的大屋子,沐盟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的地板被铺成黑白间隔的模样,很是绚丽别致。      大厅内部的设计跟上次沐盟去参加的讲座会场雷同,总共左右共有5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不同的小吃事物。可视线一转见到门上上着锁,她感到一阵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主厅。”工作人员耐心地向他们解释道,“之后的4个晚上大家都将在这里举行‘游戏之夜’的活动,这儿是不到晚上不开放的,所以现在大家还进不去。”      郸迹问道:“游戏之夜是什么?”      上次沐盟听56号先生提起过,不过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是我们推理俱乐部的一项例行活动,算是通过游戏来联络会员之间的感情,同时游戏也都是需要开动大脑的,与我们的推理宗旨很符合。”      “那就是一堆人在一起玩游戏的意思咯。”沐盟觉得听起来还蛮有趣的,但不知道他们会玩哪些高智商的游戏呢,会不会是像狼人游戏这种,反正她是越来越期待晚上的‘游戏之夜’活动了。      当工作人员带他们走到游轮的尽头,正准备结束参观之旅之时,没想到郸迹却突然指着下楼的楼梯问道:“难道不准备带我们参观一楼吗?”      工作人员脸色一滞:“下面是后备人员工作的地方,大家最好不要下去打扰他们工作。”      郸迹的视线却久久地落在楼梯的尽头处,究竟一楼究竟是做什么的,会不会与他们俱乐部的阴谋所相关呢?      ****   吃晚餐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一桌各怀心事,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闷消极。      沐盟赌气式地一把叉住一个小番茄塞进嘴里,余光一直瞟着郸迹那里,心里碎碎念道,为什么帅叔叔不肯邀请自己一起来呢,明明她以为经过医院的这段日子,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可到头来又是自己想多了嘛。      一旁的易连安注意到沐盟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不禁好奇她跟郸迹究竟是什么关系,而郸迹跟一起同行的赫以柳又是何种关系。      赫以柳本来没觉任何异样,自顾自吃着东西,一抬头居然注意到沐盟充满敌意的眼神,不禁吓得赶紧低下头。她是哪里招惹她了嘛,组长也真是的,吵架的话也要把话说说清楚嘛,干嘛搞得她好像万恶的小三似的。      四个人里最没心事的就属郸迹了,他托腮陷入沉思中,摆明游轮的一楼一定有情况,看来哪天他得趁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溜下去一探究竟。      还有那个“游戏之夜”究竟又跟案件有何关系?现在在这艘游轮上的人到时候也会消失一大半吗,可他们又是怎样筛选人员的?      实在有太多的问题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这个游轮一定有古怪。      ****   晚上游轮上的所有人都被召集在主厅中,戴着高礼帽的俱乐部部长向大家介绍道:“今天下午大家参观游轮的时候,大概已经从工作人员那里听闻‘游戏之夜’的活动了吧,现在我将详细地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活动的规则……”      他停顿了一会儿,环视了一圈整个主厅的人,大概总共有40几个人。      “接下来的4个夜晚我们将分别玩4个游戏,每个游戏都会通过胜负来淘汰一部分人,胜利的人可以继续参加第二天的‘游戏之夜’。如果一路顺利地通过4个游戏,俱乐部将会提供一笔可观的现金作为奖励。反之,输的人则会面临一定程度的惩罚。”      在场马上有人憋不住气问道:“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又是免费的豪华游轮游,现在最终胜出者还可以得到现金奖励。对了,是不是输的人的惩罚就是付钱呐?!”      确实不太合理,俱乐部本来只是个爱好者组成的社团,虽有赞助商,但来来回回算起来这趟游轮游的费用价值不菲,他们从哪儿拿这么多钱?      想来想去也只能通过所谓的“游戏之夜”选出一大批游戏的失败者,让他们每人交出罚款以使账目平衡。      这样一说,其他人马上慌了:“本来不是说好的免费之旅,现在怎么搞来搞去又要交钱了,你们这不是变着法子骗人吗?我们不要参加这个活动了!”      一时间大家都高喊着:“我们要退出。”主厅里的人乱成一团,而戴高礼帽的男子透过麦克风传出来的声音却不慌不乱的:“大家多虑了,惩罚不过是让输的人限定在一个区域内活动,但各位放心,这个区域的设施一应俱全,不必担忧吃住、娱乐问题。”      人群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有人还有疑惑:“为什么要让我们只在一个区域活动?”      他淡淡一笑:“因为随着‘游戏之夜’比赛的深入,游戏会越来越难,活动范围也将越来越大,我们让输的人在一个限定区域活动,只是怕他们无心妨碍到游戏的进行。”      有人算是听懂了:“我明白了,大概是类似破案类的游戏吧,确实需要在广阔的空间里找寻蛛丝马迹的线索。要是输的人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或者破坏了什么线索,将对游戏产生很大的变数。”      “就是这样。”大家这才觉得没什么不妥,听见部长继续说下去,“大家如果没什么疑问的话,接下来为了节约时间,我将揭晓今天的游戏。”      他一把揭掉被黑布掩住的屏幕,沐盟只看见硕大的“暗战游戏”四个字,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声明:第二卷的“游戏之夜”的游戏模式是根据日剧《诈欺游戏》进行改编的。      至于游戏则是从韩国真人秀节目《游戏的法则》中精心挑选出的两个游戏,规则都是一致的,但玩法攻略有所不同。      如果大家看完第二卷觉得很有趣的话,作者我推荐大家去看《诈欺游戏》这部剧,当然这个编剧绝对是鼻祖级别的大神,跟作者我这种渣渣完全不是一个level的~   ☆、Chapter 26   “按照各位所在的左右位置,暗战游戏将分为2组,左边5桌的人为一组,右边5桌的人为另一组。”      有人热心地数了一下左右两边的人数:“正好左边是20人,右边也是20人。”      戴高礼帽的推理俱乐部部长微微颔首道:“其实大家都没注意到,方才我环视一圈的时候就实际在核对左右两边的人数,恰好发现右边多了两人,于是向工作人员使了眼色让他们处理。”      他这样说沐盟这才想起来,刚才部长在说话的时候,确实有工作人员请她隔壁一桌的两位女士到左边的桌去,原来是起到比赛公平的作用的。      沐盟他们四人都位于右边,故而为一组成员。只听见部长继续宣读比赛规则:“游戏共进行2个回合,各队轮流做一次‘防守队’和‘攻击队’。”      他手指向大厅中央的一条醒目的红线:“大家可以看见这里有一条‘警戒线’,每个回合‘防守队’选出一名‘防守员’坐在中央的椅子上,游戏开始后,大厅的灯将全部熄灭,大家要在黑暗中进行游戏,因此游戏名叫做‘暗战游戏’。”      “熄灯后,留给‘攻击队’越过‘警戒线’的时间为30秒,所谓的越过就是指,从‘攻击队’所在的左边跨过这根线,走到右边区域。”他说着给大家演示了一次,跨过这根绳子,走到另一侧的区域中,“就像这样简单,但因为是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所以留给我们‘防守员’的任务是——判断‘攻击队’是否有人越过‘警戒线’。”      他的规则说到一半,已经有人怨声载道:“又不看不见对方,这怎么可能嘛?”      “大家听我继续说下去,‘攻击队’有30秒的时间决定那些成员越线,哪些不越线。30秒过后,‘防守员’对是否有人越过‘警戒线’进行判断,如果觉得有人越过,就按下红色按钮;如果觉得没有,就按下绿色按钮。‘防守员’做出判断后,届时灯将重新打开,所有人员不准走动以核实‘防守员\\\'的判断是否正确。”      他说着指了指椅子两侧的红绿色按钮:“如果按下红色按钮,核实到确实是有人越线的话,那么越线的‘攻击队’成员将被全部淘汰。反之如果没有一人越线,则会视为‘防守失误’,‘攻击队’因此将会获得一分。在按下绿色按钮的另一种情况下,如果确实没人越线的话,那么防守成功,‘防守队’则可获得一分。但如果此时有人越线,越过几人‘攻击队’就可以获得几分。”      “请注意,每回合中‘防守队’中的20个组员轮流成为一次‘防守员’,所以这样一个回合共是这般进行20次。”他停顿一下,“我再来回答方才他问的问题,确实很难准确地判断出是否越线,但如何使得自己队伍的分数更高则是一门学问。具体来说,在当‘防守队’之时尽量判断成功,而当‘攻击队’时尽量取得更多分数,这样就能赢了另一组。”      沐盟表示听完这个复杂的游戏规则整个人都还云里雾里的,就看见已经有人召集起了小组成员进入旁边的休息室,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成员后面进了房间进行赛前的战略讨论。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组员里居然有56号先生,当时在讲座的时候,她便对他的傲慢无礼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只见他此刻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大家听我说,其实想要从这个游戏中获胜很简单,我们只要在当‘防守队’的时候无条件全部按下红色按钮就行了。”      “此话怎讲?”      “大家注意到得分规则中,只有在按下绿色按钮却判断失误的情况下,失分情况最严重吗?”      在场有人回忆起来:“我记得是这样说的,此时‘防守队’越线几人就可以获得几分。”      56号先生煞有其事地说道:“没错,为了避免这种大量失分的情况发生,我们只要一直按下红色按钮,即使失误也只是让对方得1分,但要是成功了,就能将越线的人全部淘汰。”      很快有人想了想,便同意了他的看法:“我觉得这方法可行,他们组为了得高分,20次中怎么样也起码会有1次让大批人冒险越线的。我们在防守时尽可能地少失分,然后再在攻击时尽量多得分就行了啊。”      这样说着的时候,广播竟正好播出一条信息:“经过抽签结果,由右边一组率先担当‘防守组’,左边一组则为‘攻击队’。”      “时机来得恰恰好,让我们一击制胜吧!”56号先生指着广播扩音器向大家呼吁道。      不一会儿组内好多人都纷纷同意了他提出的办法,转眼只剩下沐盟他们四人迟迟未表态,56号先生的目光投向他们这边,沐盟实在打不定主意,她总觉得56号先生的方法太过保守,说不定到时候会一溃千里的。小心翼翼地问身旁沉默到现在的郸迹询问道:“帅叔叔,你对这个游戏有什么看法吗?”      没想到他却沉声道:“这个游戏其实考验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背叛。”      此话一出竟然都有人笑了:“这游戏最多跟概率论有关系吧,扯上人际关系也太瞎了吧。”      看着大家都嗤之以鼻的模样,沐盟倒有些不高兴了:“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帅叔叔他永远都是一眼就洞悉真相,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完之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她不是跟他在冷战嘛,怎么又帮他说起话来了?不管了啦,反正不管他们的关系怎样僵持,她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说郸迹的坏话。      56号先生甩甩手:“那我先不管你们四个人了,由我先出战当第一位‘防守员’好了。”      就这样在前2轮比赛中,2位“防守员”按照所制定的策略全部按下了红色按钮,分别淘汰了对方组的1、4位对方选手。就在大家尝到甜头,认为形势大好之时,从第3轮开始到第7轮,对方组竟很快识破了他们只按红色按钮的计谋。      这5轮里“攻击组”没有一个成员越线,因而“防守组”在连续5次防守失败后,让对方组获得了5分,而要知道他们组还是0分。      大家有些方寸大乱,第7个人失败回来之后,大家都强烈地抗议要求换一个战略。      因为讨论战略的房间与进行游戏的主厅相邻,房间门又是用透明的隔音玻璃制成,因而沐盟也看见了方才外面比赛时的情况,有些不太高兴地向易连安抱怨道:“你看见那个白领小姐了没,在‘攻击队’里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还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呢。”易连安淡淡一笑。      “当然生气啦,这种人故意欺骗别人……”话还未说完,突然被郸迹打断:“你说她骗了你?”      看着沐盟猛一阵点头,听着她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之后,郸迹却突然笑了,拍了拍沐盟的肩膀:“多谢你给了我问题的解决办法,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沐盟一头雾水地看着郸迹起身,好奇极了:“你去哪儿啊?”      “房间里太闷了,我出去转一下。”      ****   郸迹是到第10轮的时候才回来的,当时他们组勉强因为判断正确两次而获得2分,只是大家心里都很慌,没有了战略难道真要一直拼运气吗?      一个回合正好过半,中途又多给了10分钟的休息时间,只是房间里大家都蹙着眉头鸦雀无声,郸迹推开门进来的时候,56号先生有些生气的模样:“大家都因为处于劣势而着急着,你又去哪里了?”      “当然是去处理关于比赛的事情。”他淡然地自信一笑,继而扬声向大家说道,“只要从现在开始各位都按照我的指示来做,我们就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56号先生很是不爽:“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郸迹慢悠悠地坐回位子上,语气很是云淡风轻:“信不信随你们,只是你们现在不是没有战略吗,这样吧,未来的3局先听听我的指示,如果3场都能连续获胜的话,大家就能相信我了吧。”      在场一位参赛者很是吃惊:“怎么可能连续3局都获胜呢,难道你真的有什么办法?”      坐在角落的易连安突然开口:“我觉得这方法可行,既然大家现在都在拼运气了,还不如放手一搏听听他的战略。”      大家议论一番之后都觉得3局也构不成大碍,更何况他们现在急需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出主意,便纷纷同意了他的提议。      为了更好地指挥战局,郸迹干脆分别跟着接下来3局出战的“防守员”一起出了房间,进入主厅的区域进行观战。      每次都是不慌不忙地在马上即将熄灯之际,在自己组的“防守员”耳边耳语一番:“这次他们会有人越线”、“这次不会”……      如有神助般的,接下来的3局居然都被郸迹猜准了,他们组已经势如破竹地连续获得了3分。      3局过后郸迹再次回到自己组的房间内时,组员们都喜笑颜开的:“没想到你真的有办法啊,我们之后都听你的!”      56号先生有些不自在,自己的战略很快就宣告失败,这个男子又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完全预测对方组的行为。      其实大家心里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是怎样能够如此准确地看穿对方的想法的,难不成有读心术?沐盟心想他既然专程站在那边观战,一定有他的用意,对了,他不是侦探嘛,可以从对方组员的表情、动作等蛛丝马迹推断出对方的想法吧,虽然她也不清楚具体他是如何推理的。      郸迹淡淡挑眉:“既然大家现在已经相信我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按我的战略进行,我们组可以获得最终胜利。”      大家都正欢呼雀跃之时,只听见他略带冷酷的声音传来:“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每个人都必须跟我签订一份契约,约定如果最终获得奖金,必须分10%给我,算是我的酬劳。”      马上有人抗议道:“还只是第一场游戏呢,你就打量着最后奖金的问题了,会不会太见钱眼开了!”      沐盟不相信郸迹是这般势利的人,只隐隐觉得这10%的酬劳可能跟他的战略有关。      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大家都看得出主办方很有钱吧,相信最终的奖金并不会少,只不过是失去10%。与其在这个游戏中拼运气,冒着被淘汰的风险与最终奖金失之交臂,还不如跟我签订契约呢,因为我有这个游戏的必胜法。”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辞,除非你把所谓的必胜法告诉我们,我们再考虑考虑。”      他耸耸肩:“你们反过来想想,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我不能确保我们这组人获胜,我又何必跟你签订契约呢?试想要是我们在这场游戏中就输了,哪会有后续的奖金问题?”      “他说的有道理。”马上有人站出来了,“不过就是10%嘛,总比在这场游戏中失败,最终一分钱都捞不到得好。再者说了,我们其实很可能拿不到最终的奖金,毕竟还有后面2场游戏呢,就更不用担忧这个问题了。”      大家进行了一次投票,大部分人为了最终的利益都投了赞成票,因此之后每个人都乖乖地与他签订了合同。      之后沐盟又注意到了他私下出去了一趟,不过这次很快就回来了。      此后的局势就如同郸迹所预期的那般,他们组不仅在之后的轮数里全部判断正确,而且在游戏的第二回合当“攻击队”时,神奇地仿佛知道对方组战略般的,使得对方的判断全部失误。      郸迹一组最后以巨大的比分差距轻松地获得了游戏,游戏结束后,双方队伍聚在主厅里,突然对面组的白领小姐走到郸迹身边,微微一笑:“你承诺的那些,那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      沐盟很是惊讶:“帅叔叔你什么时候跟她承诺……”话还未说,突然想起郸迹两次私下出去的场景。难道是那个时候……郸迹竟然还与另一组的组员达成秘密协议,怪不得他能将战局牢牢地掌握于手!      只听见郸迹笃定地说道:“合约刚才也给你看过了,约定好的10%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原来当郸迹从沐盟嘴里听到白领小姐当初欺骗她的故事之时,便觉得白领小姐是他要找的同伴,如果是她的话,为了利益即使抛弃同伴也无所谓。      因而他马上出去偷偷找到白领小姐,开出自己的条件:“只要你告诉我你们组制定的战略,帮助我们组获胜,我可以给你10%的最终奖金。”      “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      “我等会儿会跟组员们一一签订合约,但凡他们最终拿到奖金,都要将10%的给我,到时候我自然会将这部分钱转让给你。你仔细想想吧,最终能得到奖金的人或许会有4、5个甚至更多,到时候你就能拿到40%以上的份额。”      白领小姐一听40%以上的奖金,心下很是满意,自己只要这么一张嘴帮助一下他们组,这奖金就手到擒来了,何乐而不为?      但还是以保险为重:“这样吧,我给你3局的时间,在这3局内我会以暗号的形式来告知你,我们组是否有人会越线,咳嗽就是有人,不咳嗽就是没人,你注意听着。3局过后你拿着签好的合同来见我,届时我会将全部的战略告知你,当然要是你没办法让组员签订合同,那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而郸迹在第二次出去之时,将合同带给白领小姐看,他们的合作也就正式达成。白领小姐帮他们组的动向告知郸迹,所以他才能全部准确地预测,从而使得他们组胜利。      组员们这才听到前因后果后,很是意外:“原来这10%不是你拿的,刚才骂你见钱眼开,是错怪你了,但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这必胜法?”      郸迹浅浅一笑:“如果我说出策略,要是我们队内有人贪心地为了一部分奖金利益,如法炮制地联合另一组,将我们组出卖,我岂不是白费了功夫?刚才我就说了,这场游戏的关键在于人际间的信任与背叛,跟概率论、运气都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4900+的大章,各位还满意嘛~      当然作者君承认这个游戏的规则实在是很复杂= =第2个游戏规则就会简单很多   ☆、Chapter 27   比赛结束之后,沐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前回想着今晚比赛时的场景,不由觉得郸迹的表现实在是太赞了,不愧是自己喜欢的男神,凭借着一己之力就让整个团队都获得了胜利,比起那个只会说不会做的56号先生有本事多了。      不过一想到那个白领小姐的嘴脸,她不由怒从心生,虽然自己一组能够胜利确实离不开她的帮忙,可是她怎么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利益,而将整组的其他人置于不顾呢?      犹记得比赛结束后他们组的成员生气地质问她,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因为你们现在处于被害者的位置,所以感到不公平、愤慨,可如果他当初找的是你们中的一位呢,你们敢摸着良心说自己就不会背叛吗?”      沐盟有些想不通,如果是自己的话,她自然不会背信,因为她觉得的这是种卑鄙的方式,赢了也不光彩。只是放在别人身上,他们也会这样想吗?      郸迹说这场游戏关乎人际间的信任与背叛,那主办方设计这个游戏的用意就是要看着窝里反的状况发生,可为什么呢?用这样一个游戏反映出人性的贪欲劣根性,将其他人都置于狼狈无力的环境中,但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沐盟的脑袋考虑不了这么深刻的问题,从床上半坐起来,甩了甩头:“不想了、不想了,也不知道现在帅叔叔在做什么……”      说到一半眼睛突然贼溜溜地转了起来,心里一个想法告诉自己,要不去看看吧,另一个声音却冒出来,你不是今天还跟他在吵架,主动过去找他不是代表自己认输了吗。      不行,她翻了个白眼,他居然拿着她的票邀请了赫以柳,这种事情他不来道歉,她才不要原谅他呢!      佯装高冷地重新躺下去,没过五秒又坐起身来,捏住下巴沉思着,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会不会在洗澡啊,说不定门还没关……      “嘿嘿嘿……”她捂嘴笑个不停,浮想联翩之际,她便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利索地跳下来,套上衣服就一路小跑兴冲冲地跑到斜对面的房间。      小心翼翼地拉长袖子套在郸迹的房门门把手上,鬼鬼祟祟地轻轻转动。      咦?真的没锁哎,她一个转动间就打开了房门,暗戳戳地探头进去张望。这一望不得了,一下子就看到郸迹和赫以柳两人一起坐在床上。      赫以柳正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上擦药,动作温柔而轻盈,郸迹则正对她说着什么,说着说着两个人都笑了。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从外人的角度看两个人就似一对才子佳人。      沐盟怔怔地重新阖上门,一个人立在门口,回想着刚才看见的一幕,只觉得心里痛得都在滴血。      顾不上自尊心与面子来找他,却让她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夜已经这样深了,他们俩这样亲密的模样,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她算什么啊?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沐盟觉得自己每天来看望他、给他喂汤、给他敷药,两个人幸福得就像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可到头来自己又是自作多情,他明明不也对自己说过,不需要她每天来看他。她从来没有问过这是为什么,现在想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赫以柳会在她不在的时间内来看他。      他已经有赫以柳了,她又何必再来掺一脚。      沐盟只感到全身无力地慢慢瘫坐下去,后背贴在略显冰冷的门上,薄薄的门背后他们现在又在你侬我侬些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她曾经以为她用两年的时间换来他一句“于你,不止利用这层关系这么简单”,这句话就足够给她继续下去的勇气,但到了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的天真与可笑。      难过得发愣出神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沐盟,你蹲在这里干嘛?”      视线微微上移,看见不远处的易连安,她不过想一个人好好地安静一下,上帝怎么连难过的时间也吝啬于给她,没好气地瞪一眼他:“我睡不着,蹲在这里思考一下人生不行嘛?没事就快走,我还要继续思考呢。”      深更半夜的、蹲在别人的房间门口、还衣冠不整的、说是睡不着要思考人生,易连安不禁发笑,蹲在她旁边,模仿着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动作,视线虚无缥缈地向远处望着。      沐盟瞥他一眼:“你模仿我干嘛,如果你想让我知道现在自己多可笑,那就多谢了,我已经知道了。”      他戏谑地说道:“难道就准你思考人生,不准我啊?”      却突然看见沐盟大颗大颗的泪水如掉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她猛地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就走了:“不要跟着我,我要出去转转。”      易连安见惯了沐盟大大咧咧的样子,见着她这样不一样的另一面,一时间有些茫然。他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另有心事?      虽然她不想让自己跟着他,可是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这样子的她随便出去转呢?      追随着她的脚步一路跟她到了甲板上,沐盟正一个人孤独地靠在甲板上瞭望着远处一望无垠的大海夜景,海与天在夜色之下缱绻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唯独一轮狼牙月挂在空旷的苍穹之上,给这苍凉的景色添上唯一一道光彩。      原本雍容华贵的狼牙月,今日没有一颗星的陪伴,显得格外寂寥。沐盟叹一口气:“谁说这甲板上的景色好看的……”      “我看就挺漂亮的呀。”忽而听见身后传来易连安的声音,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用手指着海面说,“你看。”      沐盟只看见海水波动间将映射其上的月亮倒影揉碎成一条条,随着流水摇曳在海面上,别有一番流光溢彩的风韵。      她却摇了摇头:“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我以为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这里看海面上蓝盈盈的波光粼粼,可现在只能一个人独自赏这凄凉的月景。”      他有些哭笑不得:“拜托,我不算人吗?”      “我都叫你别跟着我了。”她没心情理会他的笑话,有些不耐烦,“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在易连安的看法里,现在留她一个人太危险了,要是一个想不开跳到海里怎么办。耸耸肩:“我倒觉得,有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另一个人的话,不是可以将悲伤分一半给对方吗?”      沐盟愣了一下,觉得他这样的说法好像有点道理啊,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只会越想越难过,现在有个人愿意听她抱怨,她正好可以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心情,向他说道:“我喜欢一个人两年的时间了,可是今天却看到他跟别的女生待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了吗?”      沐盟摇摇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吧……”      “那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们又没在一起,说不定只是正好有事情商量,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嘛。”      “哎?!”听着易连安大大咧咧的回答,沐盟一时间郁闷极了,大哥你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啊,不会当恋爱咨询就不要自告奋勇好嘛。      干脆耐心地跟他分析起来:“你想啊,这都什么时间点了,一男一女亲亲密密地同处一室,这还不大不了嘛,明明就是十万火急!再者说了,他两年来对我的态度都冷冷淡淡的,我又不是真的蟑螂小强,被同一个人连续拒绝、伤害了这么多次,我也是会难过心痛的啊。你说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真心,能够正视起我的存在,还是说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一想起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一味的付出,她的眼眶就因为委屈而噙满了泪水,易连安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地凑近了点身子:“要哭就痛快地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话还没说完沐盟的头已经倒在他的肩上,接下来的半小时内易连安一只手撑着栏杆,一边寂寞地眺望着海景,一边听着沐盟从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再到小声啜泣,他的肩头其实已经酸到哭,分分钟都有可能咆哮出来:“你以为我经常锻炼嘛,哭一会儿差不多就好了吧。”但想到她现在这么伤心,还是不忍心打断她。      终于沐盟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面带歉意:“对不起,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刚准备转身却被易连安拉住:“离日出还有3个小时,你想看日出吗?”      沐盟楞了一下,活这么大还没看过日出,看着对面带着点慵懒气质、白白净净的少年,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还有点疑问:“但我们这3个小时要干嘛啊?”      “用聊天打发时间呗。”他耸耸肩的时候露出一个灿烂温暖的笑容,琥珀色的双眸弯成一条线,即使是在夜色之下也依旧光彩夺目。      沐盟有些不自在地移了移目光,嘴里小声嘀咕着:“靠……长这么好看,居然打游戏去了,简直是人才的一大浪费啊……”      就这样他们一直聊了3个小时的天,从沐盟的单恋史一直聊到平时的兴趣爱好,甚至还约好下次让易连安教她打游戏呢。她刮了刮鼻子,一副自负的样子:“说不定姐就是未来之星呢,到时候我一出场,连你这个什么‘VE皇帝’都要退让三分呢……”      易连安实诚地判断道:“打游戏也要讲究策略,你性格太鲁莽,因为不行的吧。”      只看见沐盟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我现在这么伤心,你真的、忍心这样伤害我?”      无奈之下只能重新改了口:“但是你手指长、反应快,应该会很厉害的。”      “什么叫‘应该’啊,那是‘绝对’、‘肯定’、‘百分百’。”沐盟正戏谑的时候,说到一半突然指着远处云层下暗藏的红光,一阵兴奋,“高危预警、高危预警,太阳就快出来了。”      沐盟看着水天相接的地方缓缓地出现一丝霞光,而后如墨水般渐渐扩散到整个天际之中,不一会儿天空都被染成红色。海面从黑色变幻成蔚蓝色,映射着天空的浅蓝,相映成趣。      看着这样蔚为壮观的自然景象,披着早晨第一道阳光,她与易连安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8   有个人陪着自己熬夜聊天一整晚,然后一起看了人生第一次的日出,不论沐盟之前的心情有多糟糕,也满满足足地回房睡到大中午。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敲响,沐盟换好衣服才让来人进来。推门进来的时候易连安看见她坐在床上精神萎靡地出神着,就知道她还没怎么睡醒,径直走进来,带着开玩笑似的语气指责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啊,我来是要找你吃中饭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敲门之后就醒了。”      沐盟说完之后忽而想起昨晚的事情,淡淡一笑:“昨天晚上谢谢你了,就像你说的,有个人分担悲伤,我现在果然好多了。”      他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而后挑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现在都没事了吧?”      沐盟昨晚因为一个男人的冷血而伤心,今天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贴心而感动,鼻子一酸:“易连安你人真好。”将视线投过去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看见他的脸有些红了,不由忍禁不俊,想着他还真是腼腆啊。      眼前的沐盟穿着一袭整洁的白裙,头发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而有些蓬松地散着,却掩盖不住姣好的五官容貌。一双大大的眼睛明眸善睐,比星光都要璀璨夺目,易连安的心突然“砰砰砰”不听话地加速起来。      不知怎么的,畅谈一晚上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对沐盟的情愫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明明自己是不太擅长与他人亲密来往的人,却能够接受她动不动的肌肤接触。      没错最开始就是这样,他不怎么排斥她,比起其他人而言更轻易地敞开了自己的内心,接受了她的存在。难道……这种感情就是喜欢吗?      ****   郸迹将游轮的二层兜了一圈也未能发现俱乐部部长口中所说的“特定区域”,那么昨晚游戏失败的人都去哪儿了?      目前事情的走向与新加坡那起密室失踪人员案件惊人得相似,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些人现在根本不在什么所谓的“特定区域”中活动,思考得坏一些,甚至是生死未卜。      他突然想起新加坡密室案件中只是有一部分人员消失,而另一部分人员却存留下来,联想到昨晚的游戏,他已经确定人员就是通过“游戏之夜”的活动胜负所筛选出的。      这个推理俱乐部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让大活人就此销声匿迹?那些失踪的人又是去了哪儿,还是已经被杀害?还有,其背后神秘的叫“惠和裕”的赞助方又是何方神圣?      头脑中有太多的疑虑,郸迹决定去游轮的一层一探究竟。      据他观察,从二层通往一层只有上次经过的楼梯这一条途径,从早上开始他就躲在楼梯口附近隐蔽的拐角处,通过半天的时间内他注意到,为避免有参赛者勿入一层,楼梯口一直有一位工作人员负责把守。      如果要下楼则必须得出示自己的工作人员证件,而看守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小时更换一个,总共只有3名,依次轮流更迭。      本来是令人无从下手的看守办法,郸迹却注意到第2名看守的工作人员有些忘忽职守,整个看守的过程中他一直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快到交换时间点的时候本该是等到第3位换班者到达,再离开工作岗位的,但他却为了偷懒,总会提前5分钟离开,然后磨蹭地走到一层的工作室,告知第3位人员让他上去。      再等到第3位人员上到楼梯口,这样一来,中间便有3~4分钟的无看守时间。      到了第二轮郸迹已经摸清了这一规律,到了目标时间点,看着第2位看守员悠哉悠哉地慢慢下楼,他知道这就是绝佳的时间点。      趁此无人看守的空隙时间,郸迹成功下到一层,兜兜转转一圈却只看见大大小小紧闭的房间,没能发现任何异常。难不成真的只是工作人员工作的地方?      正在他有些疲意之际,却突然注意到前方有个巨大的铁门,门上挂着陈旧的锁。      以着侦探灵敏的第六感,他知道有锁就代表有问题,赶紧加快脚步走到铁门前,一手握住锁细细地打量起来。这是种老式的锁型,郸迹向四下打量一番也未能发现能藏钥匙的地方,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这个仓库是禁止入内的。”      郸迹放下锁,才看见来人正是俱乐部的部长,转过身的时候丝毫不乱阵脚,镇定地向对方解释道:“我昨晚靠那位小姐赢得了比赛,所以今天想专门找她致谢的,但是将二层逛了个遍也没找到你所说的‘限定区域’,所以就擅自下了一楼来找。”      部长缓缓走近的时候,郸迹才注意到他脸上洋溢着有些怪异的笑容:“其实一楼也没有大不了的,只是怕大家打扰工作人员的工作,所以不让你们下来。你猜想得没错,游戏失败者确实就在一层这大大小小的房间之中,不过我们规定只有比赛输了才能进入那个区域,所以你想去见熟人,恕我不能帮你。”      继而又听见他说:“至于这个仓库嘛,这游轮本是艘货船,我们租借的时候还有部分未运到香港,所以船主人将昂贵的货物封在这仓库了。”      郸迹觉得很奇怪,哪有货物运到一半还租借给别人的道理,依他看这仓库里定有什么古怪,表面上通情达理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   晚上又到了“游戏之夜”的时间点,易连安和沐盟两人按时到达主厅,别的参赛者们此刻也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沐盟一进去便看到郸迹果然又跟赫以柳站在一起,一瞬间觉得两个人登对的模样有些刺眼,因而故意拉着易连安去往反方向。      “我说……”赫以柳刺客注意到沐盟异常的举动,好奇地问道,“组长你跟女朋友吵架还没和解啊?”      郸迹缄默着不作答,视线却久久地落在沐盟勾着易连安的手上,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      “你们知道比赛输了的人所活动的区域在哪儿吗?”沐盟正生着闷气,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女声。她和易连安有些好奇地转过头,看见是个长相温柔娇小的女孩子,沐盟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女生进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一共是4个人一同来的,但是昨晚其中两个女生被工作人员邀请去了左边一桌,就这样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被拆了散。”      “对、对,我有印象。”沐盟点点头,想起昨晚为了使得左右两组人数相当,所以在比赛开始前工作人员请右边一桌的两位女生去了左边,原来是这个女孩的同伴啊。      “她们输了比赛之后,我和我男朋友有些担心,今天白天的时候就想去找她们,却找遍二层都没找到她们。一层又不能前往,打她们的电话、发短信,没有一个人回复,所以现在才有些着急,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      沐盟正想安慰让她不要着急,却听见旁边她的男朋友没好气地打断道:“小星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她们现在肯定就在一层的某个地方玩乐呢,那个部长不是说了嘛,各种娱乐设备都一应俱全,说不定现在正乐不思蜀着,来不及回复你呢。”      男友不屑一顾的模样,令小星也有些恼了:“因为她们是我的朋友,与你没什么关系,所以你才这般无所谓的。你说都一整天了她们怎么可能连一条信息都不回复我,我白天要下一层的时候,楼梯口还有工作人员拦住了我,你说没有古怪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下去?”      男朋友觉得小星此刻都神经质了,简直不可理喻:“你莫名其妙东想西想干嘛,难不成主办方还能把人给吃了?”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争吵起来,沐盟和易连安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俱乐部部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递在整个会场,也就势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各位晚上好,获得了昨晚游戏的胜利,相信大家都带着好心情好好地享受了一个美好的白天了吧。”      沐盟内心腹诽着才不是呢,瞥见旁边脸色难看的小星和她男朋友,看来不止她一个人不愉快呢。      “废话不多说了,接下来我们将展开第2个游戏的角逐。”说着戴高礼帽的会长扬手揭掉了屏幕上掩住的黑幕,大块的屏幕上缓缓打出“黑和白”三个大字。      “这个游戏是个人战,现场一共20名参赛者,两两分组进行游戏。每位选手都将拥有数字为0~8的9张牌,这些牌分为黑和白两个颜色,0、2、4、6、8这5张牌是黑色,1、3、5、7这4张牌是白色。      “通过猜中硬币正反面来决定谁先出牌,先出牌的人将牌的背面按在桌子中央,因而另一位选手只能通过看见牌背面的颜色来推测对方所出的数字,而后自己出牌。游戏胜法很简单,谁出的牌面更大谁就获胜。      “工作人员核对完双方的牌面之后,将会告知各位谁胜谁负,但不会公开两张牌分别是什么。就这样双方一直出牌到将手中的9张牌全部出完,共9局,但凡是先获得5次胜利的一方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听完游戏规则沐盟点点头,对易连安说道:“这游戏还挺简单的,就是比大小嘛。”      易连安却锁起眉头:“规则虽然简单,但双方都有9张一模一样的牌,要如何排列组合获得5胜,要如何成功地推测出对方的出牌顺序,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又是一场好戏即将上演!郸迹男神将跟56号先生展开一对一的对抗!敬请期待~      最近更新随榜单,所以时间不太规律,但大家不要轻易弃坑昂~每周起码会有3~4更的~   ☆、Chapter 29   宣布游戏规则之后,沐盟看见易连安拿着笔在纸上写写改改,绞尽脑汁地演算着究竟以何种排列组合的方式赢得比赛的几率更大。      她凑近看了一眼他纸头上纷繁复杂的数字,顿时就觉得头痛,果然是理科生啊。      不过就是场赌博游戏嘛,输赢什么的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于是不屑一顾地摆摆手:“易连安,我随便找个人先比赛啦。”      “哎……沐盟你别乱来啊……”他抬起头的时候沐盟已经走远了,只能对着她的背影望尘莫及。      沐盟走了一圈,发现一位30岁出头的男子已经立定在其中一个进行游戏的牌桌上等待着对手,就理所应当地站到他对面的位置,语气很是开朗:“就我们俩来一局吧。”      对方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只不过是个无城府的天真丫头,战胜她应该毫无压力,很快点头表示同意。      经过双方的同意之后,工作人员依次向两位参赛者发牌,沐盟瞥了一眼牌,看见是牌面为0~8的9张牌,偶数的牌底面为黑色,奇数则为白色。      “请两位选择一下硬币的正反面吧。”沐盟正发愣着突然听见工作人员如是说道。      对面的男子很有绅士风度地说:“女士优先吧。”      沐盟咬了咬手指头纠结了一会儿:“正面。”      结果掷硬币的结果恰恰正好是正面朝上,因此她获得了先出牌的权力,蹙起眉头沉思着,究竟刚开始该出大一些的牌,还是小一点的呢?      大而有神的眼睛转溜了好半天,都分析不出利弊关系,干脆不管不顾地直接拿了一张牌,背面压在桌上,嘴上大大咧咧地念念有词:“不管啦,随便来来吧。”      就在对方看着牌背面的颜色纠结推算之时,沐盟很好地坚持了自己“随便来来”的理念,结果竟运气很好地优先获得了5胜。      当工作人员宣布沐盟获得胜利之后,她还有些云里雾里:“我居然就这样赢了啊?”      “小姑娘你用的是什么策略啊?”旁边观战的人很好奇地询问沐盟,她听到声音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的牌桌周围竟集了5、6名旁观者之多。      她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嘿嘿……运气算不算战略?”      ****   沐盟赢得比赛之后去找易连安,发现他也已经在进行比赛的过程中了,凑在观众人群中,悄悄地问了问旁边的人:“现在几比几啦?”      “4:3。”对方指了指易连安,“他是3,现在处于落后状态。”      “哎?”沐盟心里有些吃惊,亏他还在那边算这么半天,结果不还是落后啊,还不如她随性的策略呢。但心里还是有些替他担心,扬声喊了一句:“易连安加油啊。”      易连安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欣慰地笑了,向她点点头,那眼神分明在说:“没事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了。”      果然最后的两局都由易连安获得胜利,他成功地逆转了局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事后沐盟问易连安,才明白他的自信都是有道理的:“我最后剩下的2张牌一个是7、一个是8,对方之前都将大牌出光了,所以最后肯定是我获得胜利啊。”      沐盟明白了:“之前你是以小牌引诱,将他的大牌都钓出来,最后再用自己余留下来的大牌一击制胜对吧。”      她都快忘了易连安是专业的游戏玩家,对付起这种游戏还不是游刃有余、手到擒来,看来之前自己替他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      “我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逞强是没用的,笑到最后才是最强。”易连安扬起头装得很自豪的模样,惹得沐盟一阵偷笑,他欣慰地摸了摸沐盟的头,打趣道,“这两天‘游戏之夜’一参加,智商都有上涨的趋势嘛。”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反击一句:“是一直很高好嘛。”      正玩笑着突然看见人群都向某一桌聚集过去,沐盟和易连安面面相觑一会儿,沐盟颇有兴致地侧头:“要不去看看?”      他们挤进人群中才看见牌桌上两面分别坐的是56号先生与郸迹,沐盟听见旁边人的窃窃私语才知道原来是56号先生将郸迹指定为对手,郸迹也欣然接受了他的挑战。      在昨晚的比赛中这两人是最突显的选手,这番对抗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目。      掷硬币的结果是由在左侧的56号先生率先出牌,只看见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张黑色的牌按在桌面上,大家心里都不由一惊,一出场就出牌面相对较高的偶数牌,看来这张牌的分量应该不小啊。      郸迹淡淡瞥一眼他的牌,取出一张白色的牌压在桌子上,工作人员确认牌面之后指了指郸迹的方向,大声宣布道:“右方获胜。”      只看见56号先生深深地蹙起了眉头,一般来说为了奠定最后的胜局,正常人都会将大一些的数字保留着,第一局选择0~3的小位数字。      这第一局他本想要先声夺人的,因而出了位于中间位置的4,没想到郸迹却赢了他。      既然他出的是白色的牌,那就是奇数咯,那么他出的是5还是7?郸迹又是怎么知道他会出较大的数字的,难道他也想要赢得开门红?      56号先生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见郸迹慢慢悠悠地将一张黑色的牌放在桌上。      是大的偶数还是小的?他转念一想,方才郸迹已经出了超过5以上的大牌,不可能再来一张大牌的,应该是0或者2这样的小牌。      自信满满地将白色的3拿出,却没料到工作人员在核实后再次宣布:“右方获胜,目前比分2:0。”      56号先生内心已经很不平静了,郸迹他又出了大牌吗?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一开始将大牌都出光的话,最后会死得很惨的吧。      郸迹将他动摇的表情全纳入眼里,浅浅地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没错这就是他的战略,他要牢牢地压制住比赛的局势,引起对手的慌乱。      先前两局他分别用5、6两张大牌获得了两胜,56号先生已经输了2局,因而接下来这一局他一定会出一张大牌来缓一缓局势。      看见他压了一张黑色的牌,郸迹细细地琢磨着,在上一场“暗战游戏”中他为避免大量失分的情况出现,向大家提出的建议是“全部按下防守的红色按钮”,由此看得出他是以保险为重的。      所以即使这一局他一定会出大牌,也绝对不可能把最大的8压上,只可能是4或者6。      应该是6,如此判断之后郸迹抽出一张7压在桌子上,听到工作人员宣布道:“右边获胜,目前比分3:0。”      别说56号先生本人,连观战的人群都不淡定了,郸迹究竟是何方神圣啊,继昨天的游戏之后再次精准地判断出对方的行动,难不成又是靠眼线?      可这不可能啊,这是个人战,56号先生自昨晚之后对郸迹就起了敌意,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会指定郸迹的原因,他本人不可能透牌给对方的啊。      56号先生这下是真的慌了,看见郸迹又把一张黑色牌压在桌上,心里乱成一团。这会是几呢,他记得郸迹刚才用掉过一张黑色的大牌,所以这次依旧会是大牌吗?      顾不得许多了,这一局他必须要赢,不然郸迹就会是4胜了。慎重地取出一张7,终于听到工作人员说出:“左方获胜,3:1。”      长舒一口气,就是这样,下一局就照这个势头继续胜利吧,选出一张较大的5。心里暗暗猜想道,郸迹估计已经没有大牌了,这次用5一定会赢的。      郸迹按下一张黑色的偶数牌,56号先生想道,这张应该是2或者4吧。却听见工作人员说道:“右方获胜,4:1。”      “哎?怎么会?”56号先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讶地喊出声来,“他的大牌应该都用光了啊!”      “这位先生请冷静一下。”工作人员毫无表情,平静地说道,“经过核查,确实是右方获胜。”      56号先生在脑海中重新了推理一遍,在第2局郸迹压下了一张偶数的大牌从而赢得了他出的3,在方才的第4局中,郸迹不是也出了一张偶数的大牌,但因为他出了7所以更胜一筹嘛?      在他的思路里,郸迹已经把6跟8都出完了,可是这一局他分明出了两张中的一个,因而才能大过他出的5啊。      是哪里出了错?等一下……      难道……在第四局中郸迹出的是0?!!      幡然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简直追悔莫及,他自然地以为郸迹会继续自己出大牌的战略,但是他没想过对方也会变换策略的。      完全被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心理,郸迹知道自己为了赢,接下来一定会出确保百分百胜利的大牌,所以就将计就计一番。      先前的第4局郸迹是故意让他赢的,他用7赢了他的0,事实上这并不叫赢反而是被他利用,他白白地浪费了自己一张绝好的大牌。      所以刚才的第五局,郸迹才保留下来一张6或8赢得了他出的5。      56号先生看见自己剩下的4张牌:“0,1,2,8。”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对方已经没有0了,他却还剩下一个0。      即使接下来他将比赛拖进4:4的状态,只要他出最后剩下的一张0,郸迹会无条件赢得第5次的,所以他已经败了,懊悔地扶额唏嘘一阵,不得不承认郸迹更加棋高一步。      之后的比赛已经没有任何悬念,最终郸迹以5:2的巨大优势赢得游戏。      事后他是这样说的:“0~8一共9张牌,依次可分为0,1,2,3这4张下位牌;4,5,6这3张中位牌;7,8,9这3张高位牌。田忌赛马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吧,我的战略就是让我的高位牌赢得他的中位牌,以中位牌赢得他的低位牌,最后再以低位牌输给他的高位牌。”      大家恍然大悟的同时,易连安也说出了“黑和白”游戏的精髓要点:“这个游戏实际是两个选手心理的博弈战,谁可以看透对方的战略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沐盟才醒悟过来,怪不得刚才自己能赢呢,她都是随便瞎来来的,对手完全猜不透她的心理,所以才败下阵来。      不过要是没有运气的话,还是赢不了吧,她默默地吐了吐舌头,看着言之凿凿在人群中大放光彩的郸迹和易连安两个人,内心腹诽道,不就是玩个游戏搞那么多理论、分析这么深刻干嘛啊。 作者有话要说:  30章周四晚8点准时更新,错过绝对会后悔的呦~      作者我一般喜欢在整5、整10章节时不时来个小惊喜什么的~还记得20章沐盟的那个突袭之吻嘛~      反正肯定不会亚于那个~我只能说这么多啦╮(╯▽╰)╭   ☆、Chapter 30   比赛结束后沐盟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郁郁寡欢,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昨晚在郸迹房里看到的场景,他与赫以柳那般亲密的模样反反复复地闪回,只觉得心里有个万般缠绕的结无法解开。   她今天一天都没理睬郸迹,“游戏之夜”的时候也故意走到了反方向,他总该留意到她的反常了吧,可他却为什么没任何回应?   追溯起源头那也是他的不对吧,沐盟给两张票的意思明明就是让他邀请自己一起来豪华游轮的,聪明如他难道还会不懂嘛,但他却还是无情地抛弃了她,带来了赫以柳。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于她而言就没有任何的亏欠之意吗,退一万步说即使他对她确实没有一点意思,也应该向她道歉说清楚缘由吧,比如说“我考虑之下,还是觉得赫以柳更适合我”什么的。   等一下……她猛地摇了摇头,她才没有做好准备再次听到他的拒绝呢,他什么都不解释也挺好的,起码避免了她遭到再次拒绝的难堪。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够糟糕的了,他的表现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不就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嘛。   难道这次他是真的准备要跟赫以柳在一起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注意她。   那么她主动冷战跟他闹脾气,没时间缠着他,反而是趁了他的意?!   沐盟一倒头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抱住脑袋的时候神情怨念,究竟为什么她要纠结这种事情啊?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迟早她要被这事逼疯了,转移视线间突然瞥见有一瓶红酒安放在柜子中。她两步并作一步从柜子里拿出了红酒和酒杯,坐在沙发上竟一杯杯借酒消愁起来。   ****   郸迹正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着这游轮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时,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咦?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啊?   他狐疑地走过去开了门,看见脸蛋红彤彤的沐盟立在门口,实在有些意外,白天的时候不还不睬他,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挑眉淡淡地问:“有事吗?”   “啊……那个……”支支吾吾说着的时候沐盟的身子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摇摇晃晃间一个趔趄竟差点要摔跤,郸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身子,只看见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哎呀……我忘了我来是干嘛的了。”   郸迹看见沐盟的脸距离自己咫尺之近,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此刻露出楚楚可怜的无辜表情,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近看才发现她的肌肤如凝脂般吹弹可破,映着走廊昏黄的灯光像散发着光芒一般。   心脏突然不听话地跳动起来,他及时地放开手,重新站回到原先的位置,表情很是不自在:“没……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看着她晕晕乎乎的模样,他不放心地叹一口气:“酒品又不好,没事又喝什么酒啊?”   一向对他马首是瞻的沐盟上次喝醉后竟说他根本冷血无情、没心没肺,还说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这一切仿佛都历历在目。   正沉陷在回忆中,忽而听见她来势汹汹的质问声:“你为什么要把票要给赫以柳啊,难道你没想过这样会伤我的心吗?”   “哎?”她一向调频太快,郸迹一时间跟不上她的节奏,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之后什么都不向我解释,让我像傻瓜一样一个人琢磨苦恼?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你已经决定跟赫以柳在一起了吧……”   郸迹默默地扶额,果然……这一切都将再次重演。   “可是我想不通,我还记得那次你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住爆炸,你还说过‘于我不止利用那么简单’,可是那未说的后半句究竟是什么?你真的一点……”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狠狠地咬了咬下嘴唇说下去,“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她喝醉了酒还是一如既往地坦诚啊,郸迹叹一口气,决定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知她吧,原来这些天来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了这么多,怪不得一直在与自己冷战呢。   他刚准备开口之际,却看见沐盟不听他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走进他的房间。   立定在他的床旁边,很是生气地说道:“我看到了,昨天赫以柳就是在这儿帮你擦药的吧。”   说完这句话突然就像失去电的电池一般,一下倒在他的床上。   “喂……你没事吧?”他急忙慌张地赶了过去,用手推了推她,看见沐盟纹丝不动,死死地闭着眼睛,身子微微地起起伏伏,正均匀地呼吸着。   语气有些不太好:“别跟我装睡啊,快点起来。”   撒起酒疯的沐盟他真是招架不住,哪有质问完别人还睡了别人床的啊,郸迹哭笑不得地弯下身用手在她面前摇了摇:“真的睡着了?”看见她丝毫没有反应,郸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下可好了,她一个人霸占了他的床他该睡哪儿啊。   ****   一个小时后,郸迹在书桌上整理完自己所发现的线索,重新走回床边看见沐盟此刻微微地蜷缩起了身子,看样子是有些冷了。   他将这些看在眼里,弯下身体贴地将一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看见她露出了一丝安心的表情,他竟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此时近距离地看着她,郸迹很难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这份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不同于以往的疯疯癫癫,熟睡的沐盟安安静静的,长睫毛如扇子一般垂下来,细细碎碎的刘海遮到她的眼睛那儿,他伸手轻柔地替她往边上撩了点。   光洁的额头展露出来,视线下移落在她小巧玲珑的鼻子上,再下面是柔软的红唇。   鬼使神差一般,他突然凑近身子偷偷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一丝一点温柔地吮吸着她薄薄的唇瓣。   仿佛是感觉到有些异样,沐盟迷迷糊糊间有些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解为什么郸迹离自己这么近。   意识还不清楚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他的唇此刻正贴在自己的唇上,她惊讶地微启唇瓣,一个“啊”字还未说出口,他蠢蠢欲动的舌头已经灵活地钻了进来。   感觉到沐盟醒了,郸迹干脆用手扶住沐盟的下巴,不再是之前轻柔的吮吸,沐盟感觉到他有些霸道地舔舐着自己的唇与舌,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波动摇曳。   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记得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就做了郸迹英雄救的梦,在梦中两个人就像这样子亲吻着。   所以、这次又是梦吧,正思考着却感觉到郸迹的舌头有些加重了力度,仿佛对她的出神有些不满,她抽回神来,开始缓缓地做出回应。   只不过这梦也太逼真了吧,郸迹慢慢地放开沐盟的时候,他们俩含情脉脉地对望着。她的眼里映着他,他的眼眸里满满地铺满她的模样。   这个的场景未免太过浪漫温馨,沐盟的心仿佛被投下石子一层一层地漾开涟漪,心跳不已。   脑袋里突然飞过一个想法,这样的梦能做多少次啊,既然现在还没醒过来,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猛地抓住郸迹的衬衫上系着的领带,一个用力间将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嘴凑上去急不可耐地对着他好看的薄唇就是一阵乱咬乱啃。   郸迹在心里叹一口气,果然这才是典型的沐盟作风啊,挑眉间伸出右手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带远了她不安分的唇。   沐盟有些不甘心地嘟着嘴,心里暗自腹诽道,怎么连梦中的郸迹都这么难搞啊。不休不饶地想要再次吻上去,却看到他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不让自己动弹。   她正有些不开心地挣扎着,便听见郸迹富有磁性的声音:“不要急。”   一句话就安抚了她小野猫似的叛逆,乖乖地闭起眼睛待在原地,很快感觉到郸迹的吻再次袭来,她随着他的节奏,由他掌控着局势。   郸迹再次放开她的时候,看见她竟然疲惫地垂下眼睛,语气软软的:“怎么在梦中还这么困啊……”   说罢一个翻身就呼呼大睡进入梦乡去了,郸迹对着她的背影有些闷闷不乐,他的吻技就这么糟糕嘛,你这丫头居然亲完就睡了?!   他从床上拿过另一个枕头扔在旁边的沙发上,随后在沙发上躺下,侧身看着沐盟安睡的模样陷入了沉思,刚才他怎么会突然亲了她呢?   在医院里曾经困惑他的问题好像重新又回来了,当时意识到沐盟可能陷入危险之中时,他的冷静与理智全都抛在了脑后,奋不顾身地马上去寻找失踪的她。   在爆竹爆炸之际,他又不假思索地用身体护住了她,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毫无大碍的沐盟,竟完全考虑不到案情究竟如何了,而是只有一个想法——“沐盟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以为自己对沐盟只是妹妹的感情,毕竟他们俩之间也认识了两年之久,不可能对她毫无在意的。可是今天他控制不住地吻了她,让他知道那份感情不是亲情或是友情,而是爱情。   他此刻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她,剧组的闹剧之后他就清楚地认识到沐盟在他心中的地位,可突然意识到那是异性之情的他也吓了一大跳,辗转反侧地有些睡不着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一会会儿~   从此就要开启郸迹与沐盟的甜文模式啦~大家对这章还满意嘛,快来砸好评~   ☆、Chapter 31   第二天早上沐盟睁开朦胧的睡眼,隐隐约约间看见郸迹正睡在离自己很近的沙发上,一时间全然没了睡意,惊慌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确实感觉到很疼之后,就更惊讶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帅叔叔的房间里?!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很难过,然后喝了红酒,再之后……   她按了按吃痛的太阳穴,迟钝地闪过几个她哭哭啼啼质问他的场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该不是又发酒疯了吧。   懊悔地爬下床,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动静,她得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快离开房间,这样说不定郸迹会以为昨天的事情是他做的梦呢。   鬼鬼祟祟地溜到快门口的位置,心虚地偷瞥了眼郸迹,却正好看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吓得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看见他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从你准备逃开始……等下,你该不会是以为现在走了,就能抹灭掉你昨晚来我房里大闹的事实吧?”   她羞愧地低下头,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承认,不愧是郸迹啊,自己什么小计谋都瞒不过他的法眼。   “也真不知道以你这智商是怎样一路晋级到现在的?”他指了指自己正躺在的沙发上,“要不是你昨晚来大吵大闹,之后霸占了我的床,难道我现在会睡沙发?”   好像也对哦,其实她逃不逃都没用,难道没理由的话郸迹会平白无故睡在沙发上嘛。   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羞愧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头低着望着地板,声音也怯怯的:“抱歉,我真的没想到喝醉酒的我会这么……直接。”   没想到他却突然轻笑出声:“之前KTV那次不也是这样嘛,你是明知故犯吧。”   “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她大反应地摆了摆手,“我是真没想到会这样……”   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郸迹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只感觉到脑袋被对方重重地点了一下,他有些严厉的声音传来:“下次不准喝酒了,听见了没?”   她抬头看见郸迹好像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心里默默地寻思道,怎么自己每次喝醉酒,对他一向毕恭毕敬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就好像会对自己更好一点呢?   正琢磨着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便听见他不客气的语气:“想什么呢,到底听没听见啊。”   她马上条件反射性地敬了个礼:“Yes,Sir.”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忠犬属性也真是改不掉了TAT。   看着她之后灰溜溜地一路小跑着离开自己的房间,就像是只夹着尾巴跑的兔子一般,郸迹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看这情况,沐盟是完全不记得昨晚自己那个突兀的吻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捏住下巴饶有兴致地思忖道,看沐盟这样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跑,有事没事捉弄捉弄她也挺好玩的,就这样暂且再继续逗她玩一段时间好了。   ****   易连安坐在房间内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奇怪的是自昨晚游戏结束后,他的手机再也不能收到信号,也连不上网络。   他询问过工作人员,对方称是豪华游轮进入了没有信号的海域,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等到今天白天,信号却依旧未恢复,易连安觉得情况有些诡异,这才打开电脑利用专业软件搜寻起了附近开放的信号。   这一搜不得了,他竟意外地发现附近布满大大小小的信号源,只是当他点击选择登入的时候,系统却弹出了需要输入密码的提示。   他的眉头深深蹙起,以他熟练的电脑技术操作能力,他明白这代表着有人故意屏蔽了信号。与上网时为防止病毒进入而设下防火墙的原理相似,有人在游轮内部利用密码封锁使得信号进不来,故而在游轮上的人会搜寻不到信号。   现在的情况与工作人员所解释的相矛盾,他的脑海前突然浮现出昨晚游戏前,有一个叫小星的女孩向他们诉说了找不到前一天晚上游戏失败的同伴的情况,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看,他隐隐觉得或许这个俱乐部的主办方有问题。   对了,小星小姐的男朋友说过,他们或许会在一楼的某个区域中,不论怎么样他今天也该去核实下真假,要不然游戏失败的人不就是莫名失踪了?   易连安走到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正下楼的小星小姐,他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嘘……”她示意他小声点,“我守了好久才等到看守者离开的空隙。”   “看守者?”易连安重复着她的话,原来这楼梯口竟还有看守人员守备,如果只是普通的推理俱乐部游轮怎么会如此严加看守,难道这一楼或许真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小星耸耸肩才解释清楚前因后果:“我怎么样都不放心我的同伴们,还是决定到一楼看看。”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我总觉得这游轮有些诡异,你男朋友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女生下去?”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昨晚你也看到了,他根本认为我是神经质,游戏结束后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呢,今天赌气干脆一个人来找了。”   “也罢,正好我也要下去。”易连安刚准备说出后半句“那我们就一起吧”,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皮鞋擦地的脚步声,一个严厉的男声也随之传来:“有谁在那里?”   易连安向顿时有些慌乱的小星使了个眼色:“你先下楼吧,让我来应付来人。”   “你确定不要紧吧?”   他淡然一笑:“你要找朋友,想必比我更紧迫吧,我下次再找机会下去好了。”   就这样易连安目送着小星下了楼梯,等到穿着皮鞋的来人走近的时候,易连安才发现对方正是一直主持“游戏之夜”的俱乐部部长,他此刻有些不悦地看向易连安:“一楼是工作人员工作的地方,工作人员应该提醒过你,没事情别去打扰他们吧。”   易连安假装乖顺地点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见俱乐部部长狐疑的语气:“我刚才好像还听到女生的声音了,难道已经有人下去了?”   易连安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听到对方的脚步正一步步逼近下去的楼梯口,要是他现在下去一定会抓到小星的。   对方已经迈出了下楼的第一步,眼见着情况越来越危急,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办法。   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刚才那个女声是沐盟,我跟她打赌看谁胆子大敢下一楼去看看。只是她胆子小不过,才刚到楼梯口就害怕地跑走了,至于我嘛,刚准备下去你就来了啊。”   他这样一说对方的脚步果然停住了,只是语气中还有一丝质疑:“是嘛?”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她房间看看她到底在不在。”   “不必了,我相信你。”他突然笑了起来,“刚才语气严肃了些,还希望你千万别介意。”   他态度的转变令易连安更觉事态可疑,转身的时候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我破坏规则在先,你态度严厉些也是人之常情嘛。”   末了,摆了摆手:“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戴着高礼帽的俱乐部部长觑起眼睛看着易连安的背影远去,暗暗沉思道,据他平时的观察,易连安确实只跟沐盟一个女生亲近,看样子刚才也确实是跟她在交谈。   想到这里,他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就向沐盟的房间走去,走到她门口的时候有些急迫地敲响了门,房内过了许久也没一丝动静,他刚觉察到大事不好,耳畔边便传来沐盟熟稔的声音:“哎?部长你在我门口干嘛啊?”   回过头看见果然是沐盟,他有些意外:“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今天的中餐厨师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怎么你没在房里嘛?”   “可乐鸡翅哎!!”她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种事情还劳烦你专程跑到我房间来,你人也真是太好了吧。”   部长松了一口气,看来易连安没有骗他,舒心地挤出一个笑容。   看见面前的沐盟微微有些脸红:“其实我刚串门……对、串门去了。”   对方哪知道她是在郸迹房里待了一个晚上,现在才刚回来啊,礼貌地笑笑:“原来如此,通知完那我先走了,中午别忘去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2   第三个晚上的“游戏之夜”如期而至,这时候易连安才发觉沐盟又跟郸迹和解了,她热情地拉着自己到郸迹和赫以柳身边,心里不免一阵不爽。   这个男人都对她这样冷淡了,她居然再次轻易地原谅了他,实在是太心软了。   根据那天沐盟在甲板上向他所倾诉的,他可以百分百地判断出郸迹根本就不喜欢沐盟嘛,哪有人会拒绝掉自己喜欢的人,转而带自己的同事出来玩的啊。   那如果不喜欢,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好了,何必一直忽冷忽热地吊着对方呢。   说实话像沐盟这样的好姑娘根本不值得为这种男人神伤,要是她喜欢的是易连安他自己,他绝对不会这样伤她的心……   内心正闹着情绪呢,忽而听见沐盟抱怨道:“你们手机收得到信号嘛,我今天一天都发不出去短信哎。”   易连安言简意赅地向她解释道:“这很正常,因为有人故意屏蔽了信号。”   沐盟正好奇地追问着:“哎?是谁啊这么无聊啊,到底为什么要屏蔽掉信号啊……”   话还未说完,郸迹便打断了,转而颇有兴趣问易连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简单地将自己使用专业软件的过程告知他们,末了,沐盟有些骄傲地补充道:“你们别看他长得柔柔弱弱的,其实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呢。”   易连安被她戳了底,面子上过不去,嘴上叫叫嚷嚷道:“谁长得柔柔弱弱的啦,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真男人。”说着较真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结果一个没控制住力度,用力过猛导致一阵咳嗽起来。   看到赫以柳都在偷笑了,易连安更加尴尬了,这时候始作俑者沐盟却摆摆手,露出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别在意这些细节啦。”   “啪嗒——”伴随着她的声音主厅的灯突然都灭了,伴随着女生清亮的尖叫声,全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同于其他女生的惊慌失措,郸迹只听见身旁的沐盟无厘头地来了句:“这灯难道是声控高科技的?我只是说别在意这些细节,不是让你们关灯的意思啊。”   郸迹倒很是淡定地回她一句:“放心吧,绝对不是你的原因。”   在黑暗之中听觉倒是变得异常灵敏,郸迹隐隐在嘈杂的环境中注意到“哐当”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还伴随着玻璃落地清脆的声响。   十几秒后主厅的灯再次亮了起来,大家正缓缓地恢复视线中,只听见一个惊慌的男声:“小星你怎么了?”   循着他的声音,沐盟一行人看到一名女子倒在地上,额头上正汩汩地冒着鲜血,她的眼睛半睁着却一动不动,旁边还有破碎的玻璃酒杯碎片,红酒凌乱地洒在地毯上。   “小星你快醒醒……”男子蹲下身,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女子的肩膀,试图想要使她清醒过来。   沐盟跟易连安面面相觑后,立刻快步跑到了事发地,确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就是他们所认识的小星小姐后,沐盟捂住嘴巴简直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呢,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怎么就……”   在场剩余的人也纷纷围观过来,就在大家都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还是侦探经验丰富的郸迹站了出来,及时制止了男子无理的摇晃:“你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如果她还没死的话,这样只会加重伤势。”   说着将手指伸到小星的人中处,缓缓地开口道:“她已经没气了。”   此言一出,小星的男朋友眼神呆滞,表情是全然的不相信,自顾自继续摇晃着小星的肩膀:“不会的、不会的……小星你快醒醒,一定还有救的……现场有没有医生,快来救救她……”   说着说着后面就全拖着哭腔,围观人群中一名柔弱的女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害怕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身边一位青年男子也一副疑在梦中的神情:“开什么玩笑,这是……谋杀?!”   “叽——”会场突然传来麦克风因接触不好而很是刺耳的声音,人群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发出声音的来源地,只看见戴着高礼帽的部长举起话筒,“不好意思有些来迟了,我们开始今天的‘游戏之夜’活动吧。”   马上有人抗议道:“这里都有人死了,还玩什么‘游戏之夜’啊。”   沐盟求助似地看向部长:“刚刚突然断电了,电力恢复之后我们竟然发现小星离奇死亡了,部长你快打电话给警察,让他们赶快来处理这件事。”   “哦?竟然有这样可怕的事情?”部长也很是意外,不过很快便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只是从昨天开始我们就进入了无信号的海域,没办法呼叫外部取得救援,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的,不是没信号,是有人故意屏……”屏蔽了信号,这后半句还未说出口,易连安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   他的视线一移落在小星的尸体上,白天的时候他才帮助她才下了一楼,晚上她就离奇死了,整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看来小星一定是在一楼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他当时就应该陪着她一起下去的,易连安本来以为这豪华游轮背后只不过有些黑暗的交易,现在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所以他不能让沐盟多说,知道得越多的人就会成为下一个小星。   部长一步步从中央走到围观的人群这边,而后穿过一个个的参赛者,立定在小星的尸体面前。   “这分明就是一场内部的谋杀案件。”观察数几十秒后,他笃定地做下结论,视线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群,“小星死亡是在断电的这段时间内,当时在主厅的包括小星本人,只有在场10位参赛者,也就是说——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话音刚落,惊慌之情便愈演愈烈地在人群中迅速传播开,大家都有些后怕地站得离自己身边的人更远了一些,姿势很是防备。   “这样吧,既然我们是推理爱好者的俱乐部,何不在能联系到警察之前,自己来破案呢。”大家都惊恐之时,部长却异常冷静地提议道,“我们的游轮已经进入返航的轨迹,大约能在后天凌晨12点出这片没有信号的海域。   “我作为俱乐部部长提议,此次神秘的杀人案件就成为‘游戏之夜’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竞技游戏,后天凌晨12点我们在主厅碰面,到时候能够正确推理出杀人凶手的人就能获得最终的优胜奖金,大家觉得如何?”   失神的小星男朋友瘫坐在地上,此刻听到部长不像话的言论,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你有没有搞错,我女朋友现在死了,你居然拿她当游戏?!”   对方却不慌不忙地示意他冷静一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会预想得到,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在场的9位之中肯定有人对小星有恶意,蓄意趁停电的时候,或者根本是自制了这场停电事件,将其作为障眼法以杀害小星。甚至,这可能是个更恶性的事件,我们之中包含着一位精神不正常的连环杀人凶手,小星只不过是第一个目标罢了,其他人的生命也岌岌可危……”   他这么说着,果然有人瑟瑟发抖起来,一位年迈者开口对小星男朋友说道:“我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现在的事态就十分危急紧迫。退一万步讲,我们此刻也无法联系到外界,趁这段空闲时间,我们自己来盘查这宗杀人案的线索,力所能及地抓到真凶,不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吗?”   “我同意他的说法。”马上有人附和同意道,“大家这么多人都集聚在一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肯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在人群中一直没发言的郸迹此刻只觉得这帮人冷漠到可怕,因为部长一番挑拨的言论,认为自己也可能处在危险的境遇中,所以欣然地抓住他抛出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根本考虑不到对方的提议有多荒唐。   一个柔弱女子的死亡被当作是“游戏之夜”的第三个游戏,于情于理,都不该被接受的。   可当下大家都被恐惧吞噬了内心的良知,无限放大的个人利益被摆放在第一位,没过几分钟在场半数的人纷纷都同意了部长的提议。   就在此时,从刚才开始一直哭泣的女子突然径直向主厅外跑去:“我太害怕了,我没有办法继续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同行的那个男子马上追到她身边,按住她的同时安抚她道:“百琪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是在游轮上,孤零零地飘荡在浩瀚的大海之中,你想怎么逃回家啊?”   百琪双手掩面,此刻脆弱得如一张单薄的白纸,随时能够被风吹倒:“这根本是个陷阱,百岳你还没发现吗,这个俱乐部一步一步将我们引至现在这一步。其实从踏上这个游轮的开始,我们就注定回不去了……什么豪华游轮,根本就是恐怖游轮。” 作者有话要说:  后两天都会更新~   ☆、Chapter 33   百岳好不容易安抚完百琪的情绪,扶着她回自己的房间,离开之前还不忘向围观的人打声招呼:“我妹妹现在精神太脆弱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本来在场的人就不多,此刻又离开了2位,偌大的主厅顿时显得空空荡荡的,易连安随即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正陷入一阵惊恐之中的沐盟,淡淡地说道:“我们也先回去吧。”   作为在场唯一知道白天小星行踪的人,他知道她的死与游轮的主办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能让毫不知情的沐盟再掺和进这种黑暗的游戏中了。   说着想要带着沐盟离开,没料却被一眼看穿的部长叫住:“大家都想置身事外的话,怕是肯定抓不住那个隐藏的真凶了,要是他还要继续作案……”   “是啊。”当初第一个同意部长建议的年迈者此刻板起脸,一副严肃的语气,“现在不准任何人离开,这件事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谁要是再敢走,我们就要考虑他便是凶手的可能性了。”   说罢他一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小星尸体,弯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继而又绕着附近的桌子转了一圈,试图搜寻每一个残留的蛛丝马迹。   忽而他指了指尖利的桌角:“小星全身只有头部有致命伤口,大家再看这里。”   随着他手指着的方向,大家注意到桌角上竟残留着鲜艳的血迹,很快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是凶手在停电的时候趁小星无防备,将她的头撞在桌子上,从而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断电只有半分钟之短,而且当时整个主厅又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如果真凶离小星站得很远的话,是不可能将她准确地撞在桌角上的。”   “没错,看来停电之前凶手距离小星很近,大家还记得当时谁在她附近吗?”   随即有位短头发、打扮干练的女子站出来回忆道:“我当时在隔壁一桌,注意到小星那一桌只有小星男朋友跟她站在一起。”   小星的男朋友正处于悲痛欲绝之际,突然注意到人群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其中不伐猜忌与畏惧的眼神,立即为自己辩驳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难道会杀自己的女朋友吗?!”   短发女子不甘示弱地说道:“社会上确实有很多男友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杀死自己女友的案例。”   “你根本血口喷人。”他因为莫须有的冤枉干脆跟她理论起来,“对了,你方才不是说你在隔壁一桌嘛,停电了半分钟,你从那一桌过来杀死小星也是有充分的时间的。”   对方一下子被反污蔑了,看见人群中有人竟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马上急了,比划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站位:“我刚才站在这里,小星在这里,这么远的距离难道在黑暗中我会看得清嘛,你别转移话题,我看你才是凶手……”   “啊,我想起来了。”人群中一直不说话的一位男子突然开口,“我的房间就住在死者和她男朋友旁,昨晚我就听见两个人激烈争吵的声音。”   短发女子马上顺势说道:“看嘛看嘛,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就在大家都确定无疑小星的男朋友正是凶手的时候,郸迹却突然对举证的男子抛去一个有些严厉的眼神:“你确定听到的是他们俩吗?”   “对、对啊……”突然遭到质疑,对方一开始有些结结巴巴的,后来恢复了冷静,“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因为他们吵得太大声了,所以还是传来了一些声音。”   郸迹颔首后,又转头问小星的男朋友:“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眼神有些动摇,过了十几秒才苦涩地点了点头:“我昨晚确实跟小星吵得很凶,那是她一直要去找她的朋友,我劝她别胡思乱想,我不会因此而起杀意的啊……”   “够了,杀人凶手你就别再狡辩了。”那位年迈者不置可否地打断了他的话,呼吁起来,“大家快将他抓起来。”   就在大家正准备动手之际,赫以柳却突然注意到了小星的指甲有些发黑,及时制止了大家野蛮的行为:“且慢。”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小星原本惨白的嘴唇此刻正一点点地泛出青紫色,用手感受了一下她身上的体温,她几乎可以确定下来:“指甲发黑、嘴唇泛紫、身体还残留温度,这些都是中毒的迹象。”   她的话使得大家的行动停止下来,只听见赫以柳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星不是因为头部的伤而死亡的,她是中毒身亡的。”   赫以柳以前在学习侦查学的时候多少接触过一些法医的基础知识,刚才还未看出任何征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渐渐产生了变化。   之前她就在怀疑,凶手如果真想要杀死小星的话,为什么将小星的头部撞击在锋利的桌角上?要知道这种做法不一定能致死,这种杀人方式实在太奇怪。   郸迹也同意了赫以柳的说法,综合现场破碎的红酒杯及小星的死状,冷静地判断道:“我怀疑是凶手事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小星的杯子中下了毒药,停电的时刻小星毒发身亡,她在倒下的时候撞到桌角,所以才会产生这个伤口。”   年迈者有些慌了:“既然是中毒死的,那不止是小星周围的人有嫌疑咯。在小星的红酒中下药,现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点。”   得出这个结论后,原本已经缓解的紧张气氛再次一触即发,大家再次七嘴八舌地互相猜忌起来。   之后经过小星男朋友的回忆,当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根本没有留意有谁在小星身边逗留过,所以案件重新走回了死胡同里。   夜也渐渐越来越深,众人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提议道:“今天还是就到这里吧,我们一堆人站在这里瞎转,也找不出任何突破口。”   人群都纷纷同意了,一行人迈着沉重的步子重新回到了住宿区,每个人在长长的走廊里时都打量着四周,很是惶恐害怕的模样。进入自己的房间后,都“啪嗒”一声锁上了门,生怕自己被凶手盯上成为下一个被害者。   沐盟正一脸疲惫地准备进自己的房间之际,手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转头看见易连安悄悄地塞给自己一张纸条,小声地对她说道:“你回房间看。”   她狐疑着进房间打开了纸条,才看见上面写的一行字:“半个小时后到我的房间来一下。”   沐盟百思不得其解,当下突然发生这样恐怖离奇的事情,易连安还有什么事要私下对自己说吗?难道……是跟小星的死有关?   等过了半个小时后,她鬼鬼祟祟地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路小跑溜到旁边易连安的房间门口,轻轻地叩响了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易连安让她安静地进去,她才发现房间里居然还坐着郸迹和赫以柳两人,一时惊讶极了:“你们两个怎么也在啊?”   易连安一边锁上门一边向沐盟解释道:“我刚才也通知了他们。”   重新走回他们身边的时候,也不再卖关子:“我叫你们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我一定要私下告诉你们……”接着他向三位说了今天白天帮助小星下一楼的事情。   随后说道:“我认为小星无故的死亡一定与一楼隐藏的秘密有关,再联系上信号被屏蔽以及今晚部长诡异的举动,我认为这个俱乐部背后一定有很大的古怪,甚至我觉得是俱乐部的人蓄意杀害了小星。”   沐盟听到这些真相后才感到后怕:“怪不得今天上午部长莫名其妙来找过我,我还真以为他是通知我中饭有好吃的呢,原来是来核实我下没下一楼啊。”   易连安慎重地点点头:“我怕参赛者之中有俱乐部的人,所以才没敢在晚上大家都在的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来。”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郸迹肯定了他的做法,“正常的主办方在听到活动中有人意外死亡,反应一定不会这么冷静,那个可疑的部长甚至提出要将其作为游戏项目之一,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易连安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小星白天下一楼去找同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虽然瞒了一时,她却还是在上到二楼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发现。事后他们决定杀人灭口,将她的死伪装成诡异的‘停电杀人案件’,然后将其作为游戏项目的一种形式。”   “等一下……”赫以柳大致明白组长的意思,但还有点不懂,“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杀人凶手是主办方了,这个游戏不就是悖论嘛?因为那个部长分明说过,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啊。”   “你要明白今晚的游戏本就是计划好的小星死亡事件,‘在后天12点之前找到凶手’这是游戏内容,而部长所说过的‘凶手就在我们9位参赛者之中’这句话便是游戏规则。”   易连安倒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下毒的确实是参赛者之一,那么我们之中有事先与主办方串通好的人?”   “没错,不论他是中途与俱乐部串通,或根本从一开始便是俱乐部内部人员,他听从了主办方的指示在小星的酒杯中下了毒。”郸迹笃定地说道,“我们的游戏任务就是揪出这个人。”   ☆、Chapter 34   郸迹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既然已经得出‘参赛者之中一定有俱乐部内部的人’这一结论,那么但凡是最近说过奇怪的话,或者在先前的游戏中表现得自信满满的人就是嫌疑人。”   赫以柳慢慢回忆起来:“除去我们4人,剩下的5个人分别是小星的男朋友、百岳、百琪、年迈者还有短发女生。”   沐盟的脑海中一个一个地划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庞,突然猛地一拍大腿:“依我看是那个短发女生吧,一般女生在遇到这样可怖的事情时,不会这样冷静的。而且之前她在跟小星的男朋友争论时,也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非等闲之辈。”   就在赫以柳也准备发表自己的看法之时,郸迹突然打断道:“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抓出凶手,而是要破解屏蔽信号的密码。”   “也是,我们一堆业余人士在这里瞎掺和什么啊,还真当自己是破解奇案的侦探啊。”易连安觉得郸迹说的有道理,他们现在确实应该想方设法恢复信号,获得外援之后,破案的事情交给警察和侦探就好。   这样想着起身走到书桌旁,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白天的时候我已经在用专门破解密码的软件在运算密码了。”   低头看了眼目前的进度:“大概到明天的上午就可以破解出了。”   “那就好。”郸迹忽而叹一口气,“其实我急于获取信号是要定位之前游戏失败人员的位置。”   “什么意思?”易连安很是疑惑,“他们不应该在游轮一楼的某个区域吗?再者说了,你要怎么定位他们的位置啊?”   “我怀疑他们已经不在游轮上了,至于我如何定位……”他看了一眼赫以柳,还是决定将所有的真相都毫无保留地托盘而出,“其实我跟赫以柳都是尚北侦探事务所的侦探,这次会来这里,也是因为之前听到新加坡一起侦探俱乐部的人员失踪案件。   “沐盟给我票子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这次游轮的赞助商与新加坡那起案子背后的赞助商是相同的,我预料这会是此集团的第二次犯案,所以我们是专门来查案的。”   易连安突然听到真相还有些震惊,随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明知有危险,怪不得当初不让沐盟跟着一起来。”   沐盟其实没听出这前因后果来,经过易连安这一点拨才醒悟过来,一脸感动的模样看向郸迹:“原来帅叔叔你是为了我好呀……之前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在背后这么关心我呐。”   就在她一阵娇羞地扭扭捏捏之时,郸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将话题移到重点上来:“嗯嗯……总而言之,在第一晚的游戏结束之后,我就注意到游戏失败的人失踪了,事态的走向与新加坡那起案子雷同。所以在第二晚游戏的时候,当时56号先生来邀请我与他对战,随后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将一枚小型的定位器放在他的外套口袋中。”   易连安明白了他的意思:“定位器是装好了,但现在没有信号,也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怪不得你要让我快点恢复信号。”   赫以柳颔首:“没错,我们破解密码后一来要获知定位,二是要寻求外部救援。”   郸迹又说:“另外,明天白天我必须要亲自下一楼去看看小星到底看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   易连安提议道:“现在这个关头我估计把守得会特别严格,明天我替你岔开他们的注意力吧。”   赫以柳摇了摇头否定道:“你之前已经帮过小星一次,现在就是他们眼中的危险对象,还说什么岔开注意力,我看你一出现在楼梯口,就要被就地正法了。”   沐盟忽而举起手来自告奋勇:“让我来吧,我在部长的眼里估计没什么威胁性。”   “不行。”谁料被郸迹一口否决,“这个事情太危险了,你明天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   她委屈地撇了撇嘴:“但是……”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郸迹瞪过来一个严厉的眼神,那表情分明在说“你要是敢轻举妄动,看我不拆了你的骨扒了你的皮”。   沐盟因为他那可怕的眼神硬是将自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在心里默默地画圈圈,人家就是想帮你嘛,干什么那么凶呜呜。   “明天我会随机应变的。”郸迹又回忆起那次下到一楼发现的可疑仓库,那门口分明有把古老的锁,看样子小星一定是打开了这把锁,而后在仓库中看到了可怕的真相,但她又是如何打开的呢?   还有一点疑问困扰了他许久,小星被工作人员发现后还是活着回到了二楼,但在被杀前的这半天时间里她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其他人呢?   他心中暗暗猜测道,说不定小星留下了一些线索呢。   郸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吃痛的太阳穴,看来明天去一楼之前他还要去小星的房间去看看,整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好在事件大体的轮廓已经画出,接下来他只需要搜集证据,将这个轮廓填满,就能把这个罪恶的集团一网打尽。   沐盟、郸迹和赫以柳三个人出易连安的房间时已经很晚了,沐盟刚准备回房间,忽而听到郸迹的声音:“你别忘了锁门。”   她的心里一暖,冲着他吐吐舌头:“要是担心我的话,就让待在你的房间吧。”   郸迹一脸嫌弃地推开她,哼哼道:“谁担心你,我只是觉得如果发生第二起命案会很麻烦罢了。”   赫以柳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结果同时遭到了两个人的白眼,不免有些不爽:“怎么?就准你们秀恩爱,不准单身狗打哈欠啊?!”   嚣张的态度还没持续多久,就听见郸迹幽幽的语气:“我觉得从游轮回去之后,我应该向科长建议降你工资的事情。”   赫以柳望着郸迹一骑绝尘潇洒离开的背影,简直欲哭无泪:“组长大人……”   ****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大家又再次聚集在了主厅,唯独缺了郸迹一人。   年迈者有些不悦,一个晚上过去他的皱纹与黑眼圈都加深了许多,看样子是一夜未眠,其他很多人都是如此。只听见他有些介意的语气:“他去哪里了?”   沐盟笑嘻嘻地打圆场道:“他身体不太舒服,大家就不要勉强他啦,我们继续、继续……”   没想到短发女子却突然咄咄逼人地开口道:“难道大家没觉得,他之前一直在游戏中操控着比赛的进程,昨晚却显得被动消极许多嘛。”   此言一出果然其他人也感到了不对劲:“他昨晚确实沉默寡言了不少,就像是要尽量少得到人们的注意似的。难道……他是凶手?!”   “在先前的比赛中他便显示出超群的智商,如果是他作案的话,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对啊、对啊,这都说通了。他今天又莫名其妙装生病、搞失踪,实在太可疑了!”   眼见着大家越说越离谱,沐盟一时间有些着急:“喂喂……你们不准污蔑我帅叔叔,他根本不是这种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嘛,他是……”   “侦探”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赫以柳一个眼神阻止了,末了有些不甘心地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们里面一定有人是凶手,现在正贼喊捉贼呢。”   “我看倒是另有人在‘贼喊捉贼’呢。”年迈者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沐盟,“我看你就是他的帮凶吧。”   “什么?!”沐盟气得声音都变尖了。   “废话别多说了,我们现在干脆去他的房间看看,他要是不在房间里,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他是凶手,当下正在抹灭证据呢。”   赫以柳知道郸迹现在正在小星的房间盘查线索,断然不能让他们此刻前去找组长,试图转移话题:“大家别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事上,现在时间这么紧迫,还是快点找寻别的线索吧。”   短发女子不甘示弱地瞥她一眼,向大家说道:“大家别听她的,他们四个人都是一伙的。”   说着就要去找郸迹,此时沐盟心中的委屈与怒气积压到了极点,猛地发出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呱——”   喊完之后,连沐盟本人都囧了。原来吵吵闹闹的主厅因为这无厘头的一声,大家都陷入了震惊的沉默中,易连安拉过沐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吧。”   于是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他们三个缓缓地走出了主厅,沐盟走到了走廊才听见易连安和赫以柳爆发出的笑声,赫以柳更是笑到肚子疼:“沐盟你那一声太绝了……”   这时候郸迹恰好从小星的房间中走出,看见他们这幅样子很是莫名:“你们不是去主厅了吗?”   于是赫以柳将前因后果都讲述了一遍,末了不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沐盟那一声“呱”。   沐盟很窘迫,抓了抓头发解释道:“我当时太气愤了,其实我说的是‘滚啊’,然后念得太快就成了‘呱’……”   听到她的原意之后,就连郸迹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这世界上能在吵架的时候能把“滚啊”连读成“呱”的,也真的只有沐盟一个了。   她被他们取笑得有些不自在,咕哝道:“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还不是多亏了我的口误,他们被转移了注意力,才没到这里来找郸迹嘛。”   “没错,真是多亏了你。”说着郸迹伸手摸了摸沐盟的头,他温柔的大手突然覆盖上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又听见接下来他一如既往的毒舌吐槽,“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倒是能理解你发那套‘神经蛙’表情给我的原因了。”   沐盟嘟起嘴表示很怨念,你才是神经蛙呢,你全家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个bug,由于之前没有计算过人数,不小心多写了一个参赛选手,现在的解决办法是,将指证小星跟男朋友晚上吵架的男子删去,然后指证的工作就交给原有的人物——那个年迈者。   我已经修正了33章,这是个无关大雅的小错误啦,但还是告知各位一声,看过的就没必要再看一遍了。   下一章本周五更新,作者我要留一天整理一下后面章节的大纲~   还有,期待男女主感情戏的小伙伴们,告诉乃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甜文模式会在第三卷集中展现~不过第二卷也没剩下几章了~大家再耐心等待下,小木马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Chapter 35   一阵插科打诨过后,还是赫以柳想起来了正事:“对了,组长你刚才到小星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吗?”   “本来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任何能够隐藏线索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连窗帘背后、地毯背面、书架的缝隙处都没有放过,但都没能找到任何奇怪的事物。正以为小星没留下认识线索之际,突然注意到床头柜处有一张可疑的纸条。”   “哦?上面写了什么?”   “喏。”郸迹说着将纸条递给他们看,沐盟只看见上面写着“S2/4 237/J7 35/B14 79/F6 349/K15 30/H1”,不免毫无头绪:“这是什么呀?又是字母又是数字,中间又有斜杠、空格隔开,到底想表达什么呀?”   还是赫以柳一语道破天机:“这是一种密码的形式。”   郸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小星一定是想要传达给她男朋友什么信息,所以将隐含密码的纸条留在床头柜上。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注意到床头柜旁边就是摆放多本推理小说的书架。”   沐盟想到自己的房间里也有这样的书架,但还是不明白郸迹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我就大胆做了推测,纸条上第一个字母‘S’应该就是指Shelf(书架)的意思,那么后面的‘2/4’可以解读为第二排第四本。”   “那这么说来,字母就是英文单词首字母的缩写,那之后的字母又指哪些单词呢?”   “错。”郸迹摇了摇头,指了指第一个S,“你们看这个字母被着重标记过,而之后的英文字母都未被标记,可见这个字母与后面的字母用法不一样。”   看见大家的眉头深深蹙起,也不再继续卖关子,解释道:“将书从书架上抽出后,我再对应纸条后面的信息‘237/J7’,237既然与J7分隔开,那么代表237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很容易联想到237指的就是书的页码,想到这里的时候,后面的问题几乎都迎刃而解了。   “小星有话想要传递给其他人,她没有在纸条上明写出,一方面是迫于主办方的威胁,另一方面也为了自保。但通过这本书,她就可以将她所想表达的话间接地展现。   “237/J7这串密码中有两种分隔方式,一种是显而易见的‘/’,另一种则是用字母与数字分隔。当我翻到237页的时候,并未在书页中发现任何英文单词,所以我马上意识到这个字母J其实代表的也是数字。   “J在字母表排列顺序是10,那么J7可以顺理成章地看成‘107’,刚才我说过了小星是用字母与数字表示区分,也就是‘10/7’的含义。”   赫以柳已经很快理解:“既然刚才的‘2/4’代表着第二排第4个,那么‘10/7’就是指第10行第7个字的意思。”   他点点头:“没错,所以‘237/J7’实际上对应着书的237页第10行的第7个字,后面的‘35/B14’就指第35页第2行的第14个字,之后以此类推……”   他还未说完,沐盟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要使用这么复杂的分隔方式啊,‘237/J7’直接写成‘237/10/7’不就好了吗?”   “但到了‘35/B14’就出现了问题,按照你说的‘35/B14’可转换成‘35/214’,但214又该如何区分开呢,是指21行的第4个字还是第2行的第14个字呢?所以小星使用了字母与数字分隔的方式,一方面含义不会多样化,另一方面没有重复使用符号,避免了密码过易地被破解出,要知道我既然能看到纸条,主办方的人也照样可以看到。”   沐盟也算理解了:“小星果然很聪明呢,这么复杂的密码形式,即使工作人员看到也不会轻易破解出。”   “最后我将她指出的几个字串接在一起。”他将纸翻到背面,众人只看见郸迹写下的 “左上45°墙壁”这5个字。   “这句话根本意味不明嘛。”沐盟摆摆手,很是无能为力的模样,“小星也真是的,都设下这么复杂的密码了,干嘛不多写点字啊,这样模棱两可的,叫人怎么猜她的含义嘛?”   郸迹重新将纸条塞到自己的口袋中,佯装很是苦恼的模样:“我也要好好思考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吧,你们先回各自的房间,大家都好好想想,等到午餐的时间我们再碰面讨论。”   这样说完,郸迹看到大家都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当走廊中没有任何人之时,他却意外地走向了通往一楼的楼梯口。   其实当他破解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它的含义了。   他下过一楼所以知道一楼的秘密在哪里,不正是那个神秘的仓库嘛。但进仓库必须要有钥匙,那么小星留下的“左上45°墙壁”应该就是指钥匙所在的地方。   但这件事太危险,他不想让其他人掺和进去,尤其是昨晚叫嚣着要替他引开部长注意力的沐盟。   ****   郸迹在楼梯口的拐角处等待了一会儿,注意到原先那个玩忽职守的看守员此刻又提前了5分钟离开,于是赶紧趁着空档期下到了一楼。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才刚下到一楼便看见部长守在仓库门口,他没有料到现今的看守会如此严备,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即使他侥幸下到一楼,却没法再近一步。   凭借着职业侦探固有的灵敏反应神经,他第一时间就躲到了周围隐蔽的拐角处。   部长仿佛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似的,回过头看了看前方的走廊,却没注意到任何人影,很快又回过头继续看守。   郸迹看了眼手表,还有4分钟甚至更短,4分钟过后第三位看守者就要从一楼前往二楼进行看守的工作,到时候他只要一出办公室的房间,就立刻能发现自己。   他必须得在这4分钟内想办法让部长离开仓库门口,并且按照小星留下的提示打开仓库的锁。一想到任务的艰巨及紧迫,他就感觉到巨大的压力袭来。   正苦思冥想着,突然看到一个女子径直从二楼的楼梯上大摇大摆地下来,等到走得近了他才认出对方正是沐盟。   郸迹躲在拐角处跟她一阵挤眉弄眼,分明在说:“叫你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你下来干嘛啊?”   摆了个手势让她快点回去,谁料沐盟却向他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沐盟刚才去郸迹房里找他,谁料他却不在,她立刻猜到他是来一楼了,于是马上赶了过来。   走下楼的时候却一眼看到躲在拐角处的郸迹,心想着他为什么躲在这里,难道前面有人把守着吗?于是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望见不远处的部长,一时间将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昨晚说过要帮郸迹的,她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她全然顾不得郸迹深深蹙起的眉头及满脸的担忧之情,踩下最后一级台阶,随后径直转身向仓库一步一步地走去。   她的鞋子擦过地板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惹得部长第一时间回过头来:“是谁?”   她微笑着走得近了:“哎呀,部长你在这里呀,这下可好了,还有人给我作证呢。”   “作证?”他重复着她意味不明的话,有些疑惑。   “我跟易连安打赌说谁敢下一楼来探险的,他老嫌我胆子小,但自己上次不也没成功下来嘛。他说是部长你阻拦了他,但我才不信呢,当时你不是到我房间来了吗,怎么又会在楼梯口?”   笑嘻嘻地展开一个灿烂的笑靥:“这不今天我自己下来了,部长你正好看到啦,等会儿晚上‘游戏之夜’的时候别忘给我做证人呢。”   戴高礼帽的部长此刻却完全没有笑意,一脸严肃地打量着沐盟,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开口的时候语气很是不悦:“我当时就跟易连安说过了,一楼不是给你们冒险用的。”   她摆了摆手:“是工作人员工作的场所嘛,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说着就知趣地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又不乖地打开途径某间屋子的门:“这是什么房间啊?”   部长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沐盟对着房间里头正在敲电脑的小姐耸耸肩:“不好意思,我的好奇心太强了……”   话还未说完,部长就已经替她把门关上了,狠狠地剜了沐盟一眼,顿时吓得她后退了好几步。   部长叹一口气:“还是我送你上去吧,省得你又闹出什么事来。”   郸迹看着部长将沐盟上楼,心里不由想道,她还真是乱来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很危险呐。方才他真怕部长会动手伤她,这种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的心情直到此刻都未彻底平息。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郸迹把握住绝佳的时机,快步跑向此刻无人把守的仓库。   立在门口的时候想到小星的那句“左上45°墙壁”,视线上移到左上角45度的方向,那是一块洁白的墙壁,几乎没有任何异样。   他狐疑着将手拂了上去,难道钥匙会在这里吗?   一摸上去就发现了端倪,表面上看是与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但手一碰就立刻感觉到这块唯独砌得不平整。他摸到边缘处,将这块隐藏的白砖抠了下来,果然在内部的暗格内发现了钥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主办方竟然将钥匙放在这里,心思缜密如他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幸好小星发现了这个秘密,郸迹将钥匙对上锁头,缓缓转动间打开了锁。   手一扬推开仓库的大门,一时间竟被里面的场景所吓到。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没榜单任务,更新会较少,周一(11.17)晚8点更新下一章~   ☆、Chapter 36   根本没有推理部部长所说的货物,仓库里空空如也,地上零乱地散着绳索、破碎的红酒杯,郸迹注意到地毯上还残留着红酒印,时间实在很紧迫,他来不及细细推理,只能迅速地拿出手机拍下证据的照片。   再往前走一点,看到墙壁上有个奇怪的红色按钮,出于好奇的心理他按下旋钮,只感觉到仓库内缓缓地震动了起来,中央传来机器“隆隆”作响的声音。   他走近才看见舱板正往下翻叠,不出一会儿的功夫,舱板便完全收缩了起来,露出内里的一层暗格,其中拴挂的几条救生艇显现出来。   救生艇本身的存在并不奇怪,却机关重重地被主办方掩藏着,一定有什么玄机之处。   他注意到暗格很大,凑近身子摸了摸空余地方的表面,看着手上残留的水珠,陷入了沉思。   一定还有别的救生艇,只是它们已经在使用中了。按照小艇的面积,再比照暗格剩余的空间,原先这里起码还有6、7艘救生艇。联系上不翼而飞的人员,郸迹认为这个谜题已经被解开。   看一眼手表,还剩45秒,顾不上停留,迅速复原了按钮开关,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将仓库的门阖上,并将钥匙隐藏在墙壁的暗格间,而后奔回二楼。   他躲在楼梯口的拐角处大喘气的时候,第三位看守员才慢慢悠悠地上楼来看守,他长长地舒一口气,真是够险。   不过这次多亏了沐盟的帮忙,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重新返回了宿舍区,他第一时间就叩响了她的房门。   过了好几秒,门才缓缓打开,沐盟探出脑袋看见是郸迹,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下走廊。   他笑了笑:“没有人。”   她将手按在胸口处,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你没被发现,实在太好了。”   说起这件事,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是严肃:“你还敢说,我昨天不是让你别轻举妄动,你怎么还搀和进这件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才要是一个闪失,就会处于很危险的状态呐。”   说罢高举起一只手,沐盟还以为他要打她,紧张地闭起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那也是担心你嘛……”   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郸迹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他温暖的手掌一点一点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听话地“砰砰砰”地跳起来,惊讶地半睁开眼。   看到面前郸迹温柔宠溺的眼神,她一时间惊讶极了,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心里一暖,却听见他不由分说的语气:“下次我说的话你都要听,知道没?”   她拨浪鼓似地点点头,脸上洋溢一个幸福的笑容:“知道啦。”   ****   中午的时候易连安成功破解了屏蔽信号的密码,顺利地追踪到了失踪者的位置:“他们目前在菲律宾的海域……”   沐盟很是吃惊:“哎?怎么会到菲律宾去了?”   郸迹却一副预料之中的神情,将今天上午在一楼仓库拍到的照片一一展现给他们看:“‘游戏之夜’的活动结束后,工作人员将游戏失败者以依次带去一楼的特定区域,也就是一楼的仓库,在仓库中他们被被强行绑住,灌下装有迷药的红酒,失去意识之后就被装进救生舱中运往国外。”   赫以柳打断道:“等下?救生舱?”   “仓库内设有机关,藏着多艘救生舱,怪不得他们不想让任何人进入仓库。”郸迹解释道,“当时小星意外地发现了隐藏的钥匙,进入仓库后,发现了按钮的玄机,再联想起自己伙伴消失的事情,很快洞悉了真相。”   沐盟还有不解:“他们被送去国外干什么啊?”   “目前我初步怀疑这事与菲律宾大型人口贩卖有关,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应该赶紧呼叫救援。”   易连安立马联网定位了当前他们的位置,又拨通了警署的电话,大致交代了目前的状况。   挂断电话后,他说:“警察会马上乘快艇赶过来救援,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今晚12:00就要选出最后一批游戏失败者,我怕他们赶不及。”   沐盟也忧心忡忡的:“凌晨就是截止时间了,但我们现在却毫无头绪,要是警察来得不及时,看来我们就要成为那批要被运走的人贩了。”   说着看向一直最有把握的郸迹,询问道:“帅叔叔你知道那个内部的犯人是谁吗?”   “目前还不清楚。”他摇了摇头,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完了之时,他却话锋一转,“但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他自己出来。”   ****   主厅里的5个参赛选手围在一起讨论案情讨论得热烈,突然沐盟四人出现,大家都停止了交谈,现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倒是引发上午骚乱的当事人郸迹很是冷静,首先开口化解尴尬:“听说上午我的三位伙伴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在此我代表他们向各位道歉。”   沐盟撇撇嘴:“跟他们这帮俗人有什么好道歉的,知道他们上午是怎么说你的嘛,我才不原谅他们呢。”   郸迹示意一旁的沐盟冷安静,而后沉声向众位继续说道:“其实早上我并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去了小星的房间。”   此言一出,在场马上有人激动起来:“难道你这是在承认罪行?”   “小星在房间里留下了线索。”他摇了摇头,看向小星的男朋友,“你应该注意到床头柜那张纸条了吧。”   他想了一会儿点头承认道:“确实,不过那上面只是错杂的字母、数字,我根本不明白小星到底是在何种情况下写下这串难懂的字符的?”   郸迹说道:“那其实是小星留下的密码,我破解出它的含义之后,根据她的提示下到一楼。”   “一楼?”小星的男朋友突然惊醒过来,“等下,那天白天的时候小星也下了一楼,晚上的时候她就死了,难道……她的死跟一楼有关?”   看见郸迹点点头后,他追悔莫及:“我只以为她是神经过于敏感,所以没有理睬。天呐,当时我该陪她一起的,是我害了她……”控制不了悲伤的情绪,掩面痛哭起来。   郸迹则继续向众人解释下去:“小星之所以死是因为她发现了某人藏在一楼的顶级秘密,现在我已经知晓这个可怕的秘密是什么了。”   但当人们好奇地追问下去时,他却选择闭口不谈,只说:“好奇心杀死猫,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可能我自己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所以你们还是别过问太多。”   ****   晚上郸迹早早地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杀害小星的凶手今晚一定会到他的房间里故技重施。   当初小星因为知道秘密而被杀,当他在主厅里言之凿凿地表明自己知道一切之时,那个凶手一定会耐不住性子来找他,理性一些会来打探他究竟是否知道所谓的秘密,甚至会直接动手杀了他。   他看着房间的钟已经指向了23:30,离原定时间还差半个小时,他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终于看到自己房间的门把手剧烈地转动起来……   ☆、Chapter 37   “你终于来了啊。”百岳打开房门之后,看见郸迹沉着地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怡然自若,指了指他藏在身后的小刀,“别藏了,都露出来了。”   百岳的手一颤,干脆将刀举了起来:“你别怪我,我也是有把柄落在主办方的手里,迫不得已而为之。本来嘛,你知道秘密就应该谨小慎微地隐藏着,却广而告之,实在是太愚蠢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郸迹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好一个‘迫不得已’,只是你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广而告之吗?”   “什么意思?”他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感觉到脑袋被一个冰冷的器物重打一记,一个重心不稳之间将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身子随之倒在地上。   百岳沉浸在痛感之中,隐约间看到有人一脚踩住了掉在地上的刀,将它踢到触不可及的地方。   缓缓地回过头看见始作俑者正是方才藏在后面的易连安,此时郸迹的声音传来,解释了方才遗留下的问题:“我之所以广而告之,是想引狼入室。”   说着大步流星地走近百岳,几个动作间便死死地将百岳压在地上,并将其手脚束缚住,他熟练的动作引得对方连连喊痛:“难道……你是警察?”   “警察倒算不上。”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手铐,一把将其拷在椅子脚上,令他动弹不得,百岳只看见郸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只不过是个侦探罢了。”   顾不上百岳的震惊之情,他起身从容地看了看手表,23:40分。   用眼神示意易连安:“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主厅揭晓这个谜底吧。”   ****   郸迹和易连安一起到达主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沐盟更是着急地迎了过去,对着郸迹左摸摸右摸摸:“没事吧?”   白天郸迹向他们说计谋的时候,她就很是担心,引狼入室这招固然有效,但毕竟存在反被狼咬伤的风险,再加上郸迹手上的伤也并完全恢复,因而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的时间。   郸迹有些嫌弃地推开沐盟不安分的手,耸耸肩,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没事。”   她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凶手抓到了吧?”   “嗯。”他点点头。   “果然不愧是帅叔叔,既有勇又有谋。”她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称赞着他,郸迹浅浅地露出一个笑容,显然很是沉浸的模样。   忽而听见旁边幽幽的声音:“我说,你是不是把功臣搞错了?当时郸迹离凶手大概有10多米呢,是我在他身后袭击他的好嘛。万一有个闪失,我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那个,我忘了……”沐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而后豪迈地推搡了他一把,“不过有帅叔叔在,我坚信你一定不会受伤的啦。”   易连安向她翻了个白眼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爽,却看见沐盟全然顾不着他,屁颠屁颠地跟在走远了的郸迹身后亦步亦趋。   “众位……”郸迹走到主厅中央,召集起大家,“就在方才真凶到我的房间试图杀害我,幸好成功被我们制服,现在被我关在房间里。”   此言一出,全场的人立刻聚集到郸迹的身边,满是好奇的模样:“竟有这样的事情?那个凶手究竟是谁?”   他以笃定的口吻回答道:“现场唯一缺席的人。”   大家环视一圈之后,发现兄妹两个中的哥哥不在场,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妹妹百琪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退后:“不可能,你绝对是在说谎,我哥哥不可能是凶手的。”   看着众人将疑惑的神情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急得快哭了:“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小星死的那个晚上他一直在我身边,根本没有时间去下毒的……”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他真的没有离开你的时刻吗?”郸迹质问她道,看见她的眼珠转动间出现了一丝动摇,继续说下去,“想起来了,是有的吧。那天他收到主办方的指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小星的红酒里下了毒药,事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你的身边。”   百琪还是不相信,她知道哥哥的心肠并不坏,怎么可能会杀一个毫无恩怨的女子呢?   冷笑了一声,语气满是荒唐:“他说要去上厕所,中途确实离开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但那也不代表是他杀的人。在场所有人都有可疑吧,你凭什么怀疑我的哥哥?”   郸迹不愿与她继续纠缠,言简意赅地提议道:“这样吧,如果你的哥哥在12点之前出现在大厅里,就当我没说过方才的话。如果没有……”   小星的男朋友马上接他的话:“如果没有,那他就是杀小星的凶手。”   当钟敲响第12下的时候,主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百琪满是期待地看向门口,却在看到进来的是戴高礼帽的俱乐部部长后,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不知道大家破案破得如何呢,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部长高帽下隐藏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狡诈,缓缓地走到主厅的中央,“现在就请在工作人员分发的纸条上写下凶手的名字吧。”   沐盟收到纸条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这帮警察动作还真是慢,怎么还不来?一笔一画地写下百岳的名字,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将纸条折叠好交给工作人员,几分钟后,他们统计好了答案,还是由部长向大家宣布:“现在就让我们揭开真相,来看下那天监视镜头中的画面吧。”   说着,一旁的工作人员用投影仪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中只看见百岳鬼鬼祟祟地张望四周,在确定没人注意他后,小心翼翼地背过身,掏出口袋中藏着的一包粉末,将它悉数全倒在小星放在桌上的红酒杯内。   “居然真的是他!”大家在看到调出的监控画面后都一阵震惊,沐盟在意地瞥了角落中的百琪一眼,只见到她捂住脸,伤心欲绝地哭泣起来。   还真是可怜呢,最亲近的哥哥居然是杀人凶手,换是谁都无法接受吧。她还记得那天小星出事后,百琪的精神一度频临奔溃,那个时候是百岳站出来安抚她的情绪。   “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那现在由我来公布回答正确者的名字。”部长的声音将沐盟拉出思考,当他一一点出沐盟、易连安、赫以柳和年迈者之后,终结了话题,“未点到名字的人,都是回答错误者,工作人员等下会带你们去特定区域。”   等一下……只有4个人?!刚才郸迹不是已经告诉大家答案了嘛,难道大家不相信他的话?   沐盟的耳里听到身旁短发女子的话:“没想到他说的竟是对的,我还以为他才是凶手呢,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没错。”小星的男朋友同意道,“他的行为太出挑,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故意找了百岳当替罪羊呢。”   果然,其他人都不相信帅叔叔的话,猜忌造成了他们的失败。   沐盟参加完这几天的游戏后,对人性都有些绝望。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地相处,郸迹都毫无保留地将真相告诉大家了,但到最后没有多少人选择相信他。   不对……刚才是不是没有报“郸迹”的名字?!   沐盟转过身的时候看见赫以柳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组长,你没有填百岳的名字吗?”   看见他淡定地摇了摇头,她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你不是知道……”话还未说完,她就懂了。   组长这是要亲下贼窝的意思,救援的警察还没有到达,他干脆故意选择了失败,作为失败者亲自前往菲律宾一探究竟,以解救失踪的人员。   “不行,组长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她奋力地摇了摇头,“主办方都已经知道你发现真相了,你现在去根本就是送死啊。”   这时候工作人员已经走到郸迹的身旁催促道:“先生,跟我们走吧。”   沐盟一下子急得抱住郸迹,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难以接受,哭哭啼啼道:“谁都不准带走我的帅叔叔呜呜呜……”   反观郸迹倒是很淡然,此时伸手摸了摸沐盟的头发,莞尔一笑:“傻丫头,我会没事的。”   她刚要反驳,旁边却爆发了更大的矛盾,小星的男朋友被两位工作人员强行抓住,只看见他歇斯底里地叫道:“看来小星真的是因为一楼的秘密而死,我要报警,把你们的阴谋都公之于众,别想带走我……”   “报警?我看你还是担心你的未来吧。”部长冷笑了一声,继而看向众人的时候,眼神冰冷,吓得大家一阵心惊肉跳,“对了,你们这些侥幸答对的人,上了陆地之后要是胆敢把今天的事情抖露出去,可以试试下场。背后资助我们的财团势力很大,聪明的话就不要轻易地跟我们斗,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赫以柳终于明白了新加坡事件的真相,当天的密室之夜中,俱乐部也是使用游戏来选择出成功者与失败者。   失败者被灌下迷药,通过密室的暗道卖往菲律宾。   而成功者虽然侥幸存活,却被威胁不能说出真相,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没有失踪的人始终一言不发的原因。   究竟背后的财团到底是何方神圣,拥有这么大的权力与财力?   眼看着工作人员就要强行带走那些游戏失败者,外头突然传来扬声器的声音:“里面的人谁都不许动……”   沐盟愣了一秒,回过头看见主厅的大门被推开,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举着枪冲了进来,她紧紧地抱住了郸迹。   幸好警察及时地到了,幸好工作人员还没有带走郸迹,幸好他还在自己的身边。   ****   一天后。   “组长,警察抓住背后的赞助者了。”赫以柳扬起一个笑容,“现在正在局里被拷问呢。”   “知道了。”他点点头,雷厉风行地拿起椅子上挂着的外套就快步离开了事务所。   到局里的时候,办事的警察不禁对他一阵夸耀:“郸迹真有你的啊,这次抓住了一条大鱼,我看你马上就要升职了。”   他倒不在意这些细节:“对了,现在案子的情况怎么样?”   “百岳已经被拘留起来了,我们调查过了,他不是俱乐部内部的人,只是受到主办方钱财的利诱。当时他们骗他说,下毒的整件事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所以百岳就帮他们办了事。   “后来主办方却翻脸不认人,不仅将小星的死作为游戏项目之一,让大家抓出杀人凶手。而且在发现你知道秘密之后,又用监视镜头里拍到的画面要挟他,继续杀了你灭口。因而那天他才会到你房间里来,之后中了你的计谋。   “昨天他妹妹还来看他,哭得可伤心了。你说干什么不好呢,偏偏受了金钱的蛊惑,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不劳而获的好事啊。”   郸迹耸耸肩:“还看不出来,警官你还颇有感触嘛。”   对方挑了挑眉:“那是,天天接触这种案子,早就看透了人生百态好嘛。”   “不跟你说笑了。”一阵插科打诨过后,郸迹转移了话题,“那个赞助商现在在审问室里?”   “对啊,你要进去见见他?”   “当然啦。”郸迹的视线落在审问室的门上,他自然想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谁,以及他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郸迹进入审问室后,看见对方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还未坐下的时候却被对方反问了:“听说你就是那个抓了我的侦探?”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镇定自若地坐在他的对面:“惠和裕先生是吧,我想问你,既然你是将人口贩卖至菲律宾以获得利益,那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设下侦探俱乐部这样的局?又是为什么要通过那样的游戏来选择被贩卖的人口呢?”   没想到对方倒是笑了:“侦探难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只要在他面前放一块肥肉,他就会不假思索地往那里扑。   “这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我办这些活动只不过是强化这个概念罢了,看到那些参赛者因为陷入失败而害怕绝望,为了获胜而不择手段,实在是很有趣。   “侦探你作为亲身体验过的参赛者,当玩‘暗战游戏’的时候,大家不是互相尔虞我诈、你来我往吗?当你最后告诉大家真相的时候,又有多少人相信了你?   “当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社会就是由猜忌与背叛所构成的,朋友只是暂时的,一旦利益发生冲突便会变成敌人,我办这个游戏只是想惩罚一下这样的人类罢了。”   郸迹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你又不是上帝,何谈惩罚的资格?你只不过是在为你的病态、你的犯罪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或许确实如此。”老人倒是不慌不忙,“但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人的劣根性。”   “你错了。”   惠和裕的脸色一沉:“嗯?”   “你刚才说的有句话没错,我是游戏的参赛者,所以更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有一个女生为了帮助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替我引开了主办方的注意力,就是她让我知道爱是这个社会唯一的救赎解药。   “惠和裕先生,你只是没有遇见这样一个爱你的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4500+的大章,第二卷就此告终了,第三卷说好的甜文模式马上见~   PS.通知一个消息,原定本文是有四卷的,但是现在决定压缩长度,所以第三卷就要全文终了。不过第三卷的分量会很足,大概有10W字左右~   PPS.我的新文《狠毒》也要在12.21正式连载了(目前正在全力存稿ing),到时候会贴出链接哒~欢迎大家继续支持我的文哦~   ☆、Chapter 38   恐怖游轮背后的赞助商惠和裕被抓住之后,在审问的时候将贩卖人口的详细内容都交代清楚了,五天后,那些在新加坡的密室与游轮上失踪的人们重新被救回了国内。   事情圆满解决后,游轮上的部分参与者被叫到警局录口供,作为成功破解信号密码的人,易连安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在例行公事地简单做好称述过后,突然斜眼瞥了一眼警官旁边的郸迹,语气很是不耐烦:“我说,你不是警察吧,为什么一直待在这儿?”   郸迹也不甘示弱地回过去一个眼神:“这是我负责的案子,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吧。”   “两位不要吵……”夹在中间的警察很是尴尬,劝和道,“你们都是案件告破的大功臣呢。”   由于沐盟的缘故,易连安一直看郸迹很不爽,当时在游轮上的情况紧迫也顾不得许多,但事过境迁后,该看不惯的依旧该看不惯。   就这样在警察的劝解下,他还算平静地录完口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郸迹却叫住了他:“易连安你等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么?”易连安一脸狐疑,他实在想不出郸迹要跟自己商量什么事情。   两个人到了无人的走廊上,只听见郸迹对他说道:“你现在正处在赛季的休息时段吧,之前我发现你的电脑技术很好,可以协助我一个月的时间,帮我查一个案子吗?”   “不行。”他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看到对方露出一个不爽的表情,才提出疑问,“不过你要查的是什么案子?”   “最近市内闹得很大的连环杀人案件。”之前郸迹因为技术员的失误而错过了抓住凶手的绝佳机会,虽然一直让赫以柳在找技术员,却实在没法找到一个令他满意的。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游轮上的时候竟发现身边有一个这样厉害的技术员,所以这才来请他帮忙的。   易连安当然对于连环杀人案有所耳闻,如果自己的举手之劳能够帮助他破此案,他自然也会有成就感。但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市民,游轮上当侦探的瘾早已过足,摇了摇头坚决道:“不怎么感兴趣。”   说罢便转身径直离开,郸迹望着他的背影,可疑地觑起了眼睛,他是哪里招惹他了,为什么他对他的态度这么差啊?   ****   游轮的风波终于平息之后,沐盟收到了宁开宇的微信,意识到是时候让“拆散郸赫CP”联盟重出江湖了,像地下党发暗号一般在微信上一来一往。   “我看赫以柳的朋友圈说,明晚会跟同事们一起去XX饭馆吃饭,应该也包括郸迹吧。”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我查好地址了,明晚一起守株待兔,去装偶遇吧。”   “欧开。”   第二天晚上郸迹一进XX饭馆,沐盟和宁开宇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便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一眼看出这背后有阴谋,倒是赫以柳见到他们很是天真,迎了过去:“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   “对啊。”沐盟笑嘻嘻地回答道,一低头发现桌上根本没点食物,尴尬地赶紧抓过菜单,装得很是样子,“宁开宇,我听说这家店的披萨很好吃的。”   “啊?”明明就是家中餐店,说什么披萨啊,看见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宁开宇垂下头默默地扶额提醒道,“我猜你说的是隔壁那家吧……”   却不幸被赫以柳打断:“但是隔壁那家是宠物店啊。”   宁开宇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这边的‘隔壁’指的是附近的意思。”   “哦哦。”她一听倒释然了,正巧郸迹走了过来,还兴致盎然地提议道,“他们说附近有家披萨店很好吃的,下次要不要去试试?”   只看见郸迹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掀开他们桌上的茶壶盖:“赫以柳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他们破绽百出,别告诉你没看出来?”   赫以柳撇撇嘴,不甘心地瞄了一眼茶壶里的水,已经没了大半,看样子确实来了很久的样子。   沐盟惊慌失措地赶紧合上茶壶,但意料到已经被拆了台,很是难堪,干脆站起身来:“不管是偶遇还是非偶遇,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吧。”   “对啊,我好久没跟宁开宇碰面了,那就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吧。”赫以柳也同意道,不等郸迹作答,便积极地自告奋勇,“那我先跟别的同事去说一声。”   就这样,郸迹很不情愿地跟他们一桌吃饭。这家饭馆是自点自取的模式,所以当沐盟点完餐捧着一碗辣面回来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先一步回来的郸迹点的也是辣面。   她坐在他身边,有些小窃喜:“我记得你原来不吃辣的啊,难道是为了我……”   郸迹的动作滞了一下,他都忘了这茬。本来自己确实是不吃辣的,但总是看到沐盟点“变态辣”程度的东西吃,时间久了也想要尝试一下,到底有这么好吃嘛,便渐渐拾起了辣。   但面上他可不能承认是因为沐盟的缘故,傲娇地冷冷道:“不是因为你,别想太多。”   “什么不是因为我,难道你身边还有别人喜欢吃辣……”沐盟一脸“我懂的”的表情,一阵偷笑,却在看到赫以柳走来的时候僵了笑容。   只见赫以柳从容淡定地坐到郸迹的对面位置,碗放下来的时候正是一碗辣面。等一下……之前没注意过,赫以柳也吃辣的吗?   那这件事就说不清楚了,说不定郸迹是因为赫以柳才学吃辣的。正一阵迷茫之时,在见到宁开宇缓缓地端着一碗辣面走来之时,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有没有搞错?你也点辣面?!”   宁开宇一脸无辜地坐下,耸了耸肩:“我看到以柳点了这个,就想尝试一下嘛。”   沐盟嫌弃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啊。”   宁开宇很无辜,他不就跟风吃了个辣面嘛,有必要这么凶嘛。   ****   结果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后来因为宁开宇晚上还有通告,不得不先离开了。沐盟他们三人走在街上回去的时候,郸迹向赫以柳说道:“你以后最好不要跟宁开宇有来往。”   “为什么?”不要说赫以柳对于组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到疑惑,就连在一旁的沐盟也很是介怀,赫以柳跟谁来往他也要管嘛,但为什么不让她不和宁开宇来往,偏偏向赫以柳说?   郸迹却沉默着不回答,赫以柳转过头的时候恰好看见沐盟很是在意的眼神,只觉得目前的沉默有些尴尬,为了转换气氛干脆开起玩笑来:“干嘛,难道你喜欢我不成?”   她这么一说,沐盟更是屏息等待着郸迹的回应,却看见他伸手将赫以柳拉到了边上,侧过身对她说些什么。   怎么卡在这么暧昧的点上避开她啊,沐盟凑过身子,竖起耳朵想听到些什么,却压根听不见。   赫以柳很是奇怪:“组长你干嘛……”   听到他的解释:“因为宁开宇是明星啊,你要是跟他谈恋爱会很辛苦的。好歹他也是当红小生,要是恋情被粉丝发现,我怕在你身上会发生不好的事。之前周梦筠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总而言之,我觉得你不要跟他来往过于亲密。”   赫以柳点了点头:“这点我也知道,更何况我对他只是朋友的感情。只不过……你就为了说这个,这样子单独撇开沐盟好吗?”   他倒是很坦然:“她不也是明星嘛,我怕她听到又以为我在暗示什么。”经过前面几次事情,郸迹也是怕了沐盟胡思乱想的能力,那干脆不让她听见,免得又产生误会。   “对哦。”赫以柳都快忘了沐盟也是演员了,偷偷地笑了,组长虽然看起来冷冷的,骨子里倒挺体贴女朋友的嘛。   只是郸迹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不让沐盟听见反而惹得她更胡思乱想了。看见赫以柳灿烂的笑容,她气得妒火攻心,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还这么高兴?   ****   晚上回家的时候,沐盟一个人越想越郁闷,干脆向易连安打电话诉苦:“今天赫以柳直接当着我的面问郸迹喜不喜欢她了,她准备这次彻底说开了。”   “然后呢?”   “然后……郸迹把她拉到一边回答了。”   电话那边的易连安倒是很淡定:“这又怎么了?”   “你傻啊,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背开我,绝对是告白了呀。”听见易连安嗤之以鼻的声音,沐盟都急了,“你别不信呀,我说真的,郸迹说完之后,我看到赫以柳笑得可开心了。你说她要是被拒绝了,还会笑吗?”   易连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便听见沐盟一阵哀怨的痛哭声:“哎呦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喜欢他喜欢了二年多,居然被他的同事捷足先登了。你说他们在一起之后,我以后还能找郸迹吗?”   他老实地回答道:“我估计不能吧。”   “呜呜呜那我怎么办,人生目标都没了啊,还怎么活下去啊?!”   “喂喂……你千万别冲动啊,这事不还没确定吗,就已经这么没出息要寻死寻活的了啊。”   沐盟也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就算不是赫以柳,他的生命中还会遇到其他的女生,如果有一天他跟别人在一起了,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瓦凉瓦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正出神着,听见易连安的声音:“沐盟。”   “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叫她的名字,她不由一愣。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现在到我家来吧。”   “嗯……什么?”大晚上的去他家,好像影响不太好吧。   “你别想歪了,上次看日出的时候,我不是约好教你打游戏的嘛。”易连安的轻笑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到周三都会日更的~   ☆、Chapter 39   郸迹和赫以柳的家是在一个方向的,送完沐盟回去之后,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因为没有话说所以显得有些尴尬,还是赫以柳首先打开了话匣:“组长,我看沐盟刚刚离开的时候表情好像不太高兴,没事吧?”   “是吗?”郸迹的剑眉一蹙,暗暗地琢磨道,“难道我又怎么她了吗?”   赫以柳还没回答,郸迹就已经颇有自信地说道:“我今天没做让她误会的事啊,所以一定是你看错了。”   她尴尬地笑笑,又听见郸迹说:“对了,下次别叫我组长,你现在都不是我组员了。”   自从郸迹被罢免连环杀人案件的负责权后,Red Death小组也正式解散了,他被分派了新的案子,而赫以柳却突然在今天被祁延科长叫去了自己的组内。   “对哦,都叫习惯了。”赫以柳抓了抓脑袋。   “对了,话说祁延怎么会找你当组员啊?”郸迹想了一天也没想通这件诡异的事情,当时祁延加赫以柳这个实习生进自己的组内,不是为拖自己的后腿嘛。现在却怎么在自己的组里加了她,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真的很诡异,我之前不是提起过我高中的时候有写过推理小说嘛。”赫以柳现在心里还觉得不可思议,“祁延科长突然找到我,指着4、5年前我那本出版的书,问我是不是这本书的作者。我就回答说是啊,接着祁延科长就让我加到组内了。”   郸迹更是疑惑:“推理小说?”祁延不是做无用功的人,既然他目前在调查连环杀人案件,又让赫以柳加入自己的组内,看来她多年前写的这本推理小说中一定大有文章。   果然赫以柳继续说道:“经过祁延科长一点拨我才想起来,第12起案件凶手的作案方法,似乎与我当时那本小说中描写的杀人方式很是雷同。”   看见郸迹陷入了沉思中,她叹了一口气:“科长认为很可能是当年看过我这本书的读者犯的案,所以现在正大批量地调查当年书店的销售记录及图书馆的借阅记录。”   “没用的,这无疑是大海捞针。”郸迹摇了摇头,“图书馆可以查到借阅者的真实资料,但书店却不会对每个购买者做下记录,现在要调取五年前书店的监视画面也根本是无稽之谈。再者说了,凶手也可能是通过别的方式看到这本书。”   赫以柳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当时我这本书的销量并不佳,一共只卖出了200本,大部分图书馆也并没有这本书,因而也没有大海捞针这么夸张。”   “等……等下,200本?”郸迹不禁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她对于他公开的嘲笑有些不悦,撇撇嘴:“所以我才放弃了写作这条道路嘛。”   笑了一会儿之后,郸迹才说回正事:“对了,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时候写的这本书?”   “4、5年前,大概高二、高三的时候吧。”赫以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道又要嘲笑她,没等他说下去便及时补充道,“不准冷嘲热讽说我不务正业啊,之前就说过了我当时可是学霸,这纯属是个人爱好。”   郸迹点点头:“对,是很糟糕的个人爱好。”   赫以柳默默地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组长你不毒舌会死嘛。心中突然想起一茬:“对了,你之前不是发现剧组中有个可疑人物,到底是谁啊?”   他却卖起了关子:“具体是谁我还不能告诉你,但经过你刚刚那么一说,我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他了。”   ****   沐盟到易连安家里的时候,放眼望过去无论是厨房还是客厅都一尘不染,东西排列得整整齐齐。   再睥睨一眼生得白白净净的易连安,不禁暗自腹诽道,这家伙一定有严重的洁癖,而有洁癖的人一般都很难搞。   被他领到书房的时候,她居然发现他有三台电脑,一台台式机,两台笔记本电脑。   “易连安,你拿这么多电脑干嘛啊?”   看见她惊呆了的表情,易连安笑笑:“两台打游戏,一台写程序。”   “就是因为家里有这么多电脑,你才不出去运动,导致你体质这么差。”她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却暗暗地羡慕着,她也好想有这么多台电脑啊。   又想起之前Tony哥曾说过,他拿的奖金甩她十条马路,果然土豪就是任性!   易连安指着屏幕较大的台式电脑介绍道:“我一般在家打游戏这台才是专用机。”   沐盟走近一看电脑的键盘竟然被挖空了几个键,不由好奇:“你这样子也能打游戏吗?”   他笑着向她解释道:“就是因为打游戏才专门敲掉了这几个键,在游戏中用不到这些键,为了比赛中不按误,干脆去掉了。”   “原来如此。”沐盟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不由暗戳戳地拿出手机,刚准备拍照就被易连安夺走了手机,只听到他义正言辞地说道:“禁止传微博。”   她吐吐舌头:“我这不是新奇嘛,这可是VE全国总冠军的游戏专用机哎。”   “等会儿你还要用呢。”   “哎哎?真的嘛?”沐盟兴奋地跳起来,“你要让我操作这台电脑?”   他慎重地点了点头:“我是第一次教别人,你也算得上是我的首位弟子,总该有点特殊待遇吧。”   ****   于是就这样,沐盟兴致盎然地跟着易连安学习打游戏1个多小时,但无奈游戏节奏太快了,她的手指根本操作不过来这么多的键。   经常可见易连安强加将她的另一根手指按在某个键上:“你这个键也要按着的。”   沐盟悲壮的声音随即传来:“哎呦,手指分得太开了好痛啊,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攻击的时候忘记防守,防守的时候又顾不上攻击,长时间的练习也没能使她的操作技术更上一层楼,沐盟生气地摘下了耳机:“我不玩了啦,实在太难了。”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看见系统上弹出一个对话框:“连安你在线啊,等会儿开一局吧。”   她刚准备回一句:“开个毛线啊。”却被易连安抢先了一步,看着“OK”的字样发了出去,她却无能为力,只好将键盘挪到他那边:“那你来……”   没想到易连安却将键盘重新推回来:“实战能帮助迅速成长,我刚刚教了你这么久,作为我的弟子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于是沐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顶着“全服务器第一人”的名义,跟全服最牛逼的一个团队一起打游戏,这种体会还真是……非同凡响。   “往右、往右……”即使有易连安在旁边指导,也只是徒增沐盟心中的压力罢了,这不明明听到的是右边她却手误按了左边的键,直接冲到了敌方的阵营中。   结果瞬间被一群敌人围攻,看着血槽值直线下降,耳机里传来队友的骂声:“我去,易连安你今天没事吧?喝酒了?”   沐盟默默地偷瞄了一眼他,还好他本人没听见。只是视线再落在游戏屏幕上的时候,看到人物都快挂了。不得已弱弱地求救道:“易连安还是你来吧。”   看到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况且她用的又是他的号,关联到他的名声问题。易连安也就及时地英雄救美了一番,将键盘移到自己这边,认真地操作起来。   不出十几秒钟,郸迹就将颓势逆转过来,沐盟看着屏幕上他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由转头看了看他本人。此刻他姣好的侧颜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快速而灵活地在键盘之间穿梭,视线则全神贯注地落在屏幕上。   沐盟的脑海中浮想起第一次看他比赛时候的情景,大屏幕上那个白发男子潇洒霸气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脏,果然不愧是全服第一人。   思绪正放空着,易连安已经提醒她:“结束了。”她才注意到他们团队已经获得了胜利,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他便已力挽狂澜。   “还好对方并不是一流的玩家,我还能帮你救回来。”   听着他的话,沐盟有些心虚地吐了舌头,抱拳作揖道:“师傅,徒儿首战惨败,我看我还是自退师门吧。”   “不知道谁之前说自己会是游戏天才呢。”他莞尔一笑,一边说着的时候一边拔掉了耳机,整齐地缠绕好线,而后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又将键盘重新推回原位。   “哎,说真的,我能够这么亲密地坐在‘VE皇帝’旁边,操作着你的专用机,这要是传出去,你那群女粉丝会嫉妒死我的吧。”   “你知道就好。”他一副“我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的表情,逗笑了沐盟,她认真地拍了拍易连安的肩膀:“其实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真的挺好的。”   没料他的笑容却僵在原地,心里隐隐地觉得不甘心,只是好朋友吗?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提醒着他想要得更多。   电脑的扩音音响突然传出队友的声音:“连安,你之前怎么了,大失水准啊?”   耳机都已经放回原地了,他懒得重新戴上,刚准备敲键盘回他,便听见另一个队友起哄的声音:“皇帝今天带着妹纸玩呢。”   沐盟回想起刚才戴着耳机的时候,确实开口说过话,怪不得被心细的队友发现了。   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哎?难道刚才是妹纸操作的,但皇帝不是不允许别人碰他的电脑嘛?”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说明对方是连安重视的人,跟我们能相提并论嘛。”电波那里传来一个坏坏的笑容,“你说是吧,连安?”   易连安赶紧着急地关闭了游戏软件,才让那堆人的闲言碎语消失,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他们瞎闹的,你别放在心上。”   反倒是沐盟认真地托腮沉思道:“你看上次比赛结束后,你队友也嘲我是‘自己人’,这次又来八卦。这只能说明你平时身边的女生太少了,而且你情商这么低,一看就没怎么谈过恋爱。这样吧,要不我下次帮你介绍介绍?”   易连安有些不悦地摇了摇头:“这事不用你操心。”   沐盟还以为是他害羞了,干脆打开了他的网页浏览器,转移了话题:“虽然说大型游戏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是别的小游戏我就不一定比你弱了。”   她这样挑衅的说法自然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哦?你说说比什么游戏?”   “这个……”她打开了一个网页的小游戏,“就是靶子在水上漂过来的时候,你找准时间差,按空格键让这个胖子跳水下去,用头击中靶子。靶子的中心是10分,稍外一圈是8分,以此类推。如果没有击中靶子的话,是不得分的。”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看到沐盟撩起了衣袖,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姐姐今天要血洗你一番。”   他不由笑出声:“看样子你这个游戏好像玩得很厉害嘛。”   “那是自然,这个游戏我都算得上是娃娃兵,从小玩到大,那技术绝对杠杠的!”她翘起大拇指很是自信。   比赛正式开始之后,沐盟果然表现出了极佳的水准,从来没有掉出过8环以下,但随着游戏难度的递增,她还是在第7关的时候就挂了。   到了易连安的顺序,由于他之前从未玩过这个游戏,刚开始几次尝试只拿到4分和6分,就在沐盟洋洋得意之时,却陡然注意到易连安居然越来越稳,之后的几轮里几乎每次都拿到了满分。   连续看着他拿了6个满分,沐盟气愤地关掉了网页,摊摊手:“不玩了、不玩了。”   偷偷瞥了一眼易连安,本想着用玩了多年的小游戏来一举击败VE皇帝,结果怎料他连这种游戏都玩得好,不免觉得自己是班门弄斧,很是无趣。   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他忍禁不俊:“其实这个游戏很简单,等待最佳的时间差击中靶子,只要摸清规律就行了。”   也是,VE游戏中肯定也有很多拿捏最佳时间差的地方吧,沐盟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挑好游戏,正好撞他枪口上才这样的,她可不能怀疑自己“童子兵”的水平。   ☆、Chapter 40   易连安注视着正不亦乐乎地玩着网页小游戏的沐盟,看到她开心的模样,不由也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这才是沐盟该有的样子,大大咧咧、乐观开朗,她不该被任何事情所牵绊住的。而郸迹显然便是她的障碍物,易连安认识她以来,已经见到她被郸迹伤了无数次的心。   不可否认经过那天在游轮上的彻夜长谈,他看见她毫不保留最脆弱的一面,内心对她的感情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天她打电话过来时,一听到她失落的声音,他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她难受起来。脱口而出让她来找他,因为他想陪在她身边,让她不再那么伤心。   她值得一个好好疼她、爱她的男子,而不是那个对她若即若离两年之久的郸迹。但凡是他在乎沐盟一丝一点的话,就应该把话都说清楚了,而不是一直保持着不置可否的态度,时不时给她点希望,偶尔又让她绝望。   易连安觑起眼睛,看来他得找郸迹进行一次男人间的对话了。   ****   沐盟这几天闲在家里没事干,想起来最近都没见到郸迹,突发奇想去他的事务所找他。   她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正好遇到出事务所办事的赫以柳,她见到她很是惊讶:“沐盟,你怎么在这儿?”   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她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是……来找郸迹。”偷偷地瞄了一眼对方此刻的表情倒是泰然自若的,不免觉得自己小题大怪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就像是被正牌抓得正着的小三,沐盟站直了身子,心里告诫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清了清喉咙,堂而皇之地重新陈述了一遍:“对、没错,我是来找郸迹的。”   赫以柳笑了笑,心想我听到了呀,难不成她是在暗示自己,她想进到事务所里面的意思?   沐盟眼看着赫以柳回过身对门口的保安说了些什么,再次走回她身边的时候,莞尔一笑:“我帮你跟保安说了一声,你可以进去了。虽然说组长也快下班了,但毕竟你一个女生大冷天在门口等也不太方便。”   沐盟点了点头,内心却哼哼道,谁要你多此一举帮我说一声啊,这不就是在炫耀自己能进郸迹工作的地方,她不能呢嘛。   明明心里虚得很,表面装作镇定自若地大步迈进事务所,忽而停下脚步,抓了抓脑袋:“哎呀,他的办公室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呀。”   “305室。”身后传来赫以柳提醒的声音,她心里就更生气了。   好不容易寻了一路磕磕碰碰地找到305,刚一敲门进去竟然看到一个眼熟的男子,她指着他半天也没叫出他的名字:“任……嗯……什么夫。”   “是任景夫。” 对方很是失落地提醒道,看见她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   任景夫做郸迹的搭档这么多年,对于沐盟跟他的关系自然了如指掌,此刻八卦地扬起眉毛:“你要找郸迹是吧,你来不久前,才刚刚跟人出去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任景夫指了指走廊里侧的位置:“看到他往那个方向走了,走廊走到底有间会议室,大概他们在那边吧。”   “哦哦。”沐盟摆摆手,“谢啦。”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帅叔叔,步子不免变得轻快起来,一蹦一跳地出了305,往走廊底的会议室而去。   到了会议室门口,她刚兴奋地准备打开门给郸迹一个大惊喜,却在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发现门被锁上了。不由好奇地踮起脚尖,通过门高处的玻璃窗张望里面的情况。   不张望不要紧,一张望就看到了大条事件,只见易连安一把抓住郸迹的衣领将他推倒在了桌子上,两个人正一问一答地说着什么。   沐盟一下子有点缓不过神来,等下……易连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是个什么状况?   不由将整个人更贴近玻璃窗,竟眼睁睁地看着易连安的脸越发贴近郸迹,此刻两人的眼神含情脉脉地四面相对着……她当然听不到两个人正在说些什么,但这个肢体动作简直……   难道帅叔叔喜欢男生吗?细细想一想,她认识他以来,确实没看到他有过任何女朋友。况且要是没有猫腻的话,不会把门锁上的吧?   看着眼前易连安跟郸迹暧昧的举止,她简直欲哭无泪,他是gay也就算了,怎么还偏偏是被推倒的那个啊?!   实话说,就算他们真是一对的话,依外貌与性格而言,郸迹怎么样都是攻,而易连安是受吧。   虽然说易连安打游戏的时候还挺霸气的,但平时又是洁癖又是爱吃甜食的,天呐这种人居然是压倒帅叔叔的攻!   病弱攻×高冷受的组合也是醉了,此刻她好想仰天长啸一句,到底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啊?   内心伤心欲绝的同时,她一边手脚并用地趴在门上,这种又难过又想继续看下去的心情实在太纠结了,好歹两个人的颜值都很高,怎么样也是场视觉上的盛宴呐。   她一个人在门外乱YY的时候,哪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她本人啊。   易连安替沐盟抱不平,今天是专程来找郸迹质问清楚的,他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到底对沐盟是什么感情?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再继续玩弄她,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你总是这样对她忽冷忽热的,难道不知道她会很受伤吗?”   郸迹认为他俩的事还由不得外人来瞎操心,不屑地冷笑道:“我怎么样,难道跟你有关系吗?”   就是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易连安,他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将他推撞在桌子上,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我喜欢她,只有你走开了,她才能看见我。”   其实郸迹也猜到了,之前他就回想过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惹得易连安如此讨厌他,但当他回忆起他看沐盟的眼神,就明白了一切。   因为沐盟才会讨厌他,易连安的出现让郸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原来在沐盟一直绕着自己转的同时,也吸引到了别的男士的注意。   但是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允许它发生呢,他突然正视着易连安此刻愤怒的眼神,展开一个笑容:“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她。”   沐盟在门外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时,心都在滴血,何时见过男神这般充满爱意与宠溺的眼神?还有那灿烂夺目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这世界上的光泽都落在他的身上,让沐盟抽离不了视线。   他要是什么时候能这样看着自己就好了,只是……视线上移看到易连安,之前是赫以柳,现在居然风水轮流转到易连安,但终究不能是自己。   正失落之时,谁料郸迹视线左移的时候注意到整张脸贴在玻璃窗上的沐盟,不由惊讶地推开了易连安,直起身子站起来。   易连安此刻也注意到了门外的沐盟,走过去给她开了门,语气有些不自然:“沐盟你怎么在这里?”   她端正了站姿,不甘示弱地反问道:“我才该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作主张来找郸迹要说法的事,他从来没向沐盟商量过,他怕实话实说后会惹得沐盟不高兴,于是急中生智道:“上次郸迹找我帮他查案子……”   沐盟一副“你别当我是傻子”的模样,双手叉腰直接打断道:“你帮他查案?”   “就是让我当技术员,反正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回去思考一番后就同意了。既然今后就是合作的伙伴了,干脆今天专程来通知他一声。”   沐盟点点头,正怀疑着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又猛地想起他推倒郸迹的动作:“那你为什么要把他压在桌上啊?”   “你都看到啦?”易连安露出一副很是窘迫的神情,瞥了郸迹一眼,“我们那是在……是在演练案发时的场景。”   他想出这个解释之后,干脆想要故技重施将郸迹重新压在桌上,没想到他却很不配合地一把抓住易连安的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易连安一时间有些尴尬地笑笑:“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啦。”   天呐,这演技可以再渣一点嘛!一看就是在说谎!   他们试图想要掩盖什么呢?沐盟刚刚用眼睛看到了血淋淋的真相,她不知道易连安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勾搭上了郸迹,这种好朋友抢了自己准男友的狗血情节,她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啊。   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哪个地步?牵手、拥抱、亲吻,还是连羞羞的事也做了呢,沐盟一想到这些事就觉得心痛无比,她的情敌居然从头到尾都不是赫以柳,而是旁边的易连安!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1   自从沐盟那次撞到郸迹与易连安的“亲密”举动之后,她简直无法直视易连安了。只是易连安时不时发短信过来,但沐盟都没有回,她实在不知道跟这个“情敌”怎么沟通。   易连安还以为自己擅自去找郸迹理论的事情被沐盟看穿了,因而从那之后她一直跟自己怄气呢,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天干脆一鼓作气地打通了她的电话。   沐盟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语调低沉沉的:“喂。”   “沐盟……”她愿意接起电话,他还是很高兴的,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看来之前的事情被你发现了,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跟你说,为了弥补你,我请你去吃甜品吧。”   沐盟还在暗暗地揣测着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之前的事情被你看穿了,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跟你说”,这是在承认自己跟郸迹的关系了嘛?   他倒挺坦然啊,但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居然只想用一顿甜品来解决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吧。难道她就那么好哄吗?   嘟起嘴很是不悦:“……甜品的话,其实是你自己想吃吧。”   “真的不想去?我听说那家店的火山熔岩巧克力蛋糕很好吃。”   火山熔岩?沐盟圆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时间骨气节操什么的“啪啪啪”地碎了一地,语气缓和了一些:“我还要核实下我等会儿有没有空啊。”   “还有,草莓拿破仑也是店里的招牌产品。”   “我看了下好像是没什么事情,但是甜品店的话……”   “听说菜单里又多了法式苏芙蕾的新品。”   沐盟原本就在剧烈动摇的心理防线正式宣告瓦解,在电话那头恨不得高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了: “我要去、我要去!”   等稀里糊涂地挂了电话才意识到一丝不对劲。等下,自己刚刚是被美食诱惑,然后接受了情敌的和解提议了嘛!不行,她得赶快打电话取消!   但刚拿起电话,脑海中又浮想出火山熔岩巧克力蛋糕、草莓拿破仑、法式苏芙蕾诱人的模样,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干脆跟他说说清楚也好。”   当然等她真到了甜品店里,就光顾着吃了,哪还管得着对面的易连安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啊。   易连安本来是下定决心将前因后果都向沐盟解释清楚的,正说到自己去找郸迹理论的时候,看到沐盟大口地吞下一口奶油,不免有些抱怨:“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看见沐盟敷衍地点点头,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他忿忿地觑起眼睛:“既然这样的话……”说着拿起自己这边的勺子也挖了一口蛋糕,送进自己的嘴里。   本来是来澄清误会的,结果沐盟和易连安两位吃货就光顾着吃了,等几样甜品一一消灭殆尽后,沐盟终于用纸巾擦了擦嘴,进入正题:“对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啊?”   “我说,那天晚上我看你为了郸迹的事情那么神伤,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话还没说完,电话却响了,他示意了下沐盟,接起电话,“喂。”   沐盟看见他听对方说了一会儿,而后微微蹙起了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跟沐盟在甜品店呢,等会儿再来找你。”   他既然叫了自己的名字,看来电话那头的人应该也认识自己,这就排除了他那群游戏基友的可能性,难道……是郸迹?   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凑近了些身子,只听见易连安调侃的声音:“难道你就那么想现在就见到我吗?”   沐盟虽然听不清楚对方说的内容,但隐约可以从传出的声音判断出是个男生,易连安这句话在两个男生之间使用,实在是有些暧昧啊。   对方又说了一会儿,易连安最后妥协道:“好吧,我现在在XX甜品店,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他略显无奈地向沐盟耸耸肩,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郸迹啊。” 他倒很是坦然,看见沐盟脸色突变,解释道,“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我上次不是说我现在是他的搭档,其实我也特不想让他现在过来,但……”   “我听到了,是他坚持要过来的。”沐盟苦涩地说道,内心已经泪流满面。   易连安以为沐盟理解了,因而也不再多说。那天沐盟撞到他来找郸迹的时候,他为了怕沐盟不高兴,所以急中生智说他成为了郸迹小组内的技术员。   他本人当然是没当真,没想到被腹黑的郸迹抓到了把柄,以沐盟为要挟:“你要是不帮我的话,以后一定会被沐盟看穿的。”就这样不情不愿地真成了他的工作伙伴。   十分钟后,郸迹如期而至,见到沐盟第一面就不悦地指着她说:“下次不要单独跟易连安见面,听见没?”   沐盟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这就是郸迹的独占欲嘛,看来他是希望易连安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他,所以她现在就是传说中的“男友的好友”嘛。   看着郸迹自然地与易连安并排而坐,让易连安拿出电脑,开始交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交谈到一半,郸迹口渴要去收银台点饮料,易连安却抢先帮他去点。过了几分钟,服务员端上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精的黑咖,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郸迹瞥了一眼饮料:“谢了,正是我喜欢喝的口味。”   易连安自然地颔首,两个人之间默契十足的一来一往,简直到让在座的沐盟相形见绌。   她认识郸迹两年多,都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呢,易连安却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了自己对他的了解,到底这两个人背着她见了多少次面啊?!   这时候郸迹伸手想要去拿咖啡杯,正巧易连安也想到一块去了,他伸手准备将杯子拿给他,因而两个人的手就这么不期而遇地碰在一起,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从沐盟的眼里只看到这个四目相对中天雷勾动地火般的熊熊烈火。   她内心都在咆哮,拜托,这里还是有外人在的好嘛!这么肆无忌惮,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   两秒过后,易连安放开了自己的手,郸迹若无其事地拿过了咖啡杯。   如果沐盟之前只是怀疑他们俩之间的JQ,现在就是85%能够肯定了!   两个人秀恩爱得太过分,已经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地步,沐盟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自己的包,匆匆告别:“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随后避嫌似地快步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颇有深意地说道:“你们俩慢慢享受二人时光啊,我就不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等会儿还有一更~   ☆、Chapter 42   沐盟回家之后,想起郸迹与易连安在甜品店的种种表现,越回忆越觉得事态糟糕。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第二天找到了赫以柳,让她帮着出出主意,毕竟她现在也不是假想情敌了。   她将所有的事情悉数都告诉赫以柳的时候,她露出很是震惊的表情:“等一下……难道你不是组长的女朋友吗?”   她露出很是无奈的表情:“是我倒追他两年,但他一直都拒绝了我。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些,结果到头来又是我想多了。”   沐盟的一番话将赫以柳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只听见她怔怔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组长的女朋友呢。也从来没见他否认过,所以还以为……这么说来,他真的是gay?”   沐盟沉重地点点头,还以为赫以柳会跟自己一样痛心疾首,没想到她的脸上却洋溢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说话的音调也额外地高昂:“真没想到组长居然有龙阳之癖,真的是超劲爆的消息哎!”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点高兴啊……”沐盟好奇地盯着她,喜欢两年的男生居然是gay,难道她的状况还不够悲惨么,赫以柳居然还笑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合时宜,拍了拍沐盟的肩膀,装作很是深沉的模样安抚道:“没有、没有。”   “所以我才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嘛,我琢磨着郸迹的生日不是马上要到了吗,你看送什么礼物能暗示他,让他重回正轨啊。”   赫以柳很是为难地托腮沉思道:“这种问题一般来说,天生注定以后就很难再‘重回正轨’了吧。”   “真的嘛?” 沐盟很是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离赫以柳更近了一些,“我看你好像很懂这个方面的,再具体说说。”   赫以柳被她这么肯定,更是自信起来,清了清喉咙:“你要送礼物给他的话,我倒有个主意,你可以送他一个肥皂盒。”   “什么用意啊?”   她笑得很是意味不明:“就是让他不要跟别人捡肥皂啦。”   沐盟鄙夷地看她一眼,心里默默地想道,赫以柳这是看过多少BL小说的节奏啊。   ****   找了赫以柳当参谋,除了被硬拉着普及了一堆知识,什么好的主意都没收获到。自己一个人又思前想后好久,决定抛开成见。   她相信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她认识郸迹这么久了,他不可能是gay的。一般来说这种人都会比较娘,但郸迹和易连安都丝毫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倾向,她将烦恼都抛之脑后,主动跟易连安打电话说要去他家里玩。   去他家的一路上,沐盟的心里还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她生怕突袭他家,却发现郸迹也在那边。不会的,她甩了甩思绪,不是说好要抛开胡思乱想嘛。   到易连安家里的时候,她东张西望了半天,确定郸迹确实不在这里的时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安慰道自己,看,果然没有她担心的事情发生嘛。   只是她的开心还没有持续多久,易连安陪沐盟玩游戏到一半,他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短信。因为手机放在桌上,沐盟低头恰好瞥到短信的内容:“去运动一下吧。”   来信人恰恰正是郸迹,她默默地转头眼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话说你最近怎么跟郸迹关系这么好啊……”   没想到易连安大反应地拿起桌上的手机,避嫌地把它放到自己的口袋中:“没有啦。哦对了,沐盟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约你。”   沐盟很是介怀地质问道:“你要干嘛?”   他翻箱倒柜找出羽毛球拍,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跟朋友约了去打高尔夫。”   沐盟指着羽毛球拍,很是诧异:“难道你用这个拿高尔夫?”   他一看手中的拍子惊慌地扔在地上,又重新翻箱倒柜找到高尔夫球杆,抓了抓头:“刚太心急了,不小心拿错拍了。还好沐盟你及时指出来,不然等会儿我可要在朋友面前丢脸了。”   易连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沐盟更觉得可疑,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太明显有猫腻吧。阴阳怪气地来一句:“你那个朋友是郸迹吗?”   他刚刚不是发短信让易连安出去运动嘛,他这就拿羽毛拍、高尔夫杆的,等下……运动?   难道是……不知不觉就想歪了,都怪上次赫以柳给自己普及太多。可关键现在不是白天嘛,也不用这样欲求强烈吧。   沐盟极力想要甩开偏见的,但觉得这腥味都已经溢出来了,她不想闻到也闻得到。这不纯属是自己想多了的问题吧,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什么不普通的事情,而这件事就是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   郸迹喜欢男生的事情先抛在一边,但易连安作为她的朋友,怎么能这样背着她勾搭上她喜欢的人。越想越生气的同时,不由冲着他吼了一句:“易连安,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样对我!”说完就气鼓鼓地跑回家了。   几天前她不会想到,她沐盟人生中最大的情敌居然会是个男人,原本85%的怀疑进度条至此已经升至满格的100%!   ****   不知不觉郸迹的生日如期而至,沐盟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到底要送什么具有暗示性的礼物,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赫以柳的提议。   当沐盟颤颤巍巍地将包好的礼物送到郸迹手里的时候,郸迹不免好奇:“看你这个反应,你送了我什么啊?”   她的声音弱弱的:“……肥皂盒。”   郸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又不缺,你送我这个干嘛?”   看见沐盟吞吞吐吐,脸都憋得通红的模样,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蹙起眉头追问道:“你送我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沐盟心想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扭扭捏捏可隐瞒的呢,干脆直接点都说出来吧。   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暗示道:“就是要有时候不得已要用公共浴室的话,有个肥皂盒比较好,这样就不用弯腰……捡肥皂啊。”   看见郸迹一副不是很理解的模样,她干脆豁出去,直言直语道:“上次你跟易连安在房间里做的事我都看到了,所以你们没必要瞒我了,我又不是傻子。上次甜品店里你们暧昧的氛围我也感觉得到,还有前几天我看到你跟易连安发的短信了,就是那个什么‘去运动’。”   郸迹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的表情:“你是傻子吗?”   “我才刚说过,我不是傻子。”沐盟较真地向他纠正道,随后继续说完自己的话,“虽然现在社会很开明,但毕竟gay不能传宗接代啊,所以我送你肥皂盒是为你好,让你早日走上正轨。反正不管你的性向是男是女,我还是会照旧喜欢你的。”   “到底最近是谁在说我有龙阳之癖啊?”郸迹双手叉腰,被沐盟的一番话气到。   他就说嘛,最近在办公室里同事看他的眼光有些奇怪,后来问起赫以柳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好像古里古怪地在暗示他些什么。   最后还是他偶然间听到同事的对话,才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不知道究竟是谁造的谣,但现今居然传到了沐盟这边,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沐盟没想到赫以柳口风这么松,坦白地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随后总结陈词道:“确实是我告诉赫以柳的没错,但我只想让她帮我出出主意,没料到她这么不注重隐私,随随便便就在事务所里传开了。当然她传的确实是事实没错,但可能会伤害到你的自尊……”   郸迹简直要被沐盟的一根筋气疯了,没好气地直接打断道:“什么事实啊,想必送肥皂盒也是赫以柳出的馊主意吧。”   沐盟默默地点了点头,继而听到他的后文:“我也是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了,原来把赫以柳当成假象情敌并不是你脑洞的极限啊。”   一番话说得她很是不解:“什么脑洞?”   他忽而伸手抓住沐盟的肩膀,让她直面自己:“你听好,我只说这一遍……我的性向很正常,那天你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是易连安因为你的事来找我理论,我们当时是在争吵才会那样的。甜品店的那天,我只是来找他工作,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就认为我跟他有‘暧昧的氛围’了。短信是代号,‘运动’是行动的代号,那天我们也是在查案子。”   他的语速很快,她一下子难以消化这么庞杂的信息量,只怔怔地看着他真诚的双眼:“你的意思是,你不是gay咯?”   下一秒她便看见郸迹的身子凑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他封住,他温柔地吮吸着自己柔软的唇瓣,沐盟的身子一下子软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亲吻着。   当他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她才有一丝的真实感。这个是……传说中的KISS?!   郸迹离开的时候,沐盟摸着自己的嘴唇很是惊讶:“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他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的模样,耸耸肩:“你不是还不信嘛,我就是想证明我不是gay啊。”   沐盟的心头暖暖的,娇羞地低下头:“哦。”这还是郸迹第一次主动亲她吧,这个吻的意味不言而喻,沐盟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他容纳了,心头像盛开了烟花一般“砰砰砰”地停不下来。   “走吧,夜也已经深了,我送你回家。”他伸手将沐盟带入自己的怀中,她怔怔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又问道:“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啊?”   他撇撇嘴:“我看你穿这么少,不怕冷啊。”   沐盟再次害羞地垂下了头:“哦。”说话间她感觉到郸迹的手牵起了自己的手,她笑笑:“你这是怕我手冷嘛。”   他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就是纯想牵你的手了,难道不行吗?”   ☆、Chapter 43   郸迹跟沐盟走在大街上,突然听到旁边有经过的路人在窃窃私语:“那个女生是演电视剧《真凶》的吧……”   另一个附和着说:“好像是哦,叫沐什么来着的……”   沐盟兴冲冲地打开自己的包,雷厉风行掏出一只签名笔蓄势待发,郸迹瞥她一眼:“你干嘛?”   她会心一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也是个有名气的人。”   郸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表示拭目以待着,只看见起先开口的那个路人反复看了沐盟好几眼,推了推身边的朋友:“她不是的啦,那个女演员电视上看挺漂亮的,素颜不会这么丑的吧。”   沐盟拿笔的手一颤,将期待的目光注视向她旁边的朋友,只见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片刻,也果断地点了点头:“也是。”   说罢两人要好地手勾手扬长而去,只留下沐盟一个人在狂风中凌乱。   忽而听见郸迹一旁的偷笑声,她怒气冲冲地狡辩道:“一定是因为天、太、黑,她们看不清我的脸才这样的,一、定、是!”   郸迹不解风情较真地向她纠正道:“人家看得挺清楚的呀,都说你丑了。”   沐盟嘟起嘴,咕哝道:“你有必要这么落井下石嘛……难道我素颜真这么丑嘛?”   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他更是忍禁不俊地笑出声,当即遭到沐盟一个白眼,才开口缓和道:“在我看来,其实还凑合啦……”   沐盟委屈极了:“凑合?!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哎,你居然说只是凑合?!”   郸迹撇撇嘴:“我说凑合,总比刚刚说你丑的好吧,更何况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心,不是你的外表。”   “不行不行,你喜不喜欢我的内心我无所谓,但外表一定要喜欢。”沐盟摆摆手不依不饶道,突然停顿一下,激动地指着郸迹叫道,“啊啊啊啊啊啊!!!你刚才是说……喜欢我?!”   郸迹没想到自己口误说出了心里话,避嫌地快步往前走,耸耸肩膀:“你听错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什么嘛。”沐盟盯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真是个傲娇难搞的男人,看来要让他说出喜欢自己这样的告白,她还得费些时日呢。   ****   因为郸迹的缘故,沐盟开始对悬疑惊悚的电影感兴趣,但是一个人往往提不起勇气看,她干脆拉着郸迹一起看。   只不过看了两三部之后……沐盟就决定再也不和郸迹一起看电影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总是能先一步看出电影中隐含的蛛丝马迹,在放到一半的时候就猜出了结局,而且最恶毒的是……他看出来不要紧啊,但每次都要说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嘛!   就像这天沐盟兴致高昂地拿出《第六感》的碟片,在开始播放之前向郸迹介绍道:“我听别人说这部电影的结局是大反转,一定会出人意料的。”   郸迹淡淡地点点头:“是嘛。”   结果电影才看到一半,郸迹突然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这个男主人公一定是鬼。”   “哎?为什么啊?”沐盟起先很是惊讶,随后不以为然地耸肩,“他明明是医治这个小男孩的心理医生啊,小男孩疑神疑鬼的,总是以为自己能看到鬼怪,但鬼根本不存在啦。”   郸迹不慌不忙地列出种种罪证:“这个男主人公刚刚让自己的情敌停车时,不是怎么大喊大叫,对方都没不理睬吗?”   沐盟托腮沉思道:“单凭这个就说他是鬼,好像证据不足吧。本来就是情敌,不愿意理他也是正常的吧。更或者,启动车子的声音盖住了男主人公的叫喊声,对方说不定根本没听到啊。”   他点头认同:“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还记得吗,刚才小男孩说了一句蕴含深意的话,他说,有些时候他看到的鬼并不知道自己是鬼。你再仔细想想,从影片开始到现在,男主人公真正意义上与其他人物产生互动,只是跟这个能看到鬼的小男孩吧。”   沐盟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真是如此的:“男孩的妈妈确实没有与男主人公沟通过、他和妻子也是形同陌路……这么说来,这个男人难道真是鬼?”   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沐盟看完了整部电影。在影片的最后几分钟果然产生了反转,男主人公意识到自己本身就是小男孩看到的鬼,并不是帮他医治的心理医生,他的世界遭到了颠覆。   作为观众本来是随着主人公的心境,此刻同样因为知晓突如其来的真相而感到震惊,但由于沐盟早在影片的中端就被郸迹剧了透,所以内心一点都没感到冲击。   看电影的乐趣全被破坏,沐盟生气之下直接按掉了电视屏幕,阴阳怪气地哼哼道:“某人这么聪明,还看什么电影啊,自己去当编剧算了。”   郸迹很无辜,他这又是怎么她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沐盟还是觉得能跟郸迹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他们目前的关系应该是只差说清楚“我们现在是恋人”的情侣关系了吧。   她偷偷瞥了一眼沙发另一边的郸迹,脸上扬起一个幸福的笑容。不知道帅叔叔会什么时候跟自己正式告白呢,他又会怎么表白呢?   想象着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浪漫地在海边郑重地对她说道:“沐盟我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天上飘着大片大片的彩色气球,他们在这样海天一线的景色下深情拥吻,真是光想想都觉得好浪漫啊。   “你又在脑补什么了?”郸迹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他现在已经到了一看沐盟的表情,就知道她有没有在脑洞大开了,抽出一张餐巾纸递过去,“需要我给你擦擦口水吗?”   沐盟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哎……口水流下来啦……”   可根本没摸到口水,她知道自己被郸迹戏弄了,向他吐吐舌头。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在甜品店的时候,郸迹让她不要与易连安来往,诡异地笑开:“你不让我跟易连安继续来往,是不是看到我跟别的男生来往亲密,所以嫉妒吃醋啦。”   “怎么可能。”他45度角仰起头,傲娇地摇了摇头,“我说你别总这么自作多情好嘛。”   沐盟摆摆手表示作罢,反正郸迹是怎么样都不准备承认了,看来下次她得换个玩转曲折的问法。   正思忖着,听见郸迹不自在的声音传来:“不过让你跟易连安别来往是认真的,你一个女生跟男生这么亲近多不好啊,你可别想太多,我这是替你未来的男朋友担心……”   沐盟偷偷捂住嘴笑了:“是、是……”   ****   这天尚北侦探事务所开了一次全体会议,就连薛奇谊所长也难得出现在了事务所内,郸迹是等到就座才知道本次会议的主题。   祁延科长站在会议室的中央,指着屏幕上的资料自信地说道:“我已经成功破出连环杀人案件,大家请看这边的证据……首先单看在《真凶》剧组发生的第12起案子,命案发生在剧组附近的小山丘,而上山丘只有一条路,那条路必经剧组。由于当天剧组拍摄的戏份临近结局,害怕结局被泄露,所以赶走了所有围观的群众及闲杂人等。而凶手既然能上山丘杀了被害人,说明他事先就在剧组中。   “由此我们能确定凶手是剧组中人,这样嫌疑人的范围便被大大缩小。现在我们再来看案发前的两件诡异事件,一则是女明星周梦筠被绑案,那名疯狂粉丝是道具组的员工。另一则则是我们郸迹侦探被爆竹误伤的事件,经证实,点燃爆竹的正是第12起案件的被害者,很巧合,她也是道具组的员工。   “我认为这两则事件都将矛头指向了道具组,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仔细调查,我发现周梦筠被绑的前一天晚上,本该值班到12点的道具组组长在11点就离开了道具室,要知道他平时都很准时地值守岗位,甚至有时候会更晚一点离开。   “这天他一反常态提前离开,疯狂粉丝麦建木就拿到了道具室里的绳索与胶带,从而绑架了周梦筠。这样异常的行为不由令我设想,他会不会是故意离开的?通过平时的接触,他可能提前看出了麦建木的倾向,所以故意提前离开,让麦建木犯案以岔开别人的注意力。   “第二起爆竹事件,被害人究竟为何要去点燃本该被用来庆祝的爆竹呢?原因很简单,她被人下了指令,而这个人的命令她拒绝不了,因为他是自己道具组里的组长,他说的话被害人怎么敢质疑呢?所以尽管被害人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组长的指示点燃了爆竹,之后发现误伤了别人,慌张地去找组长理论,没想到却被灭了口。   “因而,道具组的组长恰恰正是连环杀人案件的凶手。”   没料还没等他分析起前面的案件,郸迹就已经嗤之以鼻地打断道:“我能够确定,他绝对不是凶手。”   此言一出,别说祁延科长面子上挂不住,就连薛奇谊所长也蹙起眉头:“郸迹你为什么能如此肯定,莫不成是有自己的怀疑对象?”   “没错。”他的视线缓缓扫视全场,语气慢慢悠悠的,“他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伙伴,一周没更新,作者我认错来了{{{(>_<)}}}   一方面是最近在理前面的故事,然后把到结局的大纲都写完了(所以绝对不坑,大家不要担心),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会以2~3天一章的速度更新,大概在12月底的时候就能完结。   另一方面是最近在存新文的稿,在这里广告一下,新文是豪门商战复仇题材,跟这篇文风可能会很不一样。但是希望大家也能继续支持我的文章,见证我的成长么么哒~~      ☆、Chapter 44   郸迹的声音传到赫以柳的耳里时,她震惊地前倾身体:“你刚……说什么?”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我说真凶是……宁开宇。”   赫以柳荒唐地冷笑了一声:“你现在是在开玩笑?”   “我很认真。”说着他修长的手指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资料纸,“这是12起案件中唯一被附近的监视镜头拍摄下来的真凶模样,由于是在黑暗中,凶手又戴了黑色的帽子,所以无法辨别面目容貌,但身高体型都大致确定下来。   “就像刚才祁延科长所说,嫌疑人的范围已经缩小至《真凶》的剧组工作人员,又配合上真凶大概的体型样貌,这样范围便可以被进一步缩小。我经过一周时间的筛选,从剧组大大小小的200位工作人员中筛选出如下9位嫌疑人。”   郸迹又潇洒地抽出一叠纸,分发给在座十几人,祁延定睛一看资料上整整齐齐地列着9个人嫌疑人的照片、资料及前11起案子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据调查。   看到这里,薛奇谊所长也不禁啧啧称赞:“郸迹这方法不错,很科学,看来私下花了不少功夫吧。”   郸迹继续说下去:“这份资料表是我潜入剧组的时候调查好的,上面的‘不在场证据’一栏只是粗略的统计,是我通过各种旁敲侧击得来的资料,只是做参考用。   “但在调查过程中,让我特别留意到宁开宇的原因也正是在这‘不在场证据’中,前11起案子案发时他几乎清一色都是独自一人在家,也就是说,11起案子他都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这在9位嫌疑人中是绝无仅有的。很自然地,我的注意力就落在他的身上。   “第12起案件案发当天,我时时留意着宁开宇的举动,但他却在案发前无故失踪了,故而我才担心起同时失踪的沐盟的安危,没想到却被他一招‘调虎离山计’算计了,导致悲剧再次上演。   “再说起小山丘发生的第12起案件,它竟‘巧合地’与赫以柳5年前的小说中的案情雷同。之后我又了解到,赫以柳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正好认识了宁开宇。赫以柳,我问你,他看过这本小说的内容吗?”   她突然被点了名,起先有些支支吾吾的:“当时我……有时候会在图书馆写书,而宁开宇恰好在那家图书馆打工,我跟他渐渐熟络起来之后,确实有时候还会跟他一起讨论小说中的案情。但是这也不代表……”   她的转折还没说,郸迹便立即斩钉截铁道:“这么说来,他不只是看过这本小说,甚至还参与了小说内容的讨论。赫以柳你与宁开宇五年没见,再次重逢,随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便一改常态,参照五年前你小说中的案件模式杀人,难道这中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侦探们纷纷小声交谈起来,Team A的组长柳夏兴猛地一拍桌:“与赫以柳的重逢某些方面触动了宁开宇五年前的记忆,所以才体现在了案子上。”   赫以柳突然想起那天郸迹着重问过自己是何时写的这本小说,原来那个时候他是为了确定宁开宇的嫌疑才这么问的。   只是怎么可能是宁开宇呢,她认识的他连一个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怎么可能是如此可怕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呢?   “几天前,我获知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他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开口,“通过一个外部技术人员的调查,我竟然发现宁开宇6~8岁的两年期间因为臆想症,在精神病医院治疗过。”   宁开宇患有臆想症?赫以柳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段过去,只是他看上去无异于常人,怎么可能有臆想症呢?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是假的……”   “这是医院的住院报告。”郸迹将资料放在赫以柳的面前,她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终于无言以对。   薛奇谊所长听完郸迹一串的举证过后,觉得很是合情合理,点了点头:“他小时候既然有臆想症方面的心理疾病,可能精神状态跟常人确实有异。”   确实,在市内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件中,十二名无辜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残忍杀害,心理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犯下此等凶残的事?   凶手把杀人当成了游戏,甚至一度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在凶杀现场向破案的侦探留下挑衅的纸条。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只是图个乐趣?   如果是后者的话,不得不令人怀疑他的心理状况,其实祁延有一度也怀疑过凶手是精神病者。   只不过他自然是没有怀疑到《真凶》电视剧的男主角宁开宇身上,这样一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当红小生无论是在外界的名气,还是在圈内的风评都是好到没话说,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这份铁证在前,谁会看出宁开宇竟然患有心理疾病!   怪不得在侦探界有句真理——“表面越是安静和善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凶手”。   祁延听了郸迹这番指证,心理也倾向于宁开宇是凶手的可能性了,只是嘴上还不甘心:“我还是坚持认为道具组组长的嫌疑最大,我们应该抓他来问话。”   薛奇谊所长摆了摆手:“我觉得你们俩说得都有几分道理,这样吧,明天我会让专门负责此案的刑警将宁开宇与道具组组长都召进局里问话,将不在场证据都一次性盘查清楚,到时候谁是凶手不就昭然若揭了。”   会议结束后,祁延科长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瞥了郸迹一眼。   明天这一役将决定到是谁能破出这个疑难杂案,以这样正面迎敌的方式,祁延其实心里有些虚,要是他输给了自己培养出的后辈,他在圈内的名声不是毁于一旦。   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会议室,郸迹则拍了拍趴在桌上失神的赫以柳,提醒道:“走了。”   她猛地抬起头,语气很冲:“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宁开宇的?”   “早你的生日开始之前,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枚胸针吗?   赫以柳怔怔地点点头:“那枚胸针内藏着隐形摄像头,不是用来调查周梦筠与麦建木之间的事情吗?”   “这是其中一个目的,另一个我没说,其实我想在你佩戴上胸针的时候,观察身边宁开宇的表现。”   “这么说来,其实你早就知道麦建木不是真凶了吧,为什么还要故意诱导我?”她冷笑一声,“为什么这些计划都不告诉我,其实你从头开始就是在利用我吧。”   “我一开始确实怀疑过麦建木一段时间,但就像刚才在会议上我说的,那段时间我整日在研究工作人员的名单,最终确定了9名嫌疑人,麦建木便位于这9人之中。   “但之后我在调查不在场证据时,发现麦建木在第4、5、9起案件中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所以当时我就知道他不是凶手了。   “而宁开宇的不在场证据却……后来你也知道了,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了。麦建木被证实不是凶手后,我便告诉你我还有另一位的嫌疑人,这些都是真话。   “我没想利用你,只是你与宁开宇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你又一直在他身边,要是把他是嫌疑人的事情告诉你,你可能会表现出蛛丝马迹,不仅是打草惊蛇的事,更有可能你自身的安全都不能保障。   “更何况当时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单凭不在场证据及符合凶手大致的体型这两点,并不能准确断定宁开宇就是凶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更新调查他,才揪出更可疑的几点,我认为在今天的会议上也是时候该说出来了。”   赫以柳终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站起身来:“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冷静,我只能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宁开宇会是杀人凶手,希望明天你能失望而归。”   郸迹看着赫以柳走远,心理也不怎么好受,赫以柳现在内心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猝不及防地被人告知自己一直当成朋友的人居然是杀人凶手,一般人怎么能够马上接受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5   “你去年3月2日晚上9点到11点的时候在哪里?”   郸迹面前的宁开宇显然对于目前的状况有些无法适应,感到有些荒唐地笑了笑:“我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今天一大早他正准备去赶通告,没料却强行被警察带回了局里,他们抓他的时候说是配合调查公务。于是他就这样不情愿地被带到了审问室内,没想到审问的侦探竟是他熟悉的郸迹。   郸迹不苟言笑地郑重说道:“宁开宇先生,警方目前怀疑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请你务必回答我的问题。”   “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郸迹你不是抓犯人抓糊涂了吧?”   不同于宁开宇平时所认识的郸迹,办起案的他此刻不带一丝人情味,一字一句重新又陈述了一遍,眼神闪过一丝犀利:“请回答我的问题。”   宁开宇知道与他说不清楚,叹一口气,无奈地回忆道:“我想想,去年3月2日……对了,那个时候我在拍《她的星》这部电影,晚上9点到11点应该在拍摄吧。”   郸迹翻阅了面前的一沓资料缓缓说道:“但我从你的经纪人那边了解到,那天你并没有拍摄的任务,应该独自在家里才对。”   宁开宇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脑袋:“北姐她是这么说的吗?好吧,她说的应该是对的。你突然抽10个月前的某一天出来,问我那时在做什么,我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只能说个大概。对了,北姐有一本日程本会记录我每天的行程,你想问哪一天都去问她好了。”   郸迹抽出一张纸递到宁开宇的面前:“这是根据你经纪人的说法所统计的12起案件时刻你所在的地点,你看看有什么出入没?”   宁开宇大概扫了一眼,便点头认可道:“应该都是对的。”   “宁开宇先生我提醒你一句,请你好好看清楚这份表格,如果你的行程真的与其完全一致,你将处于很危险的境遇。”   宁开宇有些不解:“什么危险的境遇?”   只看见郸迹的笔指在表格上,沉静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在这张表格上,12起案发的时刻你要不是独自在家,要不就是独自行动,这表明你并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换句话说就是,你有充分的时机去犯案。因而这张表格一旦证明属实,你将立刻被当成重大嫌疑人缉拿调查。”   宁开宇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后才有些慌了,认真地核实起表格来,末了缓缓开口道:“其实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当时在做什么了,北姐所说的行程应该都是对的。但是我认为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行得正坐得直,不害怕你们进一步的调查。”   他此言一出,倒是换郸迹有些在意了,从审问的开始,宁开宇就没有表现出任何凶手应有的反应,反倒是像极了被冤枉的无辜人。   只不过,有一点很可疑,他明明是个演员,整天需要背台词,记忆力应该很好才对,怎么可能对于过去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呢?   负责此案的警察坐在可以看见审问室里所发生一切的监控室里,他从开始看到现在也有些坐不住了,偷偷通过耳机给郸迹传话:“郸迹,我看他不像凶手呀。”   不可能,郸迹很是确信,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次让宁开宇在自己面前逍遥法外,郸迹干脆拿出凶发现场的照片放在宁开宇的面前:“你对这些没有任何印象?”   郸迹仔细地观察着宁开宇此刻的神情,看着他的视线一张张地扫过照片,突然眼神动摇恍惚起来。郸迹心想,差点被他骗了过去,还好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他一把抽出使宁开宇动摇的那张照片,高举在他的面前:“你对这个死者有印象?”   他失神的焦点重新落在郸迹举着的照片上,认真地盯了一会儿,而后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郸迹冷冷一笑,示意监控室的警察送来先进的测谎仪器,将宁开宇的手连在测谎仪上,严厉地开口:“这测谎仪是采用国外最先进的技术,已经帮局里破过很多案子了,任何谎言都逃不过仪器的测试。我再问你一遍,你对照片上的死者有印象吗?”   宁开宇的神情很是无辜,耸了耸肩:“我刚说过了,我根本不认识这个死者,何谈有印象?”   测谎仪通过获知被测者的脉搏、呼吸与肾上腺素的变化,用科学系统的方法来测试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谎。郸迹停了足足十几秒,也没有等来仪器任何报谎的反应。   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你敢说,你没有杀害这些死者?!”   “没有。”   时间此刻过得额外缓慢,郸迹多希望能听到测谎仪尖锐的叫声,以证明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   鸦雀无声的半分钟过去,宁开宇解开绑在手上的线,而后莞尔一笑:“幸好测谎仪给我证明了清白呢,郸迹侦探,你看我现在已经解除嫌疑犯的身份了吧。”   宁开宇真的不是凶手……怎么可能?!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判断错了人?!   不会的,一定是他用什么方法才躲过了测谎仪的报慌。对了,他是演员吧,比起常人能更好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才没有被侦查出来的吧。   郸迹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仅仅是情绪的问题,这台测谎仪集合了当今最先进的技术,身体上任何一个指标的变化能会反应在仪器上,即使自欺欺人地伪装,但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他到底是怎么躲过的?难道……宁开宇真的不是凶手……   ****   由于证据不足,宁开宇很快被释放,郸迹一个人坐在审问室久久不能释怀。到底在过程中是哪一环出了错,才会导致如今的满盘皆输?   真相的拼图拼到最后才发现缺失了一片,而正是因为这一片拼图碎片,可能一切都要被重新排列组合。   一个人正沉思着,忽而听见耳机的内线里传来的声音:“郸迹,祁延侦探那里出结果了……那个道具组组长在审问中,前后供词出现了矛盾,现在已经被确定为嫌疑人被抓捕起来了。”   他淡淡地叹一口气:“是嘛。”   ****   郸迹和祁延科长一起出警察局的时候,才走出门口,一大批媒体就蜂拥而至,将他们两人围追堵截得水泄不通。   显然这场在市内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闹剧,在传出抓到犯罪嫌疑人之后,大大小小的媒体记者们都在第一时间赶到派出所来采访。   “祁延侦探,听说你已经抓到嫌疑人,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嘛。”   祁延脸上掩饰不住地自豪与骄傲,表面上摆了摆手:“具体的案情内容我们还在调查中,现在不方便多说。”   媒体记者们忍不住称赞道:“祁延侦探传奇的破案小组‘Team X’在多年后重出江湖又破难案,看来当年的神探还宝刀未老。”   祁延淡淡一笑:“各位抬举了,我只不过是尽到一个侦探的职责,认真盘查每一个案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与疑惑。大家也知道这次的凶手很是狡猾,因而费了我们事务所不少的精力。当然重头再体验一次抓捕凶手的感觉,对我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体验,不过这次案件过后,我也是该隐退了,将机会留给年轻人嘛……”   “之前这个案子不是交给年轻的侦探处理过一段时间吗,听说那个侦探为了一己私欲,想要独自一人立大功,特意向大众隐瞒了凶手留下的‘威胁纸条’。”   祁延的眼神里满是自负,嘴角缓缓上扬,终于说到了他期待的方向上。   将手搭在一旁的郸迹肩膀上,表面上装作很是亲昵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毕竟是还需要磨练的年轻人嘛,一时被名利被蒙蔽也是正常不过的。”   “这什么人嘛……”沐盟看着新闻报道气得马上转了台,“他摆明就是在记者面前给你脸色看啊。”   一旁的郸迹像是宠小狗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直到把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才罢休。   “这些面上的事儿就算了,我本来就不在意。只不过那个道具组组长真的就是凶手吗,我怕祁延此番大张旗鼓,最后却发现凶手另有其人……”   沐盟一听他的假设,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丢脸丢大发了。”   郸迹看着沐盟在一旁偷笑个没完,自己却陷入了苦恼的思索之中,放走宁开宇之后,他该从何处重新着手调查这件案子,还真是件头疼的事啊。   ****   赫以柳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足足半分钟,终于还是狠下心接了:“喂。”   宁开宇熟稔的声音传来:“以柳,你这个周末没事吧?”   “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姑妈。”   赫以柳知道宁开宇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姑妈,要是换成以往,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有些微妙,他才刚刚被怀疑为连环杀人案件的嫌疑人……   “怎么迟疑了?”宁开宇的轻笑声传来,“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是那个无恶不赦的凶手?”   单听宁开宇的语气,赫以柳听不出任何异常,他就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   当日郸迹在会议上的爆炸性言论,使得赫以柳痛苦了很久,她真心地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只是当事与愿违,宁开宇真的被证明无罪之后,她又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重重地甩了甩头,就像是要把烦虑忧愁都甩走一般。   测谎仪又不会说谎,所以说一定是郸迹误会了什么,她认识的宁开宇不会是这样的坏人。   他是自己的朋友啊,认识了他五年的功夫,郸迹可以不相信他,但作为她的朋友,她怎么可以不相信他?!   她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点了点头:“嗯,我周末有空,到时候一起去吧。”   ☆、Chapter 46   “小宇你来了啊。”打开门的时候,赫以柳看见一位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她看见宁开宇身后的她也楞了一下,“今天还带朋友过来啊。”   赫以柳向她递过去礼物,点头示意:“阿姨打扰了。”   对方摆摆手,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宇带朋友来呢,看来你跟他一定关系‘非比寻常’呢。”   看着姑妈眉飞色舞的模样,宁开宇脸上挂不住,及时喊停道:“姑妈外面这么冷,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   看着赫以柳此刻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她知道是他们年轻人害羞了,也知趣地不再继续,而是招呼他们进屋内。   时间正值傍晚,他们俩来之前,宁开宇的姑妈正在准备晚餐,所以身上挂着围裙。进屋后,他们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赫以柳就势帮着姑妈一起准备晚饭。   “小宇你也真是的,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晚餐我只准备了我一个人的份。”姑妈一边准备食材,一边指责道一旁无所事事的宁开宇,“你也别干站着了,出去帮我买点食材吧。”   宁开宇看了眼正在择菜的赫以柳,有些迟疑,却听见姑妈的声音:“怎么,难道你姑妈还会吃人吗?放心吧,我会跟赫小姐好好相处的。”   宁开宇耸耸肩笑了:“知道了,你要我买哪些食材?”   “买点豆腐、鲫鱼还有鸡翅回来吧。”   “嗯,知道啦。”赫以柳看着宁开宇全副武装地戴上棒球帽和口罩,才缓缓出门,心里不免有些感慨,明星买个菜也不容易啊。   宁开宇的姑妈为了避免赫以柳觉得有些不自在,一直在努力地找寻话题与她闲聊。   只是赫以柳择菜的时候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那天郸迹在会议时说的话久久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直搅得她思绪不宁。他说,宁开宇童年时期患过臆想症,还住过院,这是真的吗?   她是个侦探,知晓真相是她的本能,如果不问清楚,她的心里会一直有一道坎过不去的。   “赫、赫小姐?”   宁开宇的姑妈接连叫了她好几次,她才有些缓过神来:“哎?怎么了?”   “你刚刚想什么呢,问你话也不回。”   赫以柳眉头紧蹙,她觉得自己该趁这个机会一次了解清楚的,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宁开宇小时候是不是……住过院?”   她注意到对方的手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缓缓地回过头看向她:“你听他说过了?”   看来是真的,赫以柳心一沉,回过神来的时候抓了抓头发:“听他说过一点,具体的情况他也并没有对我说。”   她撒谎了,因为她想要知道宁开宇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其实小宇这孩子很可怜的,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5岁的时候他爸娶了后母,后来后母也顺利怀孕生子。他的爸爸将小宇的不容易都看在眼里,因而比起刚出生的孩子更加关心小宇,后母就是从那个时候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要是他消失了,自己的孩子会更幸福。   “小宇这孩子本身想象力就强,本来放在孩子身上该是优点的,但他的后母却故意以此制造事端,竟然买通医生一起污蔑小宇,令他的爸爸以为小宇患有臆想症,在医生和后母的反复怂恿之下,被迫无奈将他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一个孩子已经失去了母亲,又孤苦无依地被关进精神病院,他当时的无助与绝望可想而知。”   赫以柳听后,很是不可置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的后母也太恶毒了吧!宁开宇就这样无辜地住了医院?”   “再后来他的父母双双意外地在空难中身亡,后来我是在整理遗物之时,从后母的日记本里知晓了这可怕的真相,才赶紧带小宇出了精神病院。   “其实当时我老公并不同意,说他在精神病院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一个孩子在认知这个世界之时,接触到的都是精神病人,他的精神状态也可想而知。我还记得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在怪物圈待久了,孩子也会变成怪物’,但我实在觉得小宇可怜不过。   “因为后母一时自私的污蔑,便夺走了他平凡而正常的生活,我作为姑妈,怎么能放之不管呢?   所以我还是执意坚持带他回家了,初见到小宇的时候,他很是温顺乖巧,瘦弱极了,颤颤巍巍地对着我笑。   “我后来才听说他在医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护士对他很不友好,她们认为这个小的孩子就有精神问题,是个怪物,他就是在一路的轻视与侮辱下成长的。   “我带他回家之后,我便尽可能地想对他好,小宇也并无任何不正常的举动。直到……”   对方突然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赫以柳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我接他到自己家中大约2~3年的时候,有一次早上我正在做早餐,小宇突然脸色狰狞地举着水果刀向我冲过来,要不是我老公及时阻止,不然……”赫以柳看见姑妈的脸色惨白,看起来当时的场景确实对她冲击很大。   “他怎么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我们后来带他去医院诊断了,发现小宇患有精神分裂症,大部分的情况下他并无异常,但偶尔会发作。他一个孩子在精神病院住了2年,周边围绕着精神病人,又长期受到护士的不公正对待,就算没病也变成了病人。   “以前我还在想,小宇经历过这些后,是怎样保持原先温柔善良的品性的。原来他将自己这两年的负面情绪都压抑到了另一个人格中,故而发作的他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甚至想要举刀伤我。   “但医生说小宇的症状只是很轻微的,只要不受刺激,按照医嘱吃药就不会有大的问题。如果再次住院的话,只会更加刺激到他。   “但我老公却怎样也不愿将小宇留在家中了,他说虽然症状轻微,但还是存在概率的。他说‘我们这是把一个小怪物养在家里,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做赌注,谁都不能保证上次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只不过我觉得再送他回去,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所以跟老公争执了很久,最终是我让步了。夫妻间长时间的冷战与争吵领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家庭也要分崩离析了,最终无奈之下还是决定将小宇送回精神病院。   “其实我心里一直对他很愧疚,因为我是个自私的姑妈,所以在独自送他去医院的路上,看着小宇伤心欲绝地哭泣着,一边痛哭一边苦苦哀求我。那个时候的我实在是狠不下心,于是给了他一点钱,嘱咐他好好吃药,让他一个人逃了。   “过了很多年以后,我突然在电视机里看到了小宇,原来他几经辗转后来当了演员。再后来我老公施工时出意外不幸身亡,之后没过多久,小宇突然找到我,说听到姑父去世的消息,觉得我孤苦伶仃的,因而之后每年都会来看望好几次,对我也很是孝顺。”   她突然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哎,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多好啊,是粉丝众多的当红男演员,病也没有大碍了。你看我这个姑妈做得这么不称职,但起码最终还是做对了一件事,还好当年我并没有送他去医院。”   赫以柳听完宁开宇的故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按姑妈的说法……   连环杀人案件的种种线索都指向宁开宇,如果他的病并没有完全痊愈,在他的体内隐藏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格,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真凶。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连连后退了几步,精神脆弱得快要晕厥过去。   姑妈注意到她此刻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赫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身体突然不是很舒服……”残酷的真相来得太过突然,她扶住额头,突然向对方致歉,“今天贸贸然打扰了,我还是回去了……”   姑妈看着赫以柳行色匆匆地拿起拎包就冲出了家门,很是困惑不解。   她走后不到五分钟,宁开宇便回到姑妈家里,突然发现赫以柳不见了,不禁好奇她去哪儿了。   姑妈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宁开宇突然深深蹙起了眉头,拳头紧握的时候,严厉的神情令姑妈有些陌生:“我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我的病情,你怎么能把事情都告诉她呢……”   姑妈也有些慌了:“我还以为……等下,小宇,你去哪儿啊?”   宁开宇顾不得不多,立刻冲了出去。   ****   郸迹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见来电显示是易连安,知道让他调查的事情有了进展,立刻接通电话:“查到了……我侵入宁开宇的电脑之后,发现他曾用假名从国外进口氯丙嗪、三氟拉嗪等精神类的处方药。   “我专门向精神病专家咨询过,氯丙嗪是用来治疗精神运动性兴奋及幻觉妄想状态的急性精神分裂症,三氟拉嗪则是用来抗幻觉与妄想。”   “辛苦了。”电话那头的郸迹露出一个笑容,缺失的拼图终于找到了。   他没有想通的事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宁开宇患有精神分裂症,这也正是他能躲过测谎仪的秘密。   他想不起另一个人格所做的事,当然自认很无辜,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说谎,又怎么会被仪器测出呢?!   ****   赫以柳几乎是本能地飞奔着,她要把这些事情告诉郸迹,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中竟隐藏着这般可怖的真相及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已经不止震惊那么简单了,她的心里满是恐惧。   要是被宁开宇发现她知晓了真相,她会怎么样……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跤,摔倒的时候才听见后方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及喘息声。   她刚踉跄着起身,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带走,她整个人被拖曳着到了一旁偏僻的小巷中,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她才看清来人。   不是宁开宇还会是谁,只是他此刻一反平时温和的神情,眼神里带着溢出来的愤怒及凶狠,她知道那是另一个人格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昨天要更新的,但是电脑突然悲剧地坏了,今天下午刚修好TAT,大家久等了~   下周要期末考试,所以47章周四晚上(12.25)更新,之后会日更到大结局的~~   PS.这周日(12.21)晚8点,白桃的新文《狠毒》准时开坑,等《空穴》这么辛苦的真爱们可以看看那篇哦~   ☆、Chapter 47   “宁开宇……”赫以柳盯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他,就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整,便看见宁开宇的身子猛地靠近自己,她害怕得闭上了双眼,却突然感觉到他倚在了自己的肩上,隐隐听见他的声音:“知道我有精神疾病的人都对我敬而远之,但是以柳你不要也这样对我。”   宁开宇此刻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一般倚靠在赫以柳身上,他说,别人都无所谓,但是赫以柳你不要这样对他。   一句话如一块巨头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迟迟疑疑哆嗦着问道:“现在的你是……另一个人格的宁开宇?”   “没错。”感觉到他的头点在自己的肩上,赫以柳不禁颤抖了一下,“就是你杀了这么多人吗……”   她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又被他的下巴点了一下,瞬间整个身子僵硬直了,颤颤巍巍地问道:“你现在是在向我自白吗?难道之后你要杀我灭口……”   宁开宇突然抽离了她的怀抱,蹙起眉头怔怔地看向她:“你难道以为我会伤害你?”   赫以柳不理解,这个人格中的宁开宇应该是冷血无情的才对,为什么却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不解地反问道:“难道你不会吗?你不是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女子。”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般:“我就这么可怕,令你无法直视我,看着我……”他的手突然用力地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正对着自己,令她的视线逃不开。   赫以柳奋力挣脱着他桎梏住她的手,不愿看他一眼:“不要……你不是我认识的宁开宇,而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难道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他恶狠狠的语气传到她的耳里,沉默了十几秒后,忽而松开了他的手,语气也软了下来,赫以柳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自己是正常人……我希望像其他人那般有个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疯人院被迫接受治疗,我现在这幅模样,连我自己都讨厌……”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此刻无助的眼神,她从未见到过此般落魄凄惨的神情,让她的心一瞬间就凉了一半。路灯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因为恶毒后母的诬陷,他在人格发展的最佳时期被关进了疯人院,周边充斥着精神不正常的人,耳濡目染下他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他遭遇到了太多的不公,心里有太多的恨,于是他把自己全部的阴暗面都锁在另一个人格中。   在璀璨的镁光灯下,他可以受到无数人的追捧,而褪去明星光环的他,躲在角落里,被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现在他对她说,如果可以……他也不愿这样……   一直以来他都活得太孤单了,其实他杀了这么多人,其实只是想获得别人的注意吧,他渴望别人能主义到他,不是以明星的身份,而是宁开宇他这个不完美的人类。   宁开宇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赫以柳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郸迹的电话号码却久久下不去手。她知道自己是名侦探,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理所应当该将宁开宇缉拿归案。但见到宁开宇这样脆弱的一面,她实在狠不下心去。   如果他杀人的事件曝光,他多年来极力隐藏的精神疾病也会通通被捅出来,那些原本爱慕着他的粉丝会痛恨他,他将会被万夫所指、众叛亲离。   她认识了他五年的时间,跟那个善良人格中的宁开宇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不愿意让那个他再受到更大的伤害。   重重地咬了咬下嘴唇,将手机重新揣入怀中。她会向郸迹汇报真相的,只是不是今天,她会想个折衷的方式……   ****   沐盟很在意,好不容易郸迹不跟赫以柳一个组一起工作了,她还以为自己少了竞争对手,最近又莫名其妙冒出来个李巧巧。   原来最近郸迹在调查一个富商诈骗的案子,为了获得第一手的资料,他假扮员工混进了该富商的公司,没想到明明是去查案子,居然跟同办公室的女同事李巧巧关系越发亲密起来。   点开郸迹的朋友圈,最近的五条内容都与李巧巧有关,什么跟同事们一起去唱K,结果李巧巧就坐在他旁边,就那张照片看来,那个李巧巧坐得近到都快贴他身上了。什么去跟同事去打保龄球,结果是他独自跟李巧巧出去打球。   沐盟很不爽,这个李巧巧是何方神圣啊,看照片不过就是个长着标准网红脸的美女吧,好吧,她承认身材是火爆了一点。   只不过她跟郸迹关系才甜蜜了多久的日子啊,怎么又来了个情敌,她这命也是苦啊。   这天郸迹约沐盟出去吃饭,她看见他走进餐厅的时候还有些高兴,没想到还没开心多久,便看见他身后居然亦步亦趋跟着李巧巧。这秀恩爱都秀到太岁头上了!   沐盟的脸一下子就青了,鄙夷地瞪了一眼郸迹,郸迹倒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自然地坐到沐盟的对面,而让李巧巧坐到他的身旁。   “我听郸迹说起你很久了。”郸迹还没开口,李巧巧便抢先跟沐盟打起了招呼,“果然久闻不如一见呐,真人长得真是漂亮。”   郸迹向李巧巧提起过她?她知道了,一定是说她怎么怎么傻,追求了他多少多少年,反正就是作为炫耀自己魅力的炮灰陪衬。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沐盟抬头的时候看见郸迹正盯着她,默默地摇了摇头,语调阴阳怪气的:“没事啊,只是看不惯某些人假公济私,不知道在温柔乡里还有没有忘了办正事。”   她这样一说,李巧巧居然笑了起来,令沐盟感到很是不解,有些心虚地追问道:“你……你笑什么啊?”   “郸迹你女朋友真有趣啊,好像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了……”   “女朋友?”沐盟对于她的措辞不是很明白,“我看你才是误会了什么吧,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这次换李巧巧有些弄不懂了,看了一眼郸迹:“可是郸迹跟我介绍你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呀。”   “哎?!真的嘛?!”沐盟惊慌失措地看了眼对面的郸迹,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说的女朋友确定是这个沐盟?”   郸迹耸了耸肩,区别于沐盟惊讶得炸毛的表现,神情很是云淡风轻:“什么嘛,你跟我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吧,难道你不知道吗?”   “拜托,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沐盟差点都快怀疑自己是失忆了嘛,难道是当时郸迹告白的时候自己太兴奋了,导致记忆紊乱了?   “那次我生日啊,我觉得我把话都说得很清楚了吧。”   他那次不只是解释清楚了他并不是gay的事嘛,什么时候……难道智商高的人都是用脑电波传递信息的嘛,她智商太低接收不到啊啊啊。   “等一下……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在两个人绕得云里雾里的时候,李巧巧突然插话问道郸迹,“你有跟她正式告白过吗?有说过‘我们交往吧’这种话吗?”   郸迹很坦然地摇了摇头,神情不屑一顾极了:“这种事还需要说嘛,我那天不是亲了你吗,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但是,你不是说那个吻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你不是……”沐盟看到有第三人在,停顿一下,清了清喉咙,“那个啊……”   “难道你真的以为只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是大概知道,但也不是那么确定……”她抓了抓脑袋,很是苦恼,“这种事情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好了,都别说了。”李巧巧一个扬声打断他们的对话,站在沐盟的角度指责起郸迹的不对来,“女生在恋爱的时候是需要一个明确的指示的,即使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心意,还是需要说一句‘我们交往吧’来确定关系。”   沐盟嘟哝着嘴巴,连连点头认同:“对嘛对嘛。”   李巧巧看向郸迹:“今天郸迹你就正式跟她告个白,来,快点……”   沐盟也没想到李巧巧这妹纸性格这么直爽,说来就来了,她直想再心里叫一句……好!   期待满满地看向对面的郸迹,他此刻也看向自己,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有些腼腆地偷笑起来。   妈呀,她等这天等多久了,没想到因为一个李巧巧就要成了,妹纸对不住了,之前居然还以为你是情敌,你根本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啊!   正期待着男神正式的告白,忽而看见他垂下头,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觉得意思到了就行了,沐盟你知道就好……”   提到嗓子眼的心就又这么放了下去,沐盟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沮丧的表情,就听见李巧巧不悦地怒拍桌子:“你这不是耍人玩吗?什么叫她知道就好,你不说出来她怎么知道啊?”   妹纸你实在是太豪迈,沐盟实在甘拜下风。内心正瀑布汗着呢,忽而听见郸迹深沉的声音:“甜言蜜语的话我是说不太来,但是沐盟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千帆过尽,她等的只是这样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8   沐盟跟郸迹、还有李巧巧一行三人吃完饭,走到附近的路口,李巧巧伸手打了一辆车,向他们俩打了个招呼告别:“我先回去了。”   坐进的士前,还不忘损他们一句:“你们还真是我平生见过最奇葩的情侣啊。”沐盟简直哭笑不得,她很正常好嘛,还不是某人自以为是才惹出了大乌龙……   回过头瞥郸迹一眼,看见他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车:“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哦。”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坐进了车内,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特别是刚才郸迹才向她告白,她埋着头一副娇羞的样子,“我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啊?”她冷不丁的一句使郸迹反应不过来,愣了几秒才想起在餐桌上对沐盟说的话,顿时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那个……你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沐盟觑起眼睛,暗暗地想着,他那句“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算是赤果果的告白了吧,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心里正一阵偷笑的时候,郸迹却记性很好地追究起了责任:“对了,之前你不是以为我跟李巧巧有什么吧,说什么假公济私来着。”   沐盟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谁叫你最近老是跟李巧巧厮混在一起,我会误会也是正常的嘛……”   郸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这是在办正事,你知道李巧巧是谁吗?”   沐盟纳闷地瞥他一眼:“谁啊?”   “我这次混进这家知名企业,就是为了揪出公司老板的诈骗证据,他将钱财都放在了情妇的银行信用卡中,而李巧巧恰恰就是他的情妇。我最近确实一直跟李巧巧一起出去,但那只不过是为了获得她的信任,从她口中套取有利的信息。”   沐盟很郁闷,原本还是凑合他们俩姻缘的天使姐姐,怎么突然成了情妇了呢,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复杂、太可怕!低下头默默地认了错:“好啦,这次是我误会了。”   郸迹较真地纠正道:“不止这次,之前还有很多次,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我没信心啊。”   “别在意这些细节啦,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脑洞大开,七想八想了。”她举起手认真地发誓道,末了,突然好奇地凑近身子,“对了,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怎么那么闷骚啊,我都没发觉。”   郸迹被平白无故骂了闷骚,嫌弃地推开她,蹙起眉头反击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脑构造是哪一天搭错了神经,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的魔爪掌控之下了。”   沐盟嘟起嘴巴很是不屑,嘀咕道:“什么搭错了神经,什么魔爪,把我说成了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郸迹的右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左手,她的心脏猛地停了一秒,随后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娇嗔地说道:“你干嘛突然抓我的手啊。”   偷偷回过头瞥一眼郸迹,看见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你别看着我,我都没法专心开车了。”   “哦。”她小女人地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转回了头,脑袋瓜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待我头发长到肚脐眼,你娶我可好?”   “……你的意思是指,待你长发及腰嘛。”郸迹满脸黑线。   她点点头:“哦,对对。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不过我说的也没什么区别嘛,能懂意思就好了嘛。”   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怎么没区别了,难道你家头发是往前面长的啊?!”   “不都是一个长度嘛。”沐盟很无辜,比了比自己的头发长度,“你看我现在已经很接近了,你可要做好准备了呦。”   车子到了一个十字路头,因为前方的红灯而缓缓地停了下来,郸迹瞥一眼一旁的沐盟,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还刚在一起,就说娶不娶的问题,是不是早了点。”   “我这可是为你考虑啊,我是年轻,但你年纪也不小了吧,我记得谁两年前的时候就被妈妈安排相亲了。”沐盟跺了跺脚,干脆耍起无赖来,“再者说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要是不准备娶我啊,我就不谈了。”   “哎呦,你这就已经逼婚了啊,更何况难道这叫耍流氓,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耍流氓吧。”他忽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沐盟有些害怕地离他远了些,却任然躲不过他一把伸手将她抱过来,伸手在她的腰间挠起痒痒。   沐盟痒到直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嘛。”   他的手停了下来,眼神里带着骄傲的胜利感。   两个人自然地四目相对着,暧昧的气氛正浓,郸迹离她越来越近,就在他的唇离她咫尺之近之时,沐盟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将他的头重新掰正:“绿灯了,可以走了。”   偷偷瞥见郸迹露出一个不甘心的神情重新启动汽车,沐盟在一旁偷笑着,他郸迹也有今天啊。   ****   沐盟的父母难得回家一趟,居然就带着她去参加饭局,她不情不愿地被硬拖着来当然有意见咯,好歹她也是有点知名度的明星,可是有点架子的。   其实才不是呢,主要是因为她本来要跟郸迹约会的,结果因为被父母带来参加这种纯商人间的无聊聚会,约会因而泡汤了,   不过她是没想到会遇到熟人,闷闷不乐地走进饭厅的时候,却看见在座的易连安,意外极了:“哎,易连安你怎么在这儿?”   她和易连安也太有缘了吧,这都第几次巧遇了啊。两家的父母自然很是惊喜:“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   原来沐盟父母与易连安的父母最近有商业项目上的合作,由于合作很是愉快,想要长期继续合作,这才想带着自己的孩子聚一聚,顺便聊聊将来的项目,谁料沐盟和易连安本来就认识呀。   “看你们家儿子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不像我们家女儿……”沐盟正大快朵颐地咬着鸡腿呢,突然被点了名,不由不满地叫唤起来:“我怎么了啊!”   被妈妈瞪回去一眼:“你看看你的样子。”   易连安的妈妈笑了笑:“你们家女儿一看性格就很活泼可爱,挺好的、挺好的……只是我儿子你别看他长这幅样子,实际可叛逆了,从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系毕业后居然整天不务正业的,让我操心透了,他打的那个游戏叫什么E来着……”   不等易连安作答,沐盟抢先一步回答道:“VE。伯母你不知道吧,易连安那是专业的游戏玩家,他在业内的绰号叫‘皇帝’,是国内这个游戏最厉害的玩家。并不是所有打游戏都是不务正业,专业的游戏需要熟练的键盘操作再配合上战术谋略,缺一不可,也是一项很伟大的职业。”   一番话说完,不仅易连安自己都吃惊极了,他的父母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沐盟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尴尬地笑笑,缓和语气道:“我刚语气太重了……”   “没事。”他妈妈突然笑了,朝易连安说道,“你哪儿找来这么力挺你的朋友啊,我都被说服了。”   饭局结束后,大人们在那边谈生意,沐盟和易连安在一边聊天,他追问起了方才的事情:“我都没说什么,你刚才怎么那么激动啊?”   “我那是深有体会,以前我也完全不了解游戏行业,自从现场看过你的比赛后,被你的游戏打法所震撼,才明白每行都有每行的不容易。我知道你为了打好游戏,背后也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上次你不是教我打游戏嘛,像我这种游戏天才都打不好VE,所以说你实力还是很强的啦。”   沐盟笑嘻嘻的时候,易连安却盯着她看得怔住了,当初他纵身投入游戏这一行,遭到了父母、甚至周边朋友的一致反对及不看好,即使今天他大有成就,内心其实一直渴望得到别人的一份肯定,而沐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给了他想要的肯定。   沐盟看见易连安出神了,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我说认真的,我觉得你应该让你爸妈也去看一场你的比赛,到时候他们就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他回过神来笑笑:“我知道了,我会的。”   ****   易连安回家的路上,他的妈妈突然凑过身来,冲他一阵眉飞色舞:“儿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沐盟啊?”   易连安面子薄,心事被看了光,一时支支吾吾的回不出全话:“我……你怎么……”   “我都看到了,你跟她私下聊天的时候,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那倒是对朋友的啊。”易连安不说话算是默认,妈妈很是欣慰地说道,“儿子真的长大了,都有喜欢的女生了……对了,我们家现在跟他们家正好有生意上的往来,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跟他们父母提……”   “不必了。”他及时打断道,“我的感情不需要你们的插足,更不要带上一丝商业利益的色彩,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Chapter 49   沐盟一大早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Tony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跟易连安是什么关系啊?你这丫头离火还差得远,怎么就整天不省心给我闹绯闻呢。”Tony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劈头盖脸对沐盟就是一顿骂。   “我怎么了啊?什么绯闻?”沐盟委屈极了,简直比窦娥还冤枉。   “昨天易连安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对方问起,是不是跟你关系很熟,因为上次微博上你们之间有过互动。他回答说确实很熟……”   沐盟点点头:“对啊,我们本来就熟啊,这怎么就是绯闻了……”   “你别急啊,关键在后面。后来记者问起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时,他竟然回答说,像沐盟这样子的吧。记者很吃惊地再追问下去,难道他这意思是喜欢沐盟吗,然后他就点头承认了。再于是今天你就红了,一大批易连安的女粉丝在网站上联名骂你呢。”   等下,一定有什么搞错了吧。易连安怎么会喜欢自己呢,像他这种情商这么低的人,搞得懂什么是喜欢嘛。再者说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喜欢上自己吗?   她甩了甩头,终于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易连安这算是炒作?”   Tony哥真是直接被沐盟的智商打败,直接吼道:“借你这种低人气的小明星炒作个毛线啊。”   她嘟起嘴,很是委屈:“好歹我也是你旗下的艺人,有这么说自己家艺人的嘛。”   不过话说回来,仔细一想,易连安确实没必要要靠绯闻来炒作啊,那他难道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关键她一直在他面前说有关郸迹的话,这么久以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啊……   ****   沐盟心里正一团乱着呢,没想到绯闻很快传到了郸迹耳中,他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沐盟,不由分说地告诉她:“你赶紧把话跟易连安说清楚,不要让他再有非分之想。”   沐盟及时喊停:“等下……难道你不吃惊嘛,拜托,易连安居然喜欢我哎?”   只听见对方云淡风轻的声音:“哦。这个我早知道了啊。”   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全然被蒙在鼓里,别人都已经知道了啊?!   活得实在太失败,她郁闷地抚了抚额:“话说回来,易连安不是在协助你查案子嘛,我这样子跟他把话说清楚,不会影响你们的合作吧?”   “不会啊,你只要直接拒绝他就行了,不必提及跟我在一起的事实。”   沐盟在电话那头忿忿地抛了个白眼,这个人真是阴险狡诈得够可以啊,她当初究竟是着了什么道,居然对他一直死心塌地的啊TAT   ****   玩笑归玩笑,沐盟还是觉得有必要去找易连安谈谈,或许这中间还存在什么误会呢。   他们约在一直见面的甜品店碰面,沐盟一见面就笑嘻嘻的:“第一眼看到你那篇报道差点吓cry,一定是记者断章取义,自由发挥了是不是?”   “沐盟……”忽而看见易连安认真地看向自己,语气很是郑重,“我本不想以这种方式将我的心意传达给你的,我一直想找个适合的时机……只是采访的时候记者的问题太有陷阱性,我一冲动就全说出了口。趁着今天这次机会,我想正式把话对你说清楚……   “我本来就不是能与人很快熟起来的类型,对你唯独是个例外,以前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道理。后来在游轮上我们促膝长谈了一整晚,我终于明白,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有着莫名的好感,所以不像排斥别人那般排斥你。   “与你接触得越深,越能看到你身上特有的闪光点,沐盟你活波开朗、也敢爱敢恨,实在有着太多我身上并不具备的东西,而这些优点使我无法回避视线,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你的魅力中。   “只是像你这样的好女孩是值得拥有自己的幸福的,当我看着你因为郸迹而嫉妒、难过,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我甚至还找过他本人去理论,后来正巧被你撞见了……   “沐盟,我觉得自己是可以带给你幸福的那个人,让郸迹离开你的心吧。”   沐盟想起那次在事务所撞见他们俩争吵的画面,原来易连安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找郸迹理论啊,她还无厘头地以为……   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易连安……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死脑筋,认准一个人就不会放手了,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有人已经占据了我整个心,让我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事实上我跟郸迹已经在一起了,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很感谢你喜欢我,我把你当成真心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希望以后也是。”   “你已经跟他在一起啦,是嘛。”沐盟瞥见他有些尴尬地笑了,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其实我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了,还好我有二手准备。”   她定睛一瞧,原来是去美国的机票,一时间着急地说道:“你不要我一拒绝你,就一气之下移民去美国啊,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他忍俊不禁:“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去美国参加VE全球的比赛,即将跟全世界的高手们过招,要知道我可是国内第一个被邀请去参加全球赛区比赛的游戏玩家哦。”   “哎?真的嘛?”沐盟觉得易连安好厉害,这样厉害的人喜欢自己,她内心也有点小虚荣心在膨胀,莞尔一笑,“那你可要加油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化失恋为动力。”   突然又觉得从自己这个导致他失恋的罪魁祸首口中说这句话,好像不是很恰当。于是改了口:“听说美国美女很多的,说不定这次比赛会碰到真爱呦……”   他笑了笑,面子薄得脸又有些红了起来,拿着机票缓缓起身:“那我先走了。”   沐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忧伤,她今后跟易连安的关系怕是回不到从前了吧。   这样想着她拿出手机,手指飞快打下这样一串字发给他:“易连安你下次喜欢上一个女生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早点采取行动,你这样老好人地一直充当好朋友,女生哪里知道你的想法啊,下次像个男人一样果断地示爱吧。”   不远处易连安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后,回过头看向沐盟。她扬起一个笑容,向他比了比拳头,算是给他鼓起加油,易连安也回以一个默契的微笑。   他离开甜品店之后不久,沐盟收到他的短信:“等我整理完对你的感情,我还会回来的,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还有,祝福你跟郸迹能一直走到最后。”   ****   郸迹最近很高兴,易连安这个情敌去了美国,他跟沐盟的感情也日趋稳定。   沐盟先前一直缠着他要一起出去进行短途旅行,这不他刚从李巧巧嘴里套取到信息,成功地抓获了诈骗的富商,趁着这个案子结束的空档,就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当然依照沐盟的性格,在旅游当地也能闹出不少乌龙事情来,这天她路过一家街边的小摊,摊主正吆喝炫耀着自己的草莓很甜,硬拖着路过的沐盟试吃。   沐盟本来不喜欢吃草莓,但实在是盛情难却,便尝了一口。郸迹觉得都试吃了不买好像有点不合情理,于是就买了一些。   沐盟本来就是被迫试吃,心里难免有点情绪,在买的时候还嘀嘀咕咕地纳闷着:“现在是草莓的季节嘛,这么甜不会打了农药的吧……”   后来她到了旁边一家卖帽子的小摊,正对着镜子试着帽子呢,突然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舌头红了。郑重其事地拉来郸迹,指着自己的舌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说这个草莓不正宗的吧,你看我的舌头都被色素染红了,我们快找刚刚的摊主去理论。”   郸迹满脸黑线:“……敢情你舌头原来不是红的?!”   沐盟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抓了抓脑袋,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无厘头:“好像是哦。”   郸迹瞥见周围人群注视的目光,只能略显无奈地向他们挥手致歉。   ****   到了晚上的时候,沐盟听说这里的酒吧很是有名,所以吵着要去,结果被郸迹鄙视了:“良好公民没事去什么酒吧,不知道那边很危险嘛。”   沐盟撇撇嘴,这都是上个世纪的观点了吧,郸迹是有多保守啊。但他不同意自己也不能硬去,无奈之下,只能跟郸迹找了家有当地特色的咖啡馆聊天小憩。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平静的河面,此刻河水被两侧的微光照亮,不同于都市里霓红灯耀眼的夜晚,这里的夜别有一番风味,透露着淡淡的氛围。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能够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沐盟觉得很是幸福,偷笑的时候被郸迹抓个正着:“又在脑补什么画面了?”   她吐吐舌头:“才没有啦,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嗯?”郸迹有些疑惑,听见沐盟笑嘻嘻地解释道:“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你还是没等逃脱我的手掌。”   明明表达的是深情,却用了这样的话语,惹得郸迹笑出声:“我怎么就没躲过去呢。”   咖啡馆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满满地溢出甜蜜之情。确实,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待在自己喜欢的地方,这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他们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沐盟走在寂静的小巷,狭窄的巷子被两边高挂的红色灯笼照亮,气氛很是诡异吓人。她有些害怕地缩进郸迹的怀抱中,他深情款款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别害怕,有我在你的身边。”   从很早以前就是如此,第一次遇见郸迹的时候,他身手不凡地救了莽撞的自己,后来他又替自己挡住了滚烫的爆竹,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守护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地保护着自己。   两人沿着河走了一会儿,她突然注意到前面巷子的拐角处有小贩卖红薯,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大冬天的晚上吃红薯最棒了,你等着我去买来。”   看着她动作迅速地穿进了小巷中,郸迹不禁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刚才谁还那么害怕的,怎么一碰到吃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沐盟买完红薯准备返回原地,可是走了好半天也没看到郸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走错了路。一心急再返回,却越绕越晕,这江南水乡的小巷本就九曲八弯的,再加上周边都是相似的黑瓦白墙的建筑,沐盟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夜已经深了,巷子里没有一个人,沐盟来来回回的时候,静得只听见自己高跟鞋的声音在回荡,不免心里越来越害怕。   她突然瞧见前方有座桥,对了,她之前跟郸迹经过这座桥过,应该就在附近。   她急急忙忙地跑上桥,冬天夜晚的寒风凛冽,钻进沐盟的脖子里,她冻得瑟瑟发抖,手中的红薯也都已经凉了。   桥上竖着一个高高的旗帜,旗帜由一个铁架挂着,风吹过的时候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很是吓人。沐盟下了桥,刚一左转,突然看见一个人,着实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座青铜人像雕塑,光是从下方打上来的,所以刚才给沐盟带来不小的冲击。   “这雕塑怎么设计的啊,这么缺德。”她嘴里念念叨叨着,长舒一口气,还没从惊吓中完全缓过神来,脖子突然猛地被人勒住。紧接着一个带着浓烈气味的湿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一闻那味道头就阵阵犯晕。   沐盟隐约感觉到对方是个力气很大的中青年男子,她试图想要挣脱开,只可惜力气实在不敌对方。嘴被堵住了也发不出呼喊的声音,在她顿感一阵绝望无助的时候,自己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离大结局还有最后两章~完结指日可待~~   ☆、Chapter 50   郸迹绕着曲折的小巷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沐盟,正疑惑着这丫头到底是去哪儿了,手机突然响了,他还以为是沐盟,一下接起电话,听见对方略显着急的声音:“你跟沐盟现在在哪儿?”   郸迹辨别出是易连安的声音,不仅不明白他为何此刻打电话过来,对于他的问题也很是不解。如实回答道:“我们出去旅游了,怎么了吗?”   “我查到宁开宇最近一次的手机信号来自S市,大约就在半小时前。又核实了一下他的日程,发现他最近并没S市的通告要赶,所以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对了……你们不会就在S市吧?”   郸迹心里一惊,他跟沐盟恰好正是在S市旅游,可怕的是……宁开宇是怎么知道他们旅游的地点,难道今天一路上还尾随着他们?   他承认自己今天大意了,丧失了平时一贯的警惕性,又突然想到沐盟还寻不到踪迹,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意料到大事不好,再也顾不得其他,急迫地跑了起来,路过桥面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红薯,狐疑地想道,沐盟刚才不正是去买这个才失踪的嘛……再走几步,看见一只高跟鞋孤零零地散在地上,他的身体有些颤抖,这双鞋分明是沐盟的!   ****   沐盟因为呛鼻的烟味隐约清醒过来,半睁开眼的时候恍恍惚惚看到自己被明晃晃的火光所包围,意识一下子完全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房间着火了!   她想起自己在桥上被人用湿毛巾迷晕的事情,接着她竟然被移动到了这个仓库似的地方。现在整个仓库内除了她空无一人,想必绑架犯是纵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对方究竟是谁,为何想要烧死她?!她知道自己必须得要逃出去,却在想要动弹身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绳索绑住。   她蜷缩在地上,求生的本能使得她一路蠕动着向前方的出口费力爬行,只是身上的药劲还未完全消散,她浑身没有多少气力,爬了好一会儿才仅仅移动了几步的距离,很快便筋疲力尽地大喘粗气。   火光已经越来越旺,烟雾使得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的额头上渗着层层冷汗,眼睛被熏得通红。难道这次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沐盟眼前一阵阵犯晕,就在绝望无助之际,突然感觉到仓库的大门被一个巨大的力气撞开。   她隐隐约约地听见外面的声音:“年轻人你不能进去,现在火势太大了。”   可是那个黑影身影还是义无返顾地冲了进来,他矫健地穿梭在混乱的火场之中,没过多长时间就奔到自己的身边。沐盟的眼睛被烟熏得睁不开,只感觉到对方用刀割开了绑住自己的绳索,艰难地扶起自己的身子。   她只模糊地看见对方的轮廓就知道他是郸迹,一把抱住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先别说话。”他伸手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顾不得自己,围在她的身上,让围巾掩住她的口鼻避免再吸入烟气。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使得她忐忑不安的一颗心马上笃定下来:“我带你出去。”   他扶着她,略显笨拙地向出口小跑而去,沐盟知道现在自己是他的累赘,火势已经越发不可收拾,如果是郸迹一个人,还可能跑得出去,但如果加上她……   正出神着,突然发现前方一个燃烧的木柱在房梁上摇摇欲坠,眼见着马上便要坍塌下来,她一把推开郸迹,掉落下来的木柱准确地砸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她一时间被死死压住,手脚无法动弹。   “沐盟……”他声嘶力竭地吼道,狼狈地冲到沐盟的身边,伸手费力地想要抬起木柱,却被沐盟抓住了手:“上次你在片场替我挡了一次爆竹,这次由我来还人情。现在我们俩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你快点走吧……”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我就是进来救你的,不把你救出去,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他的态度肯定,任谁也动摇不了他,看着他艰难地想要抬起木桩,自己却反而吸进了烟雾,剧烈地咳嗽起来,沐盟心一阵阵地纠痛。   “你别傻了,快走、你快走……”沐盟的嘴里一直在反复呢喃着这句话,眼前的郸迹也越发模糊……她撑不住了,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里钻进一股浓郁的消毒酒精味儿,艰难地移了移视线,看到一旁在病床边守着的郸迹,他脸上、身上都受了伤,此刻却因为看见她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掩饰不住地狂喜。   他正想说话,却看见沐盟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不是叫你走的嘛,你干什么不听我的话,看到没,现在你跟我一起死了,多不值得啊……”   沐盟还真是随时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呢,他有些无奈:“谁说我们死了,你没发现你现在在医院嘛……”   “哎?”她停止了哭泣,奋力地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真是医院,一下子惊讶地一把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居然还真的活着哎……明明当时情况那么惨烈,那柱子压在我身上让我动不了,我还感觉到自己身上着了火呢,怎么这条小命还保住了,啧啧真是奇迹……哎呀对了,当时我身上是不是真着火了,快给我把镜子拿来,我没毁容吧?!”   郸迹有些迟疑:“嗯……那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却没给她拿镜子来,她知道这事有猫腻,一个左扑身利落地拿起放在床边桌上的镜子,郸迹来不及阻止她,她已经看到了……   整个病房只听见她凄惨的尖叫声:“啊……我的长头发呢啊啊啊啊啊!”   郸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很显而易见,被烧短了。”   沐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怎么会,偏偏就烧了我的头发……说好的等我头发长到肚脐眼,你就要娶我的啊,本来只差一点就……现在这个长度要等多久啊……”   顿时郸迹忍俊不禁,敢情她是为了这茬啊,摸了摸她的头:“不要说你现在是短发,就算你没头发了,我也会娶你的,傻丫头。”   她娇羞地低下头,心里一阵窃喜:“真的嘛……”   他很认真地托腮重新思考了一番:“没有啦,如果你真的没头发了,我估计会把你甩了的。”   沐盟嫌弃地伸手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一个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语气很是严肃:“你在游轮上的时候不是承诺过我,说以后我说的话你都会听嘛。这次居然想要甩下我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火场里,以后这种你我分明的话再也不要说,什么两清,我们永远清不了了知道没……”   沉浸在他的怀抱里,她心里暖洋洋的,乖乖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你失踪之后,我收到了易连安的电话,说是连环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也在S市,后来我发现你的一只高跟鞋残留在桥上,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赶快联系了当地的公安部门,调取了你失踪地点附近区域的监控画面,发现一个穿着黑衣服、戴棒球棒的可疑男子拖着一名女子,我大致判断出就是你。我们又在仓库附近的CCTV中最后一次看到你们的影像,所以预料他就是将你关在附近,谁料找到仓库的时候已经着火了……”   “你说这次是连环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绑架的我?可是,不会啊……”沐盟说到一半又不再说下去,郸迹看见她闪闪烁烁的眼神,一眼看出她好像知道什么内情,赶紧追问道:“你知道什么?还是……你看到对方的脸了?”   她摇了摇头:“我全程都没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熟悉。”   说到一半,看见郸迹期待的眼神,才继续说下去:“我曾经坐过一个熟人的车,他的车上有一股很淡雅的幽香味,很是独特,我在绑架我的人身上也闻到了那种气味……不过我猜我是多想了,大概正巧用同一款香水吧……”   郸迹冷冷道:“你说的熟人是宁开宇吧。”   “哎?!”沐盟吃惊极了,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难不成你有读心术嘛,这都能看出来?!”   他言简意赅道:“他正是我所怀疑的连环杀人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沐盟更加震惊了,摆了摆手,以为他在开玩笑呢:“这怎么可能啊……”   “我想,她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郸迹的头一回,扬声对着病房门口说道,“赫以柳,你不用再躲了,可以出来了。”   赫以柳缓缓地从门后面踱步出来,语气有些尴尬:“我听说沐盟受伤了,我是来看……看看她的。”   “你知道她为什么受伤吗?”郸迹的语气很是严肃,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要告诉我,但我等了这么久,你也没有说出口。   “赫以柳,我知道他是你熟知多年的好友,但另一个人格中的宁开宇是没有人性的,他连沐盟都要杀,仅仅是因为他对拘捕自己的我耿耿于怀,所以找了沐盟来报复。”   赫以柳紧紧地咬住下嘴唇:“对不起……是我间接地害了沐盟……”   他长叹一口气:“你知情不报,已经犯了一个侦探的大忌,我现在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就由你来说服宁开宇,让他自首吧。如果不行的话,就找到能定他罪的证据。”   沐盟已经在风中凌乱了:“等下……什么神经病、什么自首……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郸迹转头对她解释道:“这件事我改天慢慢对你说……”   赫以柳的心里满是羞愧,那个宁开宇并不是她想要维护的宁开宇,她不能再妇人之仁了,沐盟事件不能再次发生在自己亲近的人身边。   狠了狠心,果断地回答道:“组长你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1.5更新~~敬请期待~~   ☆、Chapter 51   悠扬哀伤的《安魂曲》回荡在房间里,赫以柳看着弹钢琴的人落寞的剪影,心乱如麻。   在S市的医院里,她把那天去宁开宇姑妈家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郸迹,他对她说:“宁开宇一定是很喜欢你,就连那个可怕人格中的他都没有伤害你……   “虽然我们能够百分百地确定他就是凶手,却无奈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是他的弱点,如果是你,一定可以从他身上套取到能定他罪的证据。”   她身上背负着重大的责任,为了将功赎罪而故意接近宁开宇,她不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有没有被宁开宇识破,只是那个善良人格中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犯案的事吧。   最近几天她在聊天过程中有意无意地问起他案发时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虽然问题藏得隐蔽、又晦涩,但聪明如宁开宇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天她又问起《真凶》剧组片场出事的那天,他当时人在哪里,他突然没有做声回答。赫以柳意识到自己问得太过唐突,刚支支吾吾地准备转移话题,突然看见他站起身来走向房间中的钢琴。   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赫以柳从这样哀怨的曲子中听到他内心的孤独及被人看轻的无力感,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受他的控制,一个音符、一个音符间都是他深深的无奈。   一曲弹罢,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地踱步到赫以柳身边,问道:“你知道这首曲子的故事吗?”   看见她摇了摇头,他继续说下去:“有一天,一位神情冰冷、身着黑衣的陌生人前来拜见莫扎特,他请大师为他写一首《安魂曲》。陌生人走后,身心交瘁的莫扎特含泪对妻子说,这首曲子作将为他自己而写。   “莫扎特百分百地投入这最后一部作品的创作中,只是在创作的过程中,他始终摆脱不了自己对于这部作品是‘为死亡而作的弥撒曲’的念头,他认为自己不能活着完成它,于是他鞭策自己加快创作这部充满死亡景象的杰作,开始了与时间进行的悲剧性竞赛……”   赫以柳突然意识到他的眼神里满是灰暗与忧郁,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打断了他的话:“等下,你是……另一个人格中的宁开宇?”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那么她刚才……是对着一个无恶不赦的杀人犯追问了那样的问题吗?   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你这么多天来旁敲侧击问了这么多的问题,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为了保护你,所以一直强迫着不让我出来。   “但你放心吧,就像我承诺过的那样,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曾经给他灰暗的生活中带来了第一缕阳光,让他有勇气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今天也才会有这样的成就。”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个善良人格的宁开宇。   赫以柳还记得若干年前自己第一次遇到宁开宇的时候,他习惯闷头沉默着工作,不苟言笑,但随着她跟他的来往越来越密切,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那一年她正着手写着自己的侦探小说,有时候她硬拖着他下班后还留下来陪她一起构思小说情节,他们曾因为一个小细节吵得不可开交过,也曾因为一个意见相投而惺惺相惜过。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原来那段时光中自己改变了宁开宇,让他波澜不惊的灰暗生活中多了一份乐趣,他开始每天期待着与她见面的时间……   正出神着,听见宁开宇的声音:“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他,他就是我,我的一举一动皆是他的所思所想而产生的产物。”   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曾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然后消失,原来宁开宇这些年来一直以来都怀念着她。或许根本他杀人是为了重温那些与她曾讨论过的侦探小说中的情节,好像这样就会离她近一些似的……   时隔多年,重新能够见到她,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他甚至复制了侦探小说中的作案风格,用了一种偏激的方式去种缅怀过去,他一直过得太过孤独,走上这条错误的路,赫以柳认为也有自己一半的错……   她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他服药,只是她不以为然,从来没有询问过。如果她当时没有那么自私,多留意、关切他的生活,或许他就不会到这一步。   宁开宇继续将方才未说完的故事说下去:“莫扎特虽然抓紧时间在创作,遗憾的是……这场时间竞赛的胜利者追究还是死神,《安魂曲》写到一半时,莫扎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笔,这部传世之作的最终完成者,是他的得意门生修斯梅尔。   “以柳,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修斯梅尔,这是我与他一致所决定的。”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听见他说:“我知道你接近我另有目的,我曾经愤怒过,想着你终究还是跟其他人一样抛弃了我。只是我最后还是释然了,选择原谅你。   “只是没有你的支持,我这首‘为死亡而作的弥撒曲’也是时候该结束了。你拿出录音笔吧,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是你所需要的……”   宁开宇后来陈述了他整个杀人的全过程,原来他一直知道赫以柳当初大学学的是侦查学,因而当他发出杀人预告后,赫以柳便出现在剧组,他便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至于郸迹,他成功救出周梦筠的时候,他便几乎确定了他的便衣侦探身份。   接下来他所需要做的便是,在案发日那天制造点事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通过之前的观察,他已经注意到沐盟是郸迹的软肋,如果事情牵扯到沐盟身上,郸迹就会失去一贯的冷静。   正巧前几日道具组一个女职工来找他要签名,说自己是他的忠实粉丝,他便顺势要求她帮个小忙——帮他点燃爆竹。   那个女职工之前并不知道点爆竹的事情会闹得那么大,但在看到之后连救护车都到了片场,顿时感到很是后怕,便去找宁开宇理论。他对她说找个隐蔽的地方说这件事,毫无防备的女职工被他引到附近的小山丘,之后就残忍地被杀害……   ****   赫以柳将功抵过,帮助郸迹成功抓获了真正连环杀人案件的凶手,她终究还是做了他的修斯梅尔,为他的《安魂曲》画上句号。   祁延科长之前抓错嫌疑人的事情也被重新挖了出来,原来他在审讯的时候威逼利诱那个冤枉的道具组组长,导致他在紧张的情况下,将前后供词说了错,祁延马上纠正这个前后矛盾就将他抓了起来。   事情暴露之后,祁延再也没有出现在电视媒体上,郸迹也再没有在事务所见到他过,后来才听说他羞愧地连办公室的东西都不愿来取,直接向薛奇谊所长申请引咎退休了。   而风水轮流转,郸迹经过此役破格被调升至事务所Team A的组长一职。   宁开宇审判的那天,赫以柳坐在旁听席中静静地看着整场审判,审判结束后,宁开宇被押走的时候,她注意到他对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她也回以一个微笑,两个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一笑泯恩仇。   旁听席的人越走越少,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包里取出几天前就已经写好的辞职信。   虽然郸迹并没有上报她知情不报的事实,但赫以柳的良知提醒着自己,她已经不配做侦探了,再舍不得也是时候该上交这封辞职信了。   实习期正好该结束了,她也该去找一份真正适合自己的工作了。   ****   郸迹和沐盟走出法院的时候,一袭短发、气质干练的沐盟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Tony哥啊,你之前给我寄过来的剧本我看过了,我觉得女二的角色还蛮有塑造性的,你通知导演,我接了啊。”   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使了一个趾高气扬的眼神给郸迹,他不禁发笑:“上一部剧拍完这么久才接到新戏的邀约,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谁说的,我之前收到好几沓剧本了呢,但我注重剧本的质量,这叫宁缺毋滥……”说到一半笑嘻嘻地推搡郸迹一把,“这跟我谈恋爱的准则也是一模一样的。”   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点点头,末了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新戏讲什么的啊,不会跟男演员有什么亲密戏吧?!”   她注意到郸迹的眼神有些在意,偷偷地在心里笑,她演的角色才没有感情戏呢,但嘴上却带着一副教育的调调:“当然有啊,你女朋友我可是演员哎,以后这种戏会经常有的,有什么可小题大做的。”   说着很是高冷地快步走了几步,郸迹望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颇显无奈的笑容,突然追上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对着她一阵挠痒,她痒得直讨饶。   “你还觉得我是小题大做吗?”   “没有,是我……我小题大做了。”   夕阳下,两个人嬉笑着抱在一起,他们的影子也紧紧地靠在一起。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知道自己写得太慢了,所以感谢每一个坚持看到结局的小天使们~   新文已经在连载了,链接在这篇的文案里有贴出来,如果觉得还想看我的文章就果断点进去吧~   再次感谢么么哒~~   --白桃涟昔1月5日留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